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最繁華的商區其實就是姑蘇城中心一塊寬敞的空地,連著姑蘇城最大的街道。
街道兩旁都是店鋪,路邊平時也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攤子,這裡幾乎每天都有超過姑蘇城全部人口的兩倍人流,絡繹不絕,商機無限,是商人眼中的“風水寶地”。
因此這個地段的商鋪和攤位價格尋常百姓都是塵莫及的,極有人會把家安在這裡。所以除了街道兩旁的低矮的商鋪,可以說一目瞭然,屋頂用了多片瓦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樣一大片無遮無攔的地方,雖然街上滿了人,但同時也舉步維艱,別說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小作,就連扭一扭脖子都難。
如今正值初夏,日頭越往上爬,天兒就越熱,這會兒一點風都沒有,熱得人直流汗,還能開始聞到旁邊人的味,
因此誰也沒看到,就在這沒遮沒攔,一風兒都沒有的況下,祭臺上那些火是怎麼滅的。
而且還是“倏”地一下同時熄滅,詭異得讓人不得不想起了傳聞中天神發怒之類的形,生生地驚出了冷汗。
姑蘇城的百姓第一反應就是怒了天蓮神,“撲通”聲此起彼伏,一個個竟跪倒在地,裡念念有詞,閉眼祈禱起來。
魏立見此形臉鐵青,看起來氣得不輕,他一抬手便撥開擋在跟前的江宇,沖著空氣大聲怒吼
“大膽歹徒,休要裝神弄鬼誤了姑蘇百姓的救贖,你擔待得起麼”
魏立在創立天蓮教之前的份與經歷鮮為人所知,大部分天蓮教教徒也極有機會瞻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教主的風采。
大部分都是聽等級高一些,有幸遠遠瞧見幾麵的教徒對他的評價穩重,風度翩翩。
於是他此時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與教徒心目中高尚而溫雅的形象嚴重不符,以至於讓本來誠惶誠恐的教徒們一時目瞪口呆。
魏立後知後覺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那不知從何傳來卻又好像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哈哈”如魔音貫耳,所有人皆驚慌失措地四張,而堂堂天蓮教教主,竟也平白地驚出了一冷汗。
江宇眼見不妙,驚慌之餘還不忘從虛張聲勢地站出來“放肆”
蕭玥聞言冷笑一聲,容笙便偏頭問“是他嗎”
他是誰
容笙雖然沒有明確點出來,可蕭玥卻聽懂了,隻見會意地笑了笑,似乎不打算開口回答這個問題。
與此同時,有一灰影從他們上空一掠而過,避開想要沖上來阻攔的守衛,穩穩地落在了祭臺上。
眾人還未看清來者何人,便聽到他冷哼了一聲“救贖”毫不掩飾地表達了自己對魏立那句話的鄙夷。
然後他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況下,一邊著長出胡茬的下,一邊繼續嗤之以鼻
“老夫還是第一次聽到坐著等死是救贖的說法。”
大概是如今況特殊,令人絕的天花瘟疫發了所有人即不能逃避,又不願麵對的現實。因此乍一聽到這個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去提起的字死,猶如當頭一棒,頭昏腦花,一片空白之後猛然驚醒
什麼坐著等死
這一刻,姑蘇城萬千百姓不約而同地僵住了,怔怔地看著臺上那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灰裳,頭發斑白的不速之客用一種同的目看著自己,似是惋惜地搖了搖頭。
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瞥了臉鐵青,卻愣是沒能說出一個字出來的魏立一樣
“嘖嘖,早就聽聞天蓮教的行事作風與眾不同,今日親耳所聞,果真是不同凡響啊”
魏立此時一副猶如五雷轟頂的神看著站在臺上的灰男人,震驚失語“你”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他想做什麼
就在魏立堪堪維護表麵的鎮靜,心早就一鍋粥的時候,臺下的人反應過來紛紛議論
“這是誰啊”
“看起來像是個老花子。”
蕭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笑了出來。
“老花子怎麼會有如此高強的武功,莫非是丐幫幫主”
丐幫幫主蕭玥笑得更歡了,您還真是想象力富啊,不知道被他聽到,會不會氣得飛上了天。
這時,有一人反駁“別吹了吧,離得這麼遠你還能看出他武功高強”
眾人不想說話“”都下意識地離著人遠點。
蕭玥被蕭昀看了一眼便斂了笑容,然後心想若是他武功不高強,他是怎麼做到憑空出現,怎麼毫發無損地站到祭臺上去
這時,人群中有人驚呼“啊我知道他是誰”
所有人皆豎耳傾聽“是天下第一神醫,殷三原”
殷三原三個字如驚天之雷,擲出之後寂靜無聲,但也隻是一刻,下一刻便人聲沸騰
“什麼”
“他是殷神醫殷穀主”
“”
對於大蕭百姓來說,殷三原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雖然他原籍是南疆,雖然他行蹤不定,但他擁有“第一神醫”之名已有幾十年,至今無人能取代。
除了慕容瑾。
但眾所周知慕容瑾是殷三原的徒弟,因此大家都預設了慕容瑾的醫應當是在他之下的。
自十二年前那場鼠疫之後,殷三原就愈發深居簡出,極出現在世人眼中,有人說他退不問世事,有人說他已經仙去
天花發一個多月都沒有聽到他的訊息,世人更加相信後者他死了。這也讓人對天花的“無藥可救”更加深信不疑,甚至不相信慕容瑾研製出來的疫苗,心灰意冷,寧願去相信那莫須有的神。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神醫”殷三原就活生生地站在臺上眾人毫不掩飾心的驚喜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還有救
魏立在眾人突然的態度轉變中迅速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又裝回了彬彬有禮的模樣
“殷穀主,許久不見,可還安好”
殷三原聞言冷哼一聲,“不怎麼地好,都是我那討債的徒兒,凈給我添麻煩。”有意無意地瞥了臺下一眼“四年前一聲不吭就把兒扔給我,搞得這四年來藥毒穀是一天清靜日子都沒有,我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魏立“”這話他該怎麼接下去了
這時同在祭臺上的陳聽到殷三原這番“大放厥詞”,想到臺下不僅有燕王妃的兒還有兒子在,十分有眼力見地對這番話做出禮貌又不是尷尬的反應。
江宇被陳嗬嗬的笑聲給笑回了魂,他也沒想到殷三原會突然出現,但既然魏立沒有出馬腳,他也不能自陣腳。
他不知道祭典為何會演變到如今地步,但他知道,決不能讓殷三原在這裡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否則一切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想到這,他便上前一步,毫不客氣地質問殷三原
“不知殷穀主大駕臨,擾我天蓮教祭典,意何為啊”
慕容瑾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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