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風雪愈發大了,從書房到攬月殿一小段距離晏蒼嵐上已是滿雪花,蘭溶月上前解開晏蒼嵐的披風,又低了一個巾給他。書趣樓(www.shuqulou.com)
“明知雪大也不知道撐把傘,這麼不惜自己,小心老的太快我不要你。”
言語間的埋怨落在晏蒼嵐耳中卻是暖意滿滿,“你不會。”
“討厭。”某人篤定的模樣換來蘭溶月嗔的回應。
“月兒,中午我食言了。”
“嗯,我都記著,等我們都老了,坐在庭院中數日出日落時我滿滿跟你算。”知,定是除了什麼不開的事他纔不得已食言,的男人不僅是一個好丈夫,更是一國之君。
“好,到時候你慢慢跟我算,怎麼算都行。”與數日出日落,真好。
“到時候可不許嫌我囉嗦。”
“不會,永遠不會,我不得你對我囉嗦一輩子。”
輕輕拭著他的發,作輕,他不想凍壞,可此刻,他更不想就推開。
“好了,去梳洗一下,我等你用晚膳。”
晏蒼嵐低頭輕輕吻了一下蘭溶月額頭,雙眸滿是。
“冷死了,快去洗。”見某人不,蘭溶月忍不住催促道。
“聽娘子的。”
晏蒼嵐的手輕輕了一下蘭溶月的額頭,似乎想溫暖那個吻留在額間的冷意,隨後纔去了凈房。
“叮當,寫一封信讓九霄送去給卿,讓將今一個月春風閣收集的所有訊息送過來,還有吩咐派人留意西北和北齊各方勢力的向,繪製一份各方勢力流的圖給我,再給白羽送一封信,讓他明日上午來見我。”
論天下局勢,蒼月國不安定的隻有北齊和西北,南麵比鄰東陵國,以所知的蘭梵,就是向天借個膽也不敢對蒼月國出手,能讓晏蒼嵐久留書房的唯有朝政,若與有關,他定然會悄悄理,不讓知曉。
“是,娘娘,要不要從家中再調遣些人過來。”此是外殿,並非寢殿,謹慎起見,叮當不會提及靈島分毫。
“不,暫且不用。”
其實,不是暫且不用,卻是急需用人,可卻不能呼靈島的人,否則張懿和季爲生一年的努力就會作廢,甚至那批人會有生命危險,謹慎起見,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用靈島的人。
況且蘭溶月心中也另有計劃。
“是。”
安排好一切後,蘭溶月向凈房方向走去,凈房,晏蒼嵐疲倦的泡在溫泉中,蘭溶月走到晏蒼嵐邊坐在小木凳上雙手向晏蒼嵐太,輕輕為晏蒼嵐按,“出什麼事了。”
“月兒,放心,我會理好的。”此刻,晏蒼嵐毫不掩飾自己的疲憊。
亦明白,對他,他凡是都親力親為,昏迷期間,他幾乎不曾休息過,醒來後,他又將所有的時間用來照顧了,冬日訊息傳遞慢,各地本就容易生事,他貴為一國之君,明明是高高在上,大權在握,可更多的時候他還不如一個普通人,不可肆意而為。
上有朝臣,下有黎民百姓,都是他的擔子。
“夫君,不如我來猜猜。”
“好。”他知暫且沒有得到訊息,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娘子才智絕世無雙,倒真想知道能不能猜到。
“今日天氣驟變,風雪由北方而來,想必以京城以北前幾日便大雪連連了,能讓夫君如此憂心的除了雪災之外便是戰事,雪災夏中時夫君便有所預防,若真發生了雪災,各地員應已開始賑災了,那麼剩下的便是戰事。”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格外的沉重。
