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

人道：“我想一定找到了。是我最敬佩的人，也是我虧欠最多的人。我現在彆無他求，隻希能永遠幸福。”

“既然能做到，你也一樣。”唐安鼓勵道，“老夫能看得出來，姑娘是個有故事的人，但心思純潔，心善良。你這樣的好姑娘，理應擁有好的未來纔對。”

“我麼……嗬嗬，一切隨緣吧。”神淺淺一笑，忽然站起來，道：“道長抱恙在，我卻仍舊多加叨擾，心委實過意不去。不過和道長一番暢談，心下已然暢快許多，多謝道長了。”

唐安心中鬆了口氣，暗歎這人總算是要走了，笑道：“無妨無妨，能讓小姐覺得快樂，老夫也備案欣。”

“時候不早了，我也不耽擱道長休息了。若道長不嫌棄，等改日舒適之時，我再擺下水酒，再度聆聽道長教誨。”雖然唐安看不見，可人依然對著門簾行了一禮，笑道：“對了，方纔隻問了道長的尊號，卻冇來得及自報家門。小子姓名之瑤，不知道長是否聽過。若道長肯賞一晤，凰臺的大門永遠為道長敞開。”

“綵展翅迎風起，騰空萬裡賞瑤池，好名字，好名字啊！”唐安喃喃念道，忽然渾一僵，腦袋一片空白。

風之瑤！竟然就是風之瑤！

一路東來，唐安抓耳撓腮挖空心思，隻為讓柳傾歌能夠打敗這位舞林傳奇。誰能想到距離自己竟然僅僅隻有一簾之隔？

唐安聲音有些抖：“你是——之瑤？”

風之瑤眉頭微皺，問道：“珍遲九大師，您的聲音怎麼變了？”

“哦，冇什麼，我太沖了——不對，是太激了而已。”唐安平複一下心，笑道：“能與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舞姬聊天，老夫實在是太開心了！”

老子日日夜夜惦記你，卻總也找不到法門。誰知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既然你主送上門，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哼哼！

之瑤對唐安語氣中的興毫無察覺，有些赧的笑了笑：“什麼‘天下第一舞姬’，不過是好事之徒冠以虛名而已。在萬法皆空的大師麵前提及這些，倒讓之瑤覺得慚愧了。不過能得道長讚譽，之遙真的很高興。今日能結識道長，證明你我二人有緣，道長改日一定不吝移步來我凰臺做客，之瑤定引為上賓！道長，告辭了。”

“等等！”

告什麼辭，誰批準你告辭的？老子找你找得這麼辛苦，好不容易和你零距離接，怎麼可能讓你就這麼跑掉！

風之瑤微微一怔，扭頭問道：“道長還有什麼事麼？”

唐安隻是出於本能的喊了一聲，但該怎麼讓留下，卻了一道難題。遠的不說，車伕和丫鬟就在門外，若是自己用強，非但會招來麻煩，甚至還可能把那些鬼仆引來。

怎麼辦，怎麼辦……

唐安“割割”地思索著，腦袋不停運轉，忽然之間靈閃現，有了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哦，是這樣。老夫略懂推衍之，既然你我投緣，老夫便破例給你卜上一卦，如何？”

“真的嗎？”之瑤如小孩般雀躍，果真停下步子，道：“道長請講！”

唐安心思活絡，腦海中把從柳傾歌口中聽聞關於之瑤和之嵐之間的恩怨糾纏捋順一遍，再結合方纔所講的那個故事，暗道看起來對之嵐的激不似作偽，並且很羨慕已經跳出了那個謝淵的惡的魔爪。也正因為這樣，纔會對自由如此嚮往。

心理博弈，講求的是一個語言藝。唐安試探著道：“奇怪，真是奇怪。”

風之瑤好奇道：“哪裡奇怪？”

唐安道：“據傳聞所言，之嵐大家當年敗走大唐，乃是因為敵不過你的舞九天。可方纔老夫卜的這一卦，卻發現事實好像並非如此。老夫依稀看到你二人似乎達了什麼協議，而這個協議，讓你覺到很痛苦，這十幾年的時間一直在疚與矛盾中掙紮……”

之瑤眼中閃過不可思議的芒，吃驚的張大了。

當初謝淵為派一個臥底潛大唐，為齊國及時輸送報，故而編排了這麼一出姐妹相爭的戲碼，而當初被選中的人並非之嵐，而是。

要一個心無城府的小孩孤一人潛敵國，客死異鄉幾乎已定局。之嵐心中不忍，於是主請纓，放棄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為了雙奪魁中“失敗”的那一個，為天下人所恥笑。也正因如此，之瑤纔會對師姐心懷滿心的愧疚，痛苦了整整十年。

可是這件事除了兩個當事人，本冇有外人知道。這位“珍遲九大師”能算到這一步，簡直可以算是能夠窺探天機的大能了。

之瑤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和欽佩，聲道：“大師猶如仙人轉世，之瑤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哎，都是些上不得檯麵的小玩意兒而已。”唐安故作謙虛，心卻樂開了花——任你再聰明，又怎麼可能想到老子早已知道了你們那點兒“不能說的”？

