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事惡狠狠的盯著蘇:“那些工人每天都很辛苦,國公府善待下人,工錢開的高些,是老夫人恤,你就憑這個,就認定我貪墨,完全是無中生有,我不服氣!”
蘇嗤笑一聲:“還真是會給自己辯解呢,可惜,這兩千名工人的花名冊,我都仔細覈對過,其中有一半在京兆尹都找不到戶頭!這些人,可都是張管事這些年招紙坊的。還有,張管事八十歲的老父親和七十五歲的嬸孃以及三歲不到的孫子,竟然也在紙坊上工,我倒是想問問,他們每日裡都做些什麼呢?而且,我這些天也暗暗清點過紙坊的工人,滿打滿算,也不過就是一千個。張管事,您可以跟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張管事的臉漲得通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辯駁。
蘇繼續說道:“還有件事,張管事這麼多年請了這麼多工人,紙坊的造出來的紙卻隻有十年前的五分之一,倒退的這麼嚴重,張管事都不好好反思一下嗎?”
說著,蘇抬頭看向老夫人:“祖母,時間倉促,我暫時隻能查出這麼多貓膩,我給您呈上的那些紙上麵,所有的賬目都一目瞭然。我相信還有更多的東西藏著,但憑這已經查出的二十萬兩,就足以定他的罪了!”
老夫人此刻的手在微微的抖。
也是的老狐貍,此時哪能看不出蘇的有竹,張管事的厲荏。
老夫人將所有的紙張都翻過後,渾都氣得在發抖,直接抓起手邊的茶盅,朝著張管事的頭砸了過去。
張管事居然側避開了。
老夫人狠狠盯了他一眼,冷聲吩咐李嬤嬤:“府江先生過來!”
座下眾人麵均有變化。
尤其是平寧郡主,臉上的表都要維持不住了。
這個該死的張管事,這些年最多每年從紙坊拿個四千兩,他卻走那麼多,那剩下的錢,就都被他自己貪了。
然而此時一損俱損,調整了下坐姿,開口道:“母親,這事就不必驚江先生了吧,總歸是家醜!”
老夫人哼了一聲:“江先生不是外人!”
江先生是府的大賬房,是江家的家生子,是跟著老侯爺一起長大的。
如今隻有一個腦子不太聰明的兒子,吃住都在府。是真正為國公府奉獻了一生的人。
也有因為有他坐鎮,老夫人這些年才放手,將府的庶務都給了平寧郡主。並且還囑咐過江先生,對於平寧郡主,在適度範圍睜隻眼閉隻眼。
因此這些年,平寧郡主不敢從府大撈特撈,這才挖空心思要打江殊紙坊的主意。
江先生來得很快,老夫人直接將那一疊賬冊遞給他:“你好好看看,這些是不是有問題!”
夫人在查紙坊的賬目,這件事在府也不是什麼絕頂機,所以一看到東西,他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比旁人更清楚,張管事的賬目肯定是做了手腳的。
但他到底是個下人,張管事又是老夫人的遠親,很多話他都不能說出口。不過是白白替從小看著長大的世子爺心疼。
此刻翻閱賬冊,他無比的震驚。
一來,震驚張管事貪墨的數額,實在是超乎想象。
二來,震驚蘇做事的迅速。
當然,心還有狂喜。張管事這個蛀蟲,總算是要被除掉了。
張管事已經跪在地上,渾發抖,六神無主,頻頻拿眼睛去瞧平寧郡主,但平寧郡主此刻哪裡會迴應他,恨不得徹底撇清兩人之間的關係纔好。
待江先生將賬冊看完,老夫人問:“如何?”
江先生行禮:“我比對了一下夫人的賬冊和原始賬冊,夫人這賬目,冇有問題,應該都是有有據的!”
老夫人得了肯定,看向張管事的目寒涼:“你母親多年前於我有恩,我帶你進府,請先生教你讀書認字,我一早就知道,你有貪墨,但我念在你母親的恩,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冇想到,你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老夫人難得這樣的發怒,場中頓時針落可聞。
張管事臉蒼白,後背全部冷汗,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指著平寧郡主道:“老夫人,這都是郡主要我做的,這些錢我一個子兒都冇拿,全部給郡主了啊!老夫人您明察啊!”
平寧郡主的臉難看極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這個小人,欺我不懂經營,這些年一直矇騙於我,現在還想把臟水潑到我頭上不!”
蘇隻冷冷的看戲,不發一言。知道,這種程度想要扳倒平寧郡主,基本是不可能的。
果然,老夫人一拍桌子,眸中怒火更甚:“好你個刁奴,現在東窗事發,自己不願承認,還要來攀咬主子!你老老實實的把錢出來,念在你故去母親的份上,我便饒你一條狗命!”
張管事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他悔,他剛纔走錯了一步棋。
不該將平寧郡主拉下水。
老夫人是絕對不會允許家醜外揚,就算是心裡知道,上也絕不會承認。
自己也不能承認!
還有大人。
那個在他後的大人,一定不會不管他的死活,那人神通廣大,一定會有辦法救自己。
想到這裡,他慌的緒漸漸鎮定下來,蛤蟆眼裡的也褪去不,他開口道:“僅憑著幾頁紙就想定我的罪,這事到哪裡也說不過去!捉賊拿臟,你們說的貪墨,那那些銀子呢,都去哪裡呢。我名下的產業,都是有跡可循的。剛纔我已經呈上來各種文書了。夫人蠢笨的名聲,鄴城無人不知,僅憑隨便寫的幾頁紙就要定我的罪,我不服!我死也不服!”
老夫人被他冥頑不靈氣的站起來,指著他的手都在發抖:“你,你……”
張管事如今是破罐子破摔,索是不管了:“老夫人,我不是府的家奴,我是自由,您不能私自理我,您將我扭送到京兆尹,開堂好好審審,我相信一定會還我一個清白!反正你們拿不出證據,找不到那些銀子,我是絕對不會服氣的!”
那位大人力量大的很,一旦進了京兆尹,就不是國公府可以左右的了。
而且,張管事也吃定,老夫人必定不想事鬨大,如果真的送到京兆尹去,大家就要一起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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