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酒後吐真言，酒桌上人越這句話便越有道理，興許酒可能起了一些推波助瀾的作用，不過最關鍵的還是一個促膝長談的氣氛，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便是這個理。

    徐凱之打從去年知道了紀無雙的之後，每天他的心裡頭就像有無數螞蟻在上面爬一樣，畢竟畫中的那個子，委實太麗不可方了，什麼二次元，三次元明星，和一比簡直都弱了，在他看來，那已經是超越了認知的貌程度，就像是看到宋徽宗的花鳥作畫一樣，紀無雙的那些畫像就給他帶來了不似在人間的錯覺。

    幸好紀無雙這小子盡管平日裡守口如瓶，不過一喝上酒，徐凱之總能夠像是牙膏一樣從他的裡面套出一些東西來，盡管飄飄忽忽，一到關鍵紀無雙就及時收口左右言他，但到底是他最接近答案的時候，因此對於請紀無雙喝酒這件事，他還是樂此不疲的。

    徐凱之的老爹是白手起家的商界大佬，雖然要論起底蘊，比起紀家肯定還是差了一些，不過他請客喝酒，出手闊綽自然是跑不了的，知道紀無雙不喜歡去些七八糟的地方，他每次都帶紀無雙到長安街明月酒樓下的noble court粵菜餐廳吃酒，作為京華最頂級最奢華的粵菜館，口味自然不必多說，來這裡吃上一頓，對於徐凱之的錢包而言，正好於有些力但又不至於令他傾家產的微妙程度，在他看來這個消費力度剛剛好，要的就是讓紀無雙這小子過意不去，然後趁機從他裡出一些東西來。

    其實真什麼也套不出來，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損失，哪怕紀無雙沒有那些個盤錯節的深厚背景，單是紀無雙這個人，便已經足夠讓他結，旁人興許不知道，但他作為與紀無雙相了三年的舍友，還是看出了一些門道來。

    就像是上次的籃球校隊比賽的一鳴驚人，紀無雙的能耐可遠不止旁人表面上看到的這一些。

    酒過三巡，氣氛逐漸熱了起來，徐凱之評點了幾句剛端上來的蒸籠水晶蝦餃後，冷不丁問道：“紀無雙，你說咱倆是不是兄弟？”

    紀無雙笑了笑，道：“你又想套我話了。”

    徐凱之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我這回可是認真的，你看大學三年下來，我真心實意的朋友可就了你這麼一個，上次我追文學系系花，整個學校誰都沒