“大家，老夫還看到你的心是一片暗的灰，似是被什麼人的影所籠罩，不敢違背，不敢反抗，隻能抑住期待解的心，繼續渾渾噩噩的度日。你羨慕之嵐大家能夠得到自由，自己卻冇有邁出這一步的勇氣，對不對？”

唐安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深深紮進自己心裡——太對了！

何嘗不想下這虛偽的裳？何嘗不想像尋常人一樣，告彆這種任人擺佈的傀儡似的生活？但誠如唐安所說，從小到大的經曆讓已經忘了怎麼去拒絕。

而裡屋的那位“老神仙”，彷彿就是上天派給的救命稻草！

“道長……可有破解之法？”

聽著之瑤聲音中出的抖，唐安知道憑自己簡單地兩句話，已經完全獲得了的信任。裝模作樣的沉片刻，繼續道：“若要解，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你需要遇到一個貴人。”

“貴人？”之瑤眨眨眼，“哪位貴人？”

當然就是老子我咯！當然，為了保持高人風采，唐安不可能立刻掀開門簾告訴那位貴人遠在天邊儘在前。

斟酌了一下措辭，唐安說道：“貴人可遇而不可求，或許要等上一輩子，又或許……很快他就會出現在你眼前。如緣在天，妙不可言。可惜你的心思已經蒙了塵埃，隻有讓它玲瓏剔，纔會重新煥發生機，找回那一雙善於發現生活的眼睛。”

這番話說得晦朦朧至極，之瑤聽得雲裡霧裡，皺眉問道：“之瑤太過愚鈍，還請道長指點迷津。”

唐安略作權衡，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擺鬼仆的追殺。以之瑤在齊國的地位，恐怕就算給那些鬼仆天作膽也不敢拿怎麼樣。能混上他的馬車，自己這條命應該就算保住了。

“咳咳！老夫的意思是，你的心太了。有人神，神定不靜。老夫給你支個招——讓你的車伕和婢暫且迴避，你一個人在馬車中靜坐一炷香的功夫，淨化一下自己的心世界。老夫保證，當你睜開眼睛，一定會發現人生從此就不一樣了。”

靜坐一炷香，就能改變整個人生？

如果彆人說這番話，之瑤一定會將信將疑。可是眼前這位能夠悉天機迴的“珍遲九”大師，卻讓到一種莫名的信服。

能夠窺探埋藏在自己心深十年之久的，僅僅這份能耐，已讓之瑤歎為天人。

細細琢磨“大師”的每一個字，有些渾渾噩噩的起，發自心的再施一禮：“今日之瑤益良多，多謝道長點化之恩。”

唐安暗忖該是升一升格的時候了！總結陳述道：“唉！世間多癡兒，皆因迷失本心。其實最難看的不是紅塵象，而是最真實的自己。當你明白了自己真正的追求，虛名榮華便會如過眼雲煙。弱水三千，隻取一瓢，但願你能速速修淨心，找到自己的那一瓢甘泉。言儘於此，慢走不送！”

待到之瑤闔上房門，唐安角帶著一得意的微笑，撐起有些痠麻的，喃喃自語道：“小孔雀，你準備好迎接自己的貴人了嗎？”

“吱喲！”

輕輕闔上房門，之瑤還是有些神恍惚。有些空的眼神、稍稍湊的眉頭，都證明的心思已經飛出去老遠。

“小姐，這就要走了麼？”

“陳三、小荷，你們到門口候著，若是讓道長見我私自屋，終歸失了禮數。我先到馬車裡，若他回來提前知會我一聲。”

之嵐意興索然地揮揮手，在婢的攙扶下進了幽暗的馬車。坐在的座椅上，之嵐反覆思量唐安的話語，一時竟有些癡了。

想要收穫自由，就要有反抗命運的勇氣。我該選擇反抗嗎？能反抗的了嗎？我的貴人又在哪裡？

之瑤覺很矛盾，又很淒涼。

是被謝淵收養的孤兒。當初進門，覺彷彿在做夢一般。一個險些死街頭的乞兒，搖一變了天下舞者聖地的一員，將來更會飛上枝頭，為萬眾矚目的金凰，這種份的落差，讓每晚睡覺都帶著笑意。

也許是腦海中的未來太過好，哪怕每天練舞吃儘苦頭，被師傅打罵、被大一些的孩欺負，也一直咬牙忍耐了下來。

遍鱗傷的小孩隻能在夜深人靜時抹淚，告訴自己，起碼和死比起來，現在已經算是天堂般的生活了。

生在惡劣環境中的孩是堅強的，這份堅強打了一個人。

當時為門一姐的之嵐很喜歡這個小孩。或許是從上看了到當初堅忍不拔的自己，所以之嵐對這個孩充滿了憐惜。

要知道，所謂“一門深似海”。每個孩都想為最耀眼的那隻凰，部的明爭暗鬥不足為外人道。對一個將來的對手錶現如此豁達的襟，在彆的人看來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然而之嵐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