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聽了,微微轉開臉,避開了陸棠的視線。
“姐,我求你了,你要怎麼樣才能答應我?”陸棠抓著陸沅,“你想要我做什麼都行,實在不行,我給你跪下了行嗎?”
說完,陸棠果真便低下了子,一副要下跪的姿勢。
陸沅連忙拉住,低聲道“棠棠,我的手不方便,你不要讓我太用力,我拉不住你,會疼。”
陸棠一聽,立刻又直起了子,鬆開陸沅的手,卻仍舊是帶著哭腔地開口“姐,你說句話吧,我爸爸是你的親叔叔啊,一句話的事,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吃牢飯吧?”
陸沅靜默了片刻,才終於道“棠棠,這不是一句話的事。如果是,我爸爸也不會死了。”
陸棠聽了,整個人忽然噎了一下。
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陸沅,問“難道二伯出事的時候,你完全沒有想過幫他和救他嗎?”
陸沅似乎被問得微微怔了怔,隨後才低低道“我幫不了,也救不了。”
“你明明可以的!”陸棠忽然激起來,“容家是什麼份,霍家是什麼地位,隻要他們肯出手,肯幫忙,二伯肯定不會死的!你為什麼不向他們求?”
陸沅僵了片刻,才終於又開口道“因為很多事,錯了是錯了,不是輕易能夠挽回的。”
“胡說!”陸棠忽然推了一把,“你本是自私!你怕影響你而已!你怕影響你跟霍家的關係!你怕影響你和容家的小兒子談!所以你眼睜睜看著二伯死掉!你以為二伯死了,你能嫁進容家了嗎?容家會接你這樣一個兒媳婦嗎?”
陸沅被那一推推得險些跌倒在地,麵容卻依舊平靜。
穩住子,緩緩站起來,說“如果這麼想能讓你覺得舒服一點的話,那你隨意。”
“你好惡毒啊。”陸棠繼續緒激地指責,“不是因為二伯歷來不怎麼疼你,你想他死,你想我們陸家垮掉!陸沅,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什麼一般,再度重重抓住陸沅,“有傳言說,二伯是被慕淺設計害死的,是不是你們倆聯手?是不是你們聯手設計害二伯,害我們陸家?”
陸沅被搖得頭痛,終於掙開,“你冷靜一點吧!你這樣的狀態,對這件事不會有任何幫助?”
“我不冷靜?”陸棠近乎崩潰地喊道,“你們一個兩個都想著來害我們陸家,盼著我們陸家不好,盼著我們陸家的垮掉!你我怎麼冷靜?對著你們這些人,我怎麼冷靜?”
陸棠一麵喊著,一麵控製不住地捂住眼睛哭了出來,“你們會有報應的!你們遲早會有報應的!”
陸沅靠著墻站著,安靜地看了片刻,終於開口道“有時間,你多聯係幾個律師,為四叔挑一個好的吧。”
“不要你管!”陸棠猛地站起來,“假假意!惺惺作態!陸沅,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說完,快步沖到門口,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陸沅靜靜靠著墻站了好一會兒,這才走到門口,準備關門。
誰知道門剛要合的瞬間,忽然一隻手抵住了門,陸沅微微一怔,抬眸從門裡看到了容恒的臉。
對視幾秒之,陸沅才鬆開關門的手,低聲問了句“你不是走了嗎?”
“這麼幾個小時,我還能去哪兒?”容恒一麵走進門來,一麵自然而然地關了門,“本來打算在車裡瞇一會兒,誰知道還沒躺下,看見陸棠哭著沖下了樓……跟你說什麼了?”
陸沅著手腕,道“還能說什麼?現在家裡發生那麼多事,心裡很慌,所以口不擇言……”
容恒注意到的作,一把拉過的手來,“手怎麼了?弄傷你了?”
“不是。”陸沅忙道,“是被拽了兩下,沒有大礙。”
容恒驀地冷了臉,皺起眉來,“你說沒大礙沒大礙?走,去醫院檢查檢查。”
陸沅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也不再多說什麼,乖乖跟著他出了門。
到了醫院,看了醫生,做了檢查,拍了片子,確認確實沒有大礙,容恒這才放下心來。
隻是一說起陸棠,他依舊極度不滿,“我看腦子肯定不太好使,說話很難聽吧?”
“我都不生氣,你氣什麼?”陸沅拉了拉他的手臂,安靜片刻,終究還是開口問了一句,“四叔的案子……怎麼樣了?”
“他代了不事,目前正在一一查證之。”容恒回答完,頓了頓,才又開口道,“另外,我打聽到頭代了這次的案子要特事特辦,對陸氏的清算力度不會小,屆時所有非法所得都會被追繳——”
陸沅聽了,卻隻是低低應了一聲,道“倒也正常。”
“你當然是不在乎。”容恒說,“有人卻是在乎得很呢。”
陸沅很快想到了答案“葉瑾帆?”
“他這兩天不知道有多忙,試圖將對陸氏的影響減小到最輕。”容恒說,“也是,好不容易拿到了決策權,卻沒有可供他決策的資本,這種滋味,應該不好。”
陸沅聽了,微微垂眸一笑,懶得發表評價。
容恒很快察覺到什麼,轉而道“好不容易放幾個小時假,說這些乾什麼。等忙完這一陣,我拿了假,帶你去淮市玩兩天。”
聽到“淮市”,陸沅安靜了片刻,纔回答道“等你有忙完的那一天再說吧。”
“哎呀,你這是在向我抱怨嗎?”容恒偏了頭看著,“我是不是應該正視一下你的投訴?”
陸沅站定,對他的視線之後,開口道“那你打算怎麼正視?”
容恒原本氣勢十足地與對視著,聽到這句話,張口答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無法辯駁——
沒辦法,他最近真的是太忙太忙,本不出多餘的時間來。
半晌之後,他也隻是低下頭來,將腦袋擱在肩膀,悶聲說了句“我的錯。”
陸沅偏頭盯著自己肩頭的這顆腦袋看了一會兒,才終於微微湊前,在他的臉輕輕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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