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7章容棱，是心裡的魔鬼

柳蔚看雷爾朗都要氣炸了，到底給了他一個臺階，“你可以告訴我，呼爾托忍到底死了冇有？”

雷爾朗眼前亮了一下，正要回答，又頓住，他有點記仇，片刻後仰著脖子，哼哼唧唧的怪氣：“這下您猜不到了？”

柳蔚無奈的搖頭：“其實我也猜到了，不過我對容溯的智商冇有太大的信心，所以還想再確認一遍。”

雷爾朗不信，覺得在逞能：“這與王爺有何關係？”

柳蔚失笑：“一個人的價值，是據他的份判斷的，呼爾托忍是聽那族的前族長，是皇後手裡東征西討的長矛，是一把武，容溯畏懼，用儘一切方法想殺，我可以理解，但不能茍同，如果容溯殺了呼爾托忍，他就是一個庸才，什麼人對我有威脅，我就除掉什麼人，這是蠢貨纔有的思維。聰明人，是會用腦子的，借力打力，借刀殺人，一把武能造怎麼樣的傷口，給誰造傷口，是持武的人決定的，皇後能握住這把武，容溯握不住，這就說明他不夠強，他平庸。”

雷爾朗麵嚴肅的看著這位柳司佐，沉默了好半晌，道：“呼爾托忍冇死。”

柳蔚挑了挑眉：“看來他還冇傻到家。”

雷爾朗又道：“王爺信中寫道，風聲過去，將人，送到您這兒來。”

柳蔚：“……”

雷爾朗有點尷尬：“您說的這些，其實王爺早就想到了，呼爾托忍尚可利用，但王爺知道，自己馴服不了，所以，他把這項重任給了您。”

柳蔚：“……”

雷爾朗詢問：“您看什麼時候方便，我把人運過來？”

柳蔚：“……”

柳蔚無語了，容溯不傻，不但不傻，還聰明的，他知道自己在對付呼爾托忍上，力所不能及，所以從提前手開始，他就打著主意，讓幫他淌這淌渾水。

柳蔚深吸口氣，反問：“我欠他的？”

雷爾朗道：“王爺信裡還說，您可以開價，他都滿足。”

“哦？”柳蔚突然換了個坐姿，表變得有興趣了：“給錢的啊，那，行吧，等容棱回來，你就把人送來吧，不過這大雜院人多雜，也不安全，作為定金，你先出錢，把這大雜院買下，房契地契寫我的名字。”

雷爾朗：“……”

雷爾朗覺得，王爺信裡寫含蓄了，柳司佐不是有點財，是視財如命，見錢眼開！

雷爾朗離開後，當天晚上，就把大雜院買了下來，第二天柳蔚就拿到了寫了自己名字的契約文書，還不放心的，左右翻著問：“現在衙門都是你們叛軍的人，政府文書還有效嗎？”

雷爾朗翻了個白眼，道：“有效，前業主收了錢，親自到府尹衙門辦的轉移，這上麵有他的簽名與指印。”

柳蔚看了果然是，這才滋滋的把房產證收進了裡屋，然後出來，跟雷爾朗商量起呼爾托忍的事。

“現在被關在黑牢裡，有我們的人看守，不過，脾氣也，被打得皮開綻，也不肯鬆口，柳司佐，是武將，不怕死，不肯說，我們拿冇辦法……”

雷爾朗的語氣很無奈，柳蔚思忖了片刻，搖搖頭道：“呼爾托忍是個狠人，狠到連自己的子都能殺害，這輩子，隻自己一人。自己的人，都是惜命的人。麵對重刑，表現得大而無畏，這不是很矛盾嗎？惜命的人不可能不怕死。不怕死，隻能說明，在心目中，有一樣東西，比的命還重要。”

雷爾朗忙問：“是什麼？”

柳蔚冇回答，反而問雷爾朗：“你跟著呼爾托忍三年，你認為是個什麼樣的人？”

雷爾朗沉默了片刻，道：“鐵，氣，殺伐果斷，心狠手辣。”

柳蔚笑了一下：“那你還看不出來，更在乎什麼嗎？”

雷爾朗皺眉，冇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自尊。”柳蔚道：“一個鐵骨錚錚的軍人，是有傲骨的，的剛是立的本，是個驕傲的人，驕傲又強大，你用刑罰去踐踏，用言語去侮辱，這些不但不會讓妥協，反而會激起的抗拒心理，慕強，隻有比強的人，纔有資格折辱，是野，野隻對首領屈服，就算首領將撕咬得鮮淋漓，命垂危，也尊重他，慕他，所以，容棱什麼時候回來？”

雷爾朗不知末尾話題怎麼突然又轉了，愣了一下後回：“三王爺就在城西外，最快明日，可以進城。”

“好。”柳蔚點頭：“容棱回來，讓容棱去見呼爾托忍，慕，尊重的那個人，是他。”

雷爾朗：“……”

雷爾朗有些失神，停頓了好半晌，才反反覆覆的去看眼前這個一男裝的人，三王爺不是柳司佐的郎嗎？他們不是比金堅嗎？為什麼能這麼平常的說出，另一個人對郎慕的事？

大概是雷爾朗的目太炙熱，柳蔚不得不解釋起來：“你誤會了，呼爾托忍不是喜歡容棱，實際上，的一生都活在容棱的影之下，之所以戰敗，之所以丟失族長之位，之所以淪落到需要仰仗皇後的施捨，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容棱，對容棱是不甘又怨恨的，可與此同時，心裡又不得不承認，對方比強大，比厲害，這樣一來，緒就矛盾了。做夢都想殺了容棱，但即便是在夢裡，知道，自己也殺不了他，容棱是頭頂的霾，是心裡的魔鬼，麵對其他人，是驕傲鐵，不畏生死的叛軍首領，麵對容棱，是一個失敗者，從靈魂上能擊潰心防的，隻有容棱。”

雷爾朗深思起來，半晌，他點點頭：“您說得對，那明日三王爺進城，就麻煩他了。”

柳蔚大手一揮：“冇事，反正你們給了錢。”

雷爾朗：“……”

雷爾朗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柳司佐，您也非常厲害，非常強大，您認為，什麼樣的人，能為您心中的魔鬼？”

“我嗎？”柳蔚思索起來，半天未語。

正好這時，魏儔從房間裡出來，他聽到雷爾朗最後這句，又看了柳蔚一眼，不哼了一下鼻子，湊到雷爾朗耳邊，小聲說：“心裡怎麼會有魔鬼，自己就是個魔鬼，你要是跟我們一起在船上流浪一年，你就知道，有多人做夢都在罵這畜生臟話了。”

雷爾朗：“……”

柳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