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韻兒「這世上任何都會想害王爺,唯獨妾不會。」嘉碧若信誓旦旦。「況且離月姑娘不在,倘若有珍貴藥材,隻怕也不會放在一間從不落鎖、毫無防守的木屋中。」
「隻怕是縱火之人並不這麼想。」蕭奕修淡淡掃著韻兒,「昨夜你去了哪裡?」
韻兒一臉無辜:「走水時奴婢在廳伺候王爺夫人宴,後來奴婢自然是服侍夫人回屋睡。」
「發生了縱火那樣的事,你們倒是睡得安穩?」顧清離突然了一口。
「不過一隻貓的過錯,難道也要糾結得整夜不得安眠?」
嘉碧若卻瞪一眼:「雖是貓的錯,可終究損失了許多貴重藥材,發生這種事難免令人心中不安,妾回去也是輾轉反側,擔憂王爺治病所需藥材是否有損。」
韻兒低下頭去:「反正後來夜雨連綿,那樣的天氣奴婢還能去哪?自然是在房中睡覺。」
顧清離指著的鞋:「莫非你今早是專撿泥濘未乾的小徑走過來的?」王府裡的各小徑皆鋪著平整細碎的鵝卵石,通往王府大門的空地與大道都是平整的青條石,斷不會在鞋幫邊上沾了泥濘。
韻兒臉一變。
「近月餘就下了昨夜一場雨,你昨夜早早安睡,這腳和鞋幫的的泥莫非還是一個多月前濺上的?」
韻兒驚慌地將腳起來,彷彿被裾蓋住就能掩飾一切。
「韻兒!昨夜你到底做了什麼?」沒想到,厲聲發問的竟然是嘉碧若,臉蒼白,眼神不敢置信,咬著下。
「我……奴婢真的隻是伺候夫人睡後,就回房了。對了,我把院中花圃裡夫人最喜歡的那盆倒掛金鐘給搬到廊下了,因為正開著花,奴婢怕一夜寒雨將花苞全打落了。」
掀了掀角:「可能就是那時候踩在小花圃裡的花泥上給濺髒了!」
聽起來很合合理,嘉碧若也鎖起眉來:「有這回事嗎?要不我們回去看看那盆倒掛金鐘是不是在廊下。」
「不必了,我不認為搬一盆花能搬出貓來。」顧清離倏地抓住韻兒一條,將的腳抬起來,鞋幫的泥濘上粘著數不易看清的黑髮,若不是眼尖,真是發現不了。
韻兒單腳沒站穩,砰地跌坐在地,痛得臉都扭曲起來。
這一來,腳心朝上,看得更清楚,連腳底都有那種黑的髮。
「你可不要說,這是你剪下的碎發?」顧清離拈起兩,放到蕭奕修眼底。
他迅速側頭,眼神中的嫌棄掩蓋不住,彷彿要離一丈遠才行。
顧清離一怔,隨即心裡失笑,這倒是忘了這傲王爺的嚴重潔癖,別說這是從韻兒鞋底取下的,單是泥濘裡的貓,就夠他反胃了。
倒是嘉碧若盯著審視了幾眼,臉蒼白地看著韻兒:「你是我的陪嫁婢,我對你向來不薄,你說,為何要去小葯圃縱火?」
「沒錯,那是貓不假,可是也不能證明我去小葯圃放火了啊!」韻兒突然嘶聲哭起來,「我隻是溜出去殺了那隻貓而已!我是替夫人不平啊!」
「你……你殺那隻貓跟我有什麼關係?」別說嘉碧若莫名其妙,顧清離也覺得此理牽強。
「奴婢知道夫人暗王爺多年,不憤那隻貓闖禍打翻油燈,燒了藥材。夫人整夜擔憂,不能眠,不就是怕王爺的藥材被燒了嗎?奴婢覺得氣不過,就去把那隻貓給殺了,剝了皮掛在樹上!」
「什麼?剝了皮掛在樹上?」嘉碧若臉蒼白,子搖了搖,似乎了很大的驚嚇。「你……怎麼能做這事?」
「不就是一隻貓嗎?一隻畜牲而已!闖了那麼大的禍,為什麼沒人把它抓起來殺了?若是人的話,隻怕早就被重罰、甚至死了吧?」
嘉碧若蹙眉道:「那隻是隻畜牲!它懂什麼?你跟隻畜牲計較什麼?」
「奴婢不想跟它計較,但奴婢也不覺得出了這麼大的事殺隻貓泄憤有何不可。夫人,你真不知道奴婢為何要殺它嗎?」
顧清離聽自承殺了妙兒的時候,就心生怒意,直想把這狠毒的丫頭掐死,此刻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韻兒手腕,喝道:「你的心如此歹毒,連隻貓都不放過,殺它就罷了,還要剝皮?」
「奴婢怎麼歹毒了?它差點毀了葯圃裡的藥材,或許還因此延緩了王爺的病癒,莫非奴婢還該將它供起來?」韻兒一改剛才畏之態,振振有辭。
顧清離一蹙眉,一時還真不好反駁。和蕭奕修都默契地認為不是妙兒引起的失火,可若是韻兒無知,相信了侍衛的推斷,認為就是那貓犯的錯,似乎也不該過於苛責。畢竟再殘忍,人命和貓的命孰輕孰重,還是得分清。
蕭奕修終於緩緩開口了:「韻兒,你殺貓剝皮,就隻因為它不慎引起葯圃失火?」
韻兒抿下,一言不發。
「王爺,韻兒是妾的丫鬟,可出了這種事,妾也不敢袒護,願將由王爺置。」嘉碧若楚楚可憐,又加了句,「還王爺明斷,總不能……不能讓一個人替貓抵命吧。」
韻兒突然哭出聲來:「夫人,你隻想要討好王爺,可他從來沒把你放在心裡,奴婢知道他為什麼不命人把貓捉起來殺掉,因為那是離月姑娘養的,因為王爺心裡隻有離月姑娘,就連的一隻貓都比夫人重要!」
顧清離震驚地抬起眼來。
「夫人可以忍氣吞聲,可奴婢就是看不過去,從你進了府,王爺就不再正眼看你,整天和離月姑娘出雙對。你瞧,人家的貓打翻油燈燒著了木屋,可是隻要三言兩語王爺便信了。而夫人你可是王爺的妾室啊,哪怕是偏門進的,那也是他的枕邊人,你向他哭訴解釋,他現在全信了你沒有?他隻相信離月姑孃的話,他懷疑奴婢,其實就是懷疑夫人啊!」
顧清離斂起眉心,對韻兒開始刮目相看。
相比辛子瑤那幾個或狠或心毒的人,這個韻兒的智商似乎高了不止一籌,說話滴水不,連都不易反駁。
從鞋上的泥濘,到黑的貓,不管列出什麼證據,韻兒都能見招拆招,說得合合理。至於嘉碧若,一直在那裡無辜茫然,楚楚可憐,甚至很難判斷和韻兒是否合謀。
”伴隨著這聲清冷的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聲音,蘇年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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