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下了雨。
雨勢不大,天空也顯得有些昏黃,這已經是連續第二天下雨了。
蕭逸才眉頭皺了起來,忽地轉頭,向旁邊那人道:“燕師妹,你可有什麼發現嗎?”和他一起站著的,正是焚香穀的燕虹,自從那日在瘴氣之中正道眾人失散之後,蕭逸才進澤,因為方向不同,所以沒有上法相、林驚羽等人,倒是不久在附近遇上了燕虹,雖說不是同門,倒也倍親切,這幾日便結伴同行。
只是他們在這片無邊無際的森林中找了好幾日,也還是什麼都沒發現,這裡除了樹還是樹,然後就是天上不停下雨,地上無數毒蟲,委實令人頭痛無比,有時想想,也難怪此從無人煙,哪裡是人住的地方!不過話雖如此,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蕭逸才與燕虹在附近細細搜索,同時心裡也有察覺,雖然燕虹對自己很是客氣,但似乎仍在提防著什麼。
他此刻見燕虹似乎看到了什麼,一直盯著森林裡一看,忍不住就問了一句,燕虹聽見,忽然道:“蕭師兄,你看那裡,似乎有些古怪。”
蕭逸才一驚,放眼向燕虹手指之去,只見在層層雨背後,濃枝葉之間,突然有一道微弱金一閃,隨即消失。
蕭逸才心念一,卻見那金又過了許久,這才又微微閃了一下,只是那距離似乎又遠了幾分。
蕭逸才與燕虹對一眼,二人幾乎同時都想起了那個關於異寶征兆的傳聞,正是巨大金柱直沖上天,難道…片刻之後,他們二人幾乎同時騰空而起,向金風馳電掣般沖了過去。
而在這飛行的瞬間,他們卻又似乎下意識地離開了對方遠一些,同時暗中將法寶控,也不知在防備著未知的危險,還是邊的危險…他二人飛得極快,不久就到了那閃閃金的附近,避開濃的枝葉,林子下面一片雜,到是散落碎裂的荊棘,連旁邊大的樹幹上也有累累的傷痕,更有甚者,前方一人合抱之的大樹,竟然也倒了幾棵。
林間,這片狼藉直直通向前邊,看去仿佛似被什麼人或怪在此發威,生生在茂的林間開出了一條路來。
蕭逸才與燕虹對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約有驚愕之。
便在此時,林子前方,的又有喧鬧聲音傳來,蕭逸才向燕虹示意,二人輕輕飛起,在枝葉叢中,暗自向前飛去。
飛了一會,只見一路之上到都是東倒西歪的樹木,其間還有不死去的,多半是躲閃不及,了無妄之災。
而前方那喧嘩聲音也是越來越大,中間還夾雜著佛門念佛聲音。
蕭逸才一怔,心道:“難道是天音寺法相師兄在此?”正遲疑間,只見前頭忽地亮起一道金,一聲怒吼轟然而至,瞬間如一道有形聲波振轟鳴,周圍所有樹木枝葉一起發抖,威勢非同小可。
但蕭逸才臉卻是一變,這“佛門降魔吼”中,卻有焦慮急迫之意,看這形,卻是大大不妙,天音寺與青雲門關系非比焚香穀,蕭逸才微一沉,終於還是沖了出去,片刻後風聲響起,卻是燕虹也跟了上來。
他二人在半空,將場中形勢一覽無,都是不由得一怔,接著大吃一驚。
只見場中果然有一位僧人著天音寺僧袍,但並非平和溫文的法相,而是材魁梧的法善。
此刻只見法善全僧袍高高鼓起,手中一大之極的“金剛降魔杖”舞的如同狂風暴雨一般,金閃閃,護住全,同時口中不時怒吼連連。
而在他前與他手的,卻是個全鵝黃裳的貌子,眉目含,角含笑,黑發輕輕飄灑肩畔,一雙眼眸水盈盈的,一眼看去,竟似乎要沉浸其中,再也不願出來了。
蕭逸才不過看了兩眼,心中忽然便是一陣激,只覺得天上世間,卻只剩下了這一個子,真想著與一生相守。
