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擺設「喝酒。」蕭奕修果然轉移話題，輕舉杯觥。

蕭奕彥與他了一下，終究不甘心：「以我識人之心，不覺得是那樣的人……難道你今夜就是刻意避開，與從前那些皇嫂一樣，你也不？」

蕭奕修舉杯輕抿，眼神已是預設。

蕭奕彥心裡轉過許多念頭，剛想說他果然是冷之人，隨後又想，若他真是對王妃毫無興趣，其實也是件好事。

回想起方纔那張不經修飾的皎皎素，盡去了白日初見的明艷澤，反倒更顯得玉潔冰清，不惹塵埃，清傲之姿令人心慕。

三杯過後，蕭奕彥想起蕭奕修向來弱，停了杯道：「不能再喝了，咱們還是休息吧，酒多傷。」

「不礙事，我近來停了一陣葯，說是量飲酒也能活益氣。」

「停葯？」蕭奕彥瞪大眼，「神醫穀主怎麼能隨意讓你停葯？難道不怕……」

「我最近的葯都是鬼醫離月開的，已經許久不服穀主的葯。」

「怪不得你臉好了許多！」蕭奕彥疾起靠近端詳，驚訝地道：「開席時三皇兄說他尋到鬼醫離月拿到藥方，不想你和也如此稔？」

「長期居在我府中，怎麼不？」

「那三皇兄的方子……」

「如所料不差，可能是假的。」

「五哥為何不揭穿他？」

蕭奕修淡淡道：「有證據嗎？」

「將離月找來對證啊。」

蕭奕修搖了搖頭，神凝重。他想的是皇帝近來為何一直小恙不斷，隻怕其中有鬼。蕭奕墨此時獻上藥方，不知道安的是什麼心？

但這種猜測不便對蕭奕彥說出，他隻能道：「離月是各方勢力爭取件，暫時不便麵。」

「也對。」蕭奕彥忽然覺得他在提起離月時，語調也放得緩慢了，連眼波都格外溫的樣子。

「五哥，離月好看嗎？」

「長年蒙麵，誰能見到真容？」

「連五哥也沒見過？」蕭奕彥訝然。

蕭奕修輕搖一下頭，淡淡一笑。他在意的並不是離月長什麼樣，那雙永遠盛不下任何人的秀長眸，出的隻有清冷傲然。

他在意的，隻是眼底的流裡，何時才能照出他的影來。

蕭奕彥忽然靠近了，盯著他的眼：「五哥眼裡的溫都快要滿溢了，那你要將五皇嫂放到哪裡？」

蕭奕修起推開他，因中氣不足，聲音輕而低微，語氣卻穩定又淡靜：「擺設，自然是擺在別人看得見的地方。」

「五哥的意思是，離月姑娘就該被你擺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蕭奕修竟然不置可否，似乎預設，徑自洗漱了去上床。

蕭奕彥收拾好自己，盤坐在羅漢榻上，語氣也有幾分不悅：「五哥不喜歡五皇嫂，就該給自由，何必還困著？」

蕭奕修乾脆不再接他的話，直接放下了垂花帳鉤。

蕭奕彥以為他不屑再說，抿了線，仍未褪盡青的俊年臉上帶了一不愉，眉心鎖著。不管和五哥的再好，對這件事他始終覺得做得不對。

輕紗帳，蕭奕修翻了個，離月和顧清離的影替重疊在心底，最終還是緋紅紗的纖纖影定格，隻剩下離月回眸間的瑰姿艷逸。

顧清離早起梳洗時，才見著蕭奕修推門而。

居然是醉意微醺的模樣，這和他一慣的形象格格不。

顧清離有幾分訝然，看著他走過來道：「才起？」

他唔了一聲，過來撐著梳妝臺俯看，抬手便扣著的下頜打量。

頗不習慣這樣的姿勢，偏偏他似乎很喜歡如此，總是不容躲避，目直視著冷淡地道：「上回的落梅妝好看麼？本王再給你畫個。」

顧清離掙了一下，他卻提了筆擱上的硃筆，輕點在額上。

怕畫花了，自然隻能微仰臉由得他畫。隻是這姿勢久了，未免不舒服，覺得仰得很累，於是想說句話轉移注意力：「昨晚喝了多？王爺不知病未愈，該當保重嗎？」

他鼻息間清淡的酒氣還是撲在了的臉上，令察覺到了。

「唔。」他勾勒完最後一筆，隨手將硃筆一擲，舉步似乎有些不穩，寬袖一拂，將尚擱在梳妝臺邊三角菱花架上的洗臉水掀翻了。

顧清離「啊」了一聲驚跳起來閃避，儘管手敏捷，卻沒有多退後的餘地，依然躲不過水花四濺的命運。

狼狽地拂了幾下，眼睜睜看著湘妃裾下擺和繡鞋都了，帶著怨念抬臉去看蕭奕修。

這一眼倒看得所有怒氣都消散了，素來風清雲淡、宛若出塵之姿的蕭奕修，這回從以下都淋得，初雪般的白衫在上，將他緻修長的廓勾勒得清晰。

本來想笑他同樣的狼狽失態，結果卻見他依然是一臉的淡若出塵，完全沒有被澆了一的尷尬失措。

酒倒似乎是醒了，他一聲不響地開始寬解帶，就站在麵前，毫不避忌。

顧清離當然不是沒見過他的，可那畢竟隻是作為病患躺在麵前，何況終究穿了下，這會兒連子都，難道他……

的眼越睜越大，而蕭奕修已經解了腰帶甩在地上。

「好看嗎？」

顧清離被這句話蹭地激起一火氣來，小火苗從心底越燃越旺，有幾分惱意：「你是自過頭了吧？」

「那還還盯著本王看得目不轉瞬？還是說，打算過來幫本王更？」

終於想起該背過去，有幾分慌地臉朝向另一側，居然比剛才被潑了半邊子更狼狽。

耳邊聽到他的窸窣聲不斷，輕羅綺緞和磨的聲音似乎被放大了無數倍鑽耳中，跟著是落地之聲……

終於到自己為他施針前，命令他「寬、上床」時，他那一臉僵的神從何而來了。

偏偏他那白釉般細緻的、流淺型的理線條在心底浮現，那時候他在注視下泛出淡的白皙……

浮想聯翩了一陣，顧清離陡然一驚，發現自己竟然在胡思想，忙將軌萬裡之外的思緒拉回來，聽見蕭奕修冷淡的聲音：「王妃也該換換這吧，莫非就想如此見人？」

顧清離回過去，見他猶在扣著領，盯著自己的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