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相擁蕭奕修從室出來的時候，驚覺天上又開始下起雨，閃電如同割裂天幕的刀鋒，扭典著閃過，恍惚間令他心裡不安。

一夜雨聲中，他輾轉不安，直至天明才朦朧睡去。

直到翌日，前來送葯的人是柳言玉，蕭奕修才驀然明白他的不安從何而來。

「離月姑娘呢？」他的聲音中帶著從所未有的淩厲，眼神似乎都失去了一如既往的穩定。

「離月姑娘給了我一張方子，讓我不要告訴王爺，走了。」

「你……」蕭奕修的眼眶瞬間發紅，彷彿失去了什麼，狠狠地痛了一下。

「柳言玉！本王待你如至，而你卻做這種事？！」

柳言玉平靜地道：「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這是離月姑孃的意願。而且這種事，其實也瞞不了王爺多久，你隻是昨天知道和今天知道的區別而已。」

「是的，不過七八個時辰的區別而已，但已足夠讓本王找不到了。」蕭奕修清冷一笑，「柳言玉，你捫心自問，到底是遵從的意願，還是出自你自己的私心。」

柳言玉猛然抬頭，心頭一涼，看著他半晌不能言語。

或許真如他所言，是連自己都不能察覺的一時私心？柳言玉遍冷汗，輕抿退下。

蕭奕修霍然起，走到廊下，冷冷吩咐隨風：「速遣人出府尋找離月姑娘，不管是在京城，甚至已遠離京城，都要將找回來！」

「是。」隨風淡定得很，雖然覺得主人今日比往常離月姑娘失蹤都要不正常，可這離月姑娘不是失蹤慣了嗎？是全府上下侍衛出都好幾次了。

「去京畿護衛營找陸指揮使，讓他暗裡調人手，遍佈京城撒網。不要大張旗鼓。」

京畿護衛營負責戍守京都安全，自然有人手遍佈京城，可是驚這條線……隨風張大了瞪著自家王爺，這還不要大張旗鼓？

這要是泄出去，豈不是連陸指揮使和陌王這點暗線關係都很容易暴？

隨風了鼻子，立即看見蕭奕修寒徹骨的眼神，嚇得一句話在舌尖打了個滾就咽進去了，一溜小跑走了。

三天沒找著離月，蕭奕修整個人都沉默下去，足不出戶。

顧清離自然也知道了這個訊息，甚至也從雨櫻口中得知他遍佈眼線，廣尋離月。

也沒太放在心上，等過上幾個月他找不著，自然就會死心了，既然毒已解，還有什麼必要非得再尋著他生命中的那個匆匆過客。

夜裡早早上了床，不用來回換裝，兩邊裝模作樣，倒是清閑得滾來滾去睡不著了。

忽然聽聞院中雨櫻的低語聲，隻半句便低下去了，沒聽清，支起耳朵來，卻聽見有人推門而的聲音。

雨櫻和玉梨都不敢擅作主張，沒得吩咐，們甚至門開著都不敢踏進一步。

刷地起，過清淺的薄紗看過去，廊下的微照出一襲披星戴月的白來，蕭奕修玉樹臨風的姿似顯得有幾分清冷。

他直直地走過來，開輕的碧紗坐在床沿，也沒掌燈，隻看著。

這大半夜的，影孤伶，眼神清寒，還穿著一襲白，這是跑到屋裡演午夜幽魂來了？

顧清離皺了皺眉：「王爺你不是打算特意來嚇我的吧？」

「睡不著，來看你。」

「王爺來了，到我睡不著了。」顧清離翻想睡下，拿背對著他，沒想到他從後麵一把抱住了。

這下覺也睡不了，顧清離一臉尷尬，掙紮了幾下，驀然發現他雙臂如鐵箍一樣牢牢抱著自己，竟然完全掙不。

突然就想起，他的經絡氣已通，上的毒也將除盡，這時候如果真起手來……心裡一點底都沒有，颼一下就涼了。

「王爺想做什麼？」

「別說話。」

顧清離靜默了一陣，覺得有點不了，就這麼不說話，隻從後麵抱著算什麼？正想著，頸窩邊落下一串溫熱鼻息，他竟然將臉埋在頸後。

顧清離上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氣，雖然這幾日不再去葯圃，但是那葯香似乎已深的骨，哪怕每日沐浴也沒有盡消。

上的微淡香氣帶著清苦之意，和離月一模一樣。

「近日，你還吃藥嗎？」

「早就不吃了。」顧清離莫名其妙，裝肺癆早就裝得被他識破，還吃什麼葯。

「為何上這葯香始終除不掉？」

「嗯？」顧清離疑地舉袖聞聞，一點覺也沒有。

他扳過的臉來，對著月看的眼，隻看見盛滿疑的眼波，月都碎落在眼裡。

「王妃的眼睛真好看。」

顧清離越來越莫名其妙，忍不住再用力推了他一把，倒是推開了他：「王爺今夜沒喝酒吧？說的話讓人一句都聽不懂。我要睡了，王爺請回。」

溜進被窩，將被子整個拉過來蒙著頭，實在不想理他。

但是衫窸窣的聲音響起，沒多會，便有個的被窩，不容抗拒地將摟進懷裡。

「我說王爺，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下意識地了兩銀針在指中。這回學乖了，將銀針藏在玉枕夾層間，不會輕易被雨櫻翻到。

「本王隻想這樣抱著你睡。」他的聲音很輕，作也很溫，和上兩次都不一樣，甚至沒有手去解的衫，當然也沒有想像中的恃武力而非禮的舉。

他說到做到，果然什麼也沒做，隻是抵著的額頭，安祥又恬靜地抱著。

初時反而陌生，但僵持久了，睡意襲來，打了兩個哈欠，了子，忽然覺得他們這樣的姿勢曖昧又親，好像多年夫妻一樣，溫暖悉。

他一側手臂穿過的頸下，另一隻手搭在腰間，按著的腰線，彷彿已經睡著。

於是便在朦朧中想，或者他又風了吧，隻要他不非禮自己便好。然後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蕭奕修一直閉目未睡，隻要看不見，他便分不清懷裡抱著的到底是離月還是顧清離，不知道為何他心中的兩道影竟然會重疊。

到底是那雙星眸還是那葯香在作祟，他今夜不想分清到底是誰，隻是這麼天長地久地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