幸好他修行多年,道行匪淺,猛的驚醒過來,不由得驚了一下,心道:“這是哪裡來的妖,竟有如此之強的心之!”眼見場下法善雖然氣勢嚇人,但在蕭逸才和燕虹眼中,都看出他面紅,其實已經被前頭那麗子得只能困守不已,若無外援,只怕連半個時辰也撐不過去了。
蕭逸才與燕虹都是暗暗驚心,心中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這子究竟是什麼人,道行竟如此之高,能將天音寺除法相之外最出的弟子之一──法善打的幾無還手之力。
眼看著法善敗相盡,蕭逸才和燕虹對一眼,叱喝一聲,沖了下去,馭起青雲門通天峰出名的仙劍“七星劍”,化作一道白,當頭劈下。
而在一旁,燕虹手邊也發出一道青氣,正是的法寶“青靈石”,追而下。
那鵝黃裳的子聽得頭上突然傳來叱喝之聲,臉一變,臉上似有薄怒掠過,只是那萬種風,仿佛輕怒也化做了人心魄的麗,淡淡寫在臉頰之上,勾人魂魄。
蕭逸才畢竟乃是當今青雲門下第一弟子,道行之高,並非尋常人可以相比,七星劍劍芒到,淩空已做巨大劍芒,當頭斬下。
那子眉頭一皺,不敢輕敵,又看到後另有一個子,道行似也不低,當下不得已向後飄去,同時右手連,忽地淩空一抓,憑空裡突然紫閃耀,耀人眼目,一道瑞氣騰騰的奇異紫法寶,被擋在前,與七星劍和青靈石重重相撞。
“砰!”一聲悶響,那子向後飄去,而蕭逸才和燕虹也落在了法善的邊,蕭逸才低聲向法善問道:“法善師兄,你沒事吧?”法善臉紅,大口著氣,半晌才緩過氣來,道:“蕭師兄小心,這子是魔教合歡派的妖金瓶兒,厲害的!”蕭逸才與燕虹都是心中一驚,這幾年來,金瓶兒在魔教之中可謂是風雲人,與秦無炎、鬼厲三人並稱三公子之列,被正道中人視為心腹大患。
今日一見,竟是如此一個豔絕倫的子,不過一想起剛才初見時劇烈無比的,蕭逸才便知此人多半便真的是合歡派一系出的金瓶兒。
金瓶兒站在前頭,心中著實有些惱怒,本來進死澤澤之後,在其中搜索多日也無頭緒,今日上了落單的天音寺和尚法善,二人一言不和,便起手來。
法善修行多年,一佛門道法,在天音寺年輕一代中除了天縱奇才的法相,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這金瓶兒卻更是厲害,一上來突然便是眼如,饒是法善佛門定力深厚,竟也在這魔教合歡派傳的“心”下,猝不及防吃了大虧,一時心意,一道法十中只剩了六。
這之後,在金瓶兒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淩厲的攻勢之下,法善竭力自保,守住靈臺一清明,苦苦支撐,若不是蕭逸才和燕虹及時趕到,只怕今日法善便要被這金瓶兒降服,過往修行盡廢,為這心奇所控,一生如行走一般聽從金瓶兒的命令了。
此刻金瓶兒上上下下打量了蕭逸才一番,忽地一笑,聲音輕,聲道:“這位公子不知與我有何仇怨,一上來便是如此重手,要置小子於死地嗎?”蕭逸才向看了一眼,卻見明眸如水,亮亮晶晶,在這傍晚時分看去,如夜空明星一般閃亮,真個是令人怦然心。
蕭逸才不由得手心出汗,強自鎮定心神,不再去直視的眼睛,朗聲道:“姑娘便是魔教合歡派門下,大名鼎鼎的金瓶兒吧!久仰大名了!”金瓶兒微微一笑,道:“哦!你認得我?”蕭逸才道:“在下也是今日初識姑娘,只是法善大師乃天音寺門下,與我青雲門同是正道中人,在下與姑娘一戰,也是分屬應當。”