一般兩國戰絕不會選擇冬日,但不知道是不是冬日太閑了,謀反生事的總是會選擇冬日,歷代歷朝皆是如此。
晏蒼嵐心中贊嘆,不愧是他娘子,果然聰慧無雙,比朝中那些老骨頭厲害多了,見解也獨到,竟一下子就猜到了。
“娘子繼續。”
“北齊一直不安分,冬日惹出點小事端是必然的,明經過這幾個月因悉了北齊,又有祝靜暗中想幫,應該問題不大,如此分析便隻剩下西北了。”蘭溶月神微凝,語氣也重了兩分。
“就憑這些娘子就能斷定是西北。”晏蒼嵐回頭,驚訝的看向蘭溶月,要知道西北有容靖守著,朝中所有人都覺得西北穩如泰山,他家娘子似乎一開始就懷疑西北了,這讓他著實詫異。
“被夫君這一看,我倒像是了算命的了。”
“娘子推測如此之準,倒有幾分縱橫家的味道。”
自古以來,縱橫家皆的君王重用,以極小的訊息分析提天下局勢,但同樣不得君王重用的縱橫家也會被君王除之,家娘子倒是比縱橫家都要厲害,一個月幾乎沒有關注任何訊息,竟一猜一個準。
“縱橫家…你也太高看我了。”許是因為前世不好,又遊走在生死邊緣的緣故,卻是善於分析報,但可比不了歷史上那些憑一張遊走於各方,各方尊重的縱橫家,頂多算是善揣人心罷了。
“事實如此。”
“好了,不若讓我繼續猜。”
“娘子請。”
“西北出事了,與容靖有關,而且容靖很有可能出事了,他很有可能為眾矢之的,而從西北送來的奏疏中有不人彈劾容靖,偏偏這個時候你理也不是,不理也不是,若是理,你必然要派人去西北查證,真與假,都會損害容靖在軍中的威信;若不理,西北拿滿天飛的奏疏不會斷,朝中那些史也不會閑著。但此事夫君心中已有抉擇,但此方法卻需要朝臣提出來,而非夫君獨斷,所以夫君在煩惱此事。”
將大臣留在書房至旁晚,其中為難的應不是晏蒼嵐,而是朝臣無解決之道,一直僵持著。
“娘子若穿上服該多好,不過娘子單憑我晚歸便推算到這些嗎?”
蘭溶月輕輕搖頭,“當然不能,其實我之所以才西北,是因為雲瑤去西北後容靖的態度,他明明心有讓雲瑤,卻選擇疏遠不想見,說明他邊不安全,不安全到連無戾他都不能信,因為無戾在他沒辦法接到幕後之人,而我之所以今天才懷疑西北出事,是因為下午我見了瑤姬,蘭鈭放瑤姬來京城,看似是為了破壞容澤的大婚,其實,我也是到了今日才懷疑蘭鈭別有所圖的。”蘭鈭是親生父親,但更是一條有耐心的毒蛇,否則他不會在東陵國潛伏見了二十多年,更是被蘭嗣預設了他的份,從不小瞧對手。
當初之所以放走蘭鈭,一方麵是因為樓蘭帝得人心,而晏蒼嵐誌在天下,若蘭鈭能扶持樓陵城登上帝位,它日晏蒼嵐兵臨城下便沒有了人心的顧慮;另一方麵當時即便是派出傾閣的殺手,也卻是無十足把握殺了蘭鈭,更何況必須先解晏蒼嵐的噬魂蠱。
“瑤姬,原來如此。”蘭鈭、樓陵城再加一個樓浩然卻是不好對付,想到蘭鈭,“你猜得不錯,西北出事,與容靖邊的那個人有關,最重要的是此事是蘭鈭策劃的,月兒,我打算明年巡視天下之際殺了蘭鈭。”
除掉蘭鈭,看似簡單,實則晏蒼嵐也心有力,畢竟蘭鈭是蘭溶月有脈關係的父親。
“不用顧及我,我還會幫你。”自蘭鈭會樓蘭之後,似乎一下子變聰明瞭,或許這纔是毫無顧忌的蘭鈭,這樣一個人忠心輔佐樓陵城對他們夫妻而言,絕非好事,盡早除之才安全。
“好。”晏蒼嵐微微鬆了一口氣,眉宇間的疲倦也散去了許多。
蘭溶月淺笑,原來他這般疲倦更多的是因為蘭鈭的緣故,可殺蘭鈭一事他不想親自手,而又何嘗希他親自手呢?
