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閣。

喬正南已經請了國醫堂最有名的神醫聖手來給喬夫人診治，夕進去的時候，就聽見那位老大夫的嘆息：「丞相恕罪，尊夫人這病，老夫實在無能為力。」

喬正南狠狠地蹙起眉頭：「究竟是什麼病？」

「夫人並非生病，而是中了毒，一種枯的巨毒，若是找不到解藥，至多一兩日，人便會渾潰爛而亡。」

夕走到門口，正好聽到這句話，五指不自覺地攥。

強按下心中的擔憂，淡定地抬步進屋：「要如何才能找得到解藥？」

「本就沒有解藥，這枯之毒失傳已久，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丞相大人的府上。」老大夫長嘆一聲，「據醫典記載，要解這枯之毒，需要冰玉蓮和百年靈狐之為藥引，這兩樣東西，得到一件都難如登天，所以這解藥……」

後麵的話全都淹沒在一聲長長的嘆息之中。

「罷了。」喬正南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來人，替本相送送老大夫。」

夕攥手指，骨節得啪啪作響：「下毒的人呢？抓到了嗎？」

「兒，你先冷靜些，聽為父說。」喬正南揮手讓人都下去，一臉嚴肅地拉著，「下毒的人已經抓到了，是你大娘邊的一個奴才，已經服毒自盡了，也挖不出什麼口供。」

「丞相的意思是，這件事是大夫人做的？」夕挑起眉梢，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大概是上次因你們母被打，懷恨在心，所以才讓人下此毒手，不過你也不必擔心，為父會為你們母做主。」

喬丞相擺出一副慈父臉，手拍了下的肩，「其實為父手上，就有這枯之毒的解藥，你若是肯幫為父辦一件事，為父便把解藥給你。」

夕捕捉到他眼中閃過的一抹算計，約覺不會是什麼好事，瞇起雙目，不聲：「要我做什麼？」

「把這包葯加到鬼王的茶水中，事之後，為父便把解藥給你娘服下。」喬正南將一小包的藥塞到夕手中，又頗鄭重地叮囑一句，「你孃的命，就在你手中。」

夕輕垂下眼簾，遮去眼底一閃而過的森冷芒。

開始懷疑，今日這件事，或許跟柳雲兒沒什麼關係，喬正南自導自演了這場戲，意用娘親的命去對夜墨寒下手。

「兒，你還年輕，莫要將自己的一輩子浪費在這個病秧子上，隻有他死了，你纔可能改嫁。」

喬正南見不吭聲，按在肩膀上的手加了些力道，「這也是陛下和睿王殿下的意思。」

夕有點兒想笑。

想用皇帝和睿王，這喬正南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

「我很好奇，你們一個個為什麼非要置夜墨寒於死地不可？他這麼一個無權無勢地廢王爺，究竟是哪裡礙到你們了？」

「他本來就該死！」喬正南哼笑，聲音冰冷無，「你可知道曦妃？」

夕輕挑起眉梢，總覺得這名字有些耳，先前在風樓的時候，似乎聽睿王提起過：「夜墨寒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