金瓶兒微微皺眉,隨即微笑道:“如此說來,倒要請教公子是青雲門哪一脈的高人?”蕭逸才道:“不敢,在下青雲門通天峰蕭逸才,這位是焚香穀的燕虹姑娘。”
金瓶兒眼在燕虹臉上轉了一圈,見容貌也頗為麗,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燕虹道行在焚香穀年輕一輩之中,向來與李洵並稱雙璧,只是為人低調,不願出頭,向來有什麼事務,都是李洵出面料理。
此刻跟著蕭逸才下來,也一直沒有說話。
此刻被金瓶兒看了兩眼,也不向金瓶兒去,不料這一看之下,只見那麗子若雪,眉目如畫,時間稍長,連也不頭腦中微微一昏,不大吃一驚,同時臉上微紅,暗道魔教妖真是無恥邪門,自己兒之,竟然也會為之所!蕭逸才剛才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昏黃的黃昏傍晚,此刻又折騰一下,漸漸的天又黑了下來。
金瓶兒俏立那裡,與蕭逸才等三人對峙,心中暗暗尋思:剛才那一劍修行,這蕭逸才道行著實不低,而且旁邊還有兩人,自己雖然不懼,但死澤異寶尚未出世,在此與他們做這無謂之爭,實屬不智。
如此一想,心中便有了去意,那裡蕭逸才看了看臉,忽地踏上一步,正要說些什麼,但就在此時,死澤深,瀟瀟不歇的雨勢遠方,忽地傳來一聲如虎嘯龍的巨響!這聲響是如此巨大,連法善剛才做的佛門降魔怒吼也如小兒一般,本不值一提。
瞬間,天空中風雲幾乎以看得見的速度變幻翻湧,雲氣蒸騰,一層層一幕幕如咆哮奔流的海浪,當真是天地為之變。
眾人震駭!只覺得這聲音如刺腦海的錐子一般,竟是立腳不穩。
片刻之後,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之下,在那個遠方黑暗深,忽地騰起一道璀璨耀眼的金芒,逐漸明亮,逐漸大,到後面化做無比巨大的金柱,轟鳴聲中,直沖上天,刺雲層之中,剎那間將天上地下照的明亮無比,到都是金芒,雲是金雲,樹是金樹!蕭逸才、金瓶兒等四人被這天地奇觀震懾,一時竟忘了敵對分,紛紛昂首觀,只見金柱越來越是耀眼明亮,到最後幾乎不可目視,天際風雲翻湧更是激烈洶湧,圍繞著金柱急速旋轉不已,形了一個被金芒照的亮的巨大漩渦。
在這等壯觀景象之下,天地肅然,仿佛其間有什麼至尊至貴之一般,讓人不由得心生敬意。
許久之後,這個突然出現的金柱才緩緩停歇了下來,隨即迅速減弱,來的突然,去的也快,只不過一會工夫,剛才還驚天地、叱吒風雲的景象已經如長鯨吸水一般收回到黑暗之中。
耀眼的彩過後,卻是比剛才更深邃的黑暗降臨了大地。
金瓶兒與蕭逸才都是何等心思靈巧之人,瞬間便想到這分明就是傳聞中異寶出世的征兆,如今親眼見到,這異寶出世的征兆氣勢之大,實在可用“匪夷所思”四個字來形容,真不知道其中的異寶該是何等東西?與之相比,眼下之爭實在太過無足輕重,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金瓶兒、蕭逸才、燕虹同時飛而起,向剛才金柱方向飛去,只有法善略慢,但也隨其後。
黑暗中,他們化作四道毫,飛馳而去,雖然剛才那片金柱規模實在太大,無法分辨出位置,但異寶出世,顯然就在眼前,一想到這裡,這些在修真道上辛勤修煉的人們,哪有不怦然心的道理?死澤澤的另一角,被金柱所帶吹來的強風,將茂的樹林枝葉吹得整齊的向一面倒去,只有站在樹梢枝頭的青龍和幽姬,隨風沉浮,不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