“夫君,我倒是有一個建議。”
“娘子請說。”
“無論如今的樓浩然是誰?但頂著的那副皮囊就是樓浩然,蘭鈭心中崇拜樓浩然,樓浩然邊又多了一個金麵公子蘭慎渂,聽說蘭慎渂和樓浩然的關係神似父子,夫君何不給樓陵城送一個人呢?”蘭鈭一心培養樓陵城,若是能死在樓陵城手中,也算是得償所願。
樓陵城青出於藍,蘭鈭也可以放心了。
“若世人都聰慧如娘子,那我就輕鬆了。”
“你確定不是更麻煩了,別忘了這世人中還有敵人。”
“娘子說的是,不如娘子伺候為夫更可好。”跑了許久,上的疲倦盡散,晏蒼嵐想將人拉溫泉中一起泡,好好疼惜一番,可想到蘭溶月的,隻能打消念頭。
“遵命。”
聽著這二字,晏蒼嵐快樂並痛苦著,能看不能吃,太難了。
二人走出凈房,九兒已經備好了晚膳,晚膳清淡又不失營養,央央已坐在下方等候了,見晏蒼嵐走過來,立即起行禮。
“見過姑姑,姑父。”
姑姑、姑父這稱呼讓蘭溶月和晏蒼嵐都蒙了。
剎那間,晏蒼嵐看向央央的眼中多了兩分戒備和冷意。
蘭溶月拉了一下晏蒼嵐,示意他斂去冷意,隨即蹲下了央央的小臉詢問道,“央央,為何變姑姑了,莫不是央央嫌我老了。”
“不是,姑姑很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可是我想做哥哥,若再換姐姐,便是了輩分。”央央瞄了一眼不遠媽懷中睡的正香的小無雙,小聲道。
“原來我們央央也知道輩分了,真是長大了。”蘭溶月看了一眼孃以及伺候的幾個嬤嬤,估計是有人在央央邊唸叨的,最後將目移向九兒的時候,九兒輕輕點了點頭。
“嗯,我長大了,所以要保護好妹妹。”
“好,央央以後就姑姑吧,不過央央既然了姑姑,就一定要做個好哥哥,知道嗎?”蘭溶月並不反對小無雙多一個哥哥,小無雙份太高,高的人註定孤獨,年時候若能得一份純真的兄妹之,甚至高興。
“嗯,姑姑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習,好好習武,保護好妹妹和弟弟。”央央十分認真的重重的點點了頭。
後麵的弟弟怎麼看都像是順帶的,蘭溶月也不拆穿,“坐下用膳,央央既然要做個好哥哥,就要學會自己用膳了,可以嗎?”
“嗯,我可以的。”央央說完乖乖的爬山凳子坐好,端端正正的等著蘭溶月和晏蒼嵐就坐。
晚膳在晏蒼嵐時不時散發的冷氣中平靜度過,用膳後,九兒察覺到危險,立即找個藉口讓嬤嬤帶央央去洗漱,晏蒼嵐則抱著小無雙牽著蘭溶月回了寢殿。
“娘子,央央既然要做個哥哥,不然等我師父回來後將人送過去讓他好好教導一下。”臭小鬼,竟打他兒的注意,要不得,得趕送走。
“夫君心中真是怎麼想的?”蘭溶月一臉懷疑道,兒奴說出來的話可信度實在是低。
“不然呢?”
“我們的小無雙也會想要一個哥哥,作為皇太份高本就孤單,若有央央這個哥哥,我也放心,還是夫君怕我們的小無雙會被拐跑。”蘭溶月直接拆穿了晏蒼嵐的小心思。
“你夫君我這是未雨綢繆。”
“夫君這未雨綢繆也太早了,我們小無雙才一個月,夫君若要未雨綢繆,最得等十年。”
……
晏蒼嵐沉默,心中決定早些防備著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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