第213章午夜驚魂（二）「死啦，哦對了，是被韻兒殺了的，剝了皮，掛在月梧軒和葯圃之間的樹梢頭上……那個雷雨夜，貓的一滴滴落下來，嘖嘖……」

「啊……你別說了！」吳媺媺恨不得上前捂住錦姝的。

「好了，錦姝，別嚇了。」蕭奕修靜默地聽完，走到廊下窗外看了看，手了一下窗格，又繞進臥房去察看了一下，道：「依本王看，是疑心生暗鬼，從開始住，你們就隻想著恐怖的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已。」

「不是的王爺！」吳媺媺驚恐地道，「明珠無緣無故暈倒難道也有假？後腦上還有個包。」

「天黑路，夜了階上苔蘚，不慎倒而已。」蕭奕修打斷想繼續的話語，「不然，你如何解釋窗外並沒有抓過的痕跡，而你的瓷枕完好地放在床上？」

吳媺媺張口結舌。

「對了，昨夜碧若找人去跟王妃說了一下，王妃同意將月桐軒和月樺軒修葺一下，讓你們遷過去。本王看，你再忍個幾日也就過去了，不要胡思想。」

「可是王爺……」

蕭奕修臉微沉，冷眼看著吳媺媺。

心底一寒，再也說不出話來。

「周真，你也要遷？」

周真搖搖頭：「妾就住雨沐軒好了，昨夜聞著外頭雛淡香，聽著竹葉婆娑，覺幽靜舒適，並沒有任何異樣。」

蕭奕修點點頭，和錦姝步出雨潤軒。

亡齒寒，看著吳媺媺這副模樣，程櫻之心裡也十分害怕，握著的手不斷安。

「要不……今晚王爺若不過來，我就來陪你。」

「好。」吳媺媺無助地看著。

周真彷彿局外人一般，搖了搖頭，淡然走出去。

三人用完早膳，按理應當去王妃院中請安，但到了院落門口卻被雨櫻攔下來，笑道：「王妃染疾在，怕傳給他人，從來不見外客，三位夫人請回吧。」

聽起來病得快要死的樣子。三位夫人對視，程櫻之撇撇，率先出了風靈軒，往風澈軒而去。

蕭奕修正和顧清離說完吳媺媺昨夜的遭遇，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

「我還沒下手呢，是誰這麼快？」顧清離百思不得其解，尤其周真提到那隻貓，簡直莫名其妙。

「怪事是從們來了才開始有，問題不是出在們中間，便是出在嘉碧若上。」

蕭奕修笑笑：「隔山觀虎鬥，或許能省了我們不事。」

隨風通傳三位新夫人過來請安，蕭奕修看了下天不早，匆匆趕去上朝，經過程櫻之時，朝溫地笑了一下，用隻有能聽見的聲音道：「昨夜乏累了吧，好生休息，本王今晚再去看你。」

程櫻之的心陡然怦怦跳起來，說不出的又慌，相比昨晚的心，竟然多了幾分期待。

顧清離依然坐在餐桌邊上，慢條斯理地舉著銀箸輕點：「坐。」

程櫻之見蕭奕修離去，神中立即帶了幾分傲意，輕笑道：「妾昨夜有些乏累，就不久留了，側妃慢用。」

顧清離看施施然轉離去，滿眼都帶著新寵的得意倨傲，隻是淡淡笑了一下。

吳媺媺心神不寧地坐著，聽顧清離有一搭沒一搭問了昨夜的事，似乎漠不關心的樣子，心裡不有氣。暗想若不是這側妃將安排在那個鬧鬼的院子，哪裡會有昨夜的遭遇？

一想到還得在那院子裡呆幾夜，就頭皮發麻。

周真則留心地看著顧清離掀開麵上紅紗，作優雅而緩慢地進餐，不疑地問：「側妃為何連進餐時都要戴著麵紗？」

顧清離頓了一下，微笑道：「已經習慣了，也可能是本側妃長得不如程夫人貌，自覺於臉吧。」跟著輕笑一聲。

吳媺媺倒是聽出了話語中淡淡的嘲諷，翻了個白眼，瞥向隆起的腹部，心想還不是仗著有孕才如此囂張，不過一個側妃而已。這時忽然想起王妃據說臥病已久，聽說肺癆又是無葯可醫的病，陡然心頭一寒：若是王妃病故，那側妃豈不是要扶正？

一時盯著顧清離轉不過神。

周真又聊了幾句，輕扯吳媺媺的袖，起告辭。

蕭奕修下了早朝，被秦必傳話留下來，引了宮中。

他起初不解，待見秦必並沒有引他書房，反倒是向深宮中走去，而且是正北方向，心中多有幾分明瞭。

正北孤伶伶一排勉強可稱之為宮殿的建築群，雖初秋，已現出肅殺的氣氛來，滿院金黃的銀杏葉翩翩零落，被風一吹，便如蝴蝶一般紛飛。

及膝高的長草倒是在皇帝的旨令下清除了，隻有石上的苔綠還昭示著這是個鮮有人跡的地方。

「陌王爺，皇上在裡麵等你。」

秦必站在宮門口，止步不前，眼神裡著狡的芒，皮笑不笑。

蕭奕修穿過值守的侍衛與太監，輕推了一下正殿的門，居然是虛掩的。

殿依然有點異味，但比皇帝上次來的時候已經好得多了，窗戶開著通風，也收拾得乾淨整齊。

隻是高廣的大殿依然線昏暗，蕭奕修險些沒察覺到坐在窗下的皇帝。

「父皇。」

皇帝點了下頭，在他正對麵，一張逍遙椅擱在大殿正中，蕭奕北半躺在上麵，手腳被牢牢綁縛在椅北和椅腳上，不時癡笑兩下，出森白的牙齒，獃滯的眼神中卻不時夾雜著一嗜的兇。

蕭奕修有點不敢相認，看了半天才輕聲道：「太……二皇兄？」

蕭奕北其實已經被拾掇得很乾凈，隻是瘦削得厲害，眼神和神態也全然與舊日不同，長發未束，披散在肩頭，幾乎看不出當年神俊朗的模樣。

皇帝的臉一如既往威嚴，隻是眼神中有幾疲憊，自打他中毒治癒後，便似乎常出疲態來。

「北兒變了這樣，你開心嗎？」

蕭奕修怔了一下答：「二皇兄這般模樣，兒臣並不覺得歡喜。隻是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

皇帝沒有回答，卻道：「修兒，朕有兩件事要你去做。」

「謹遵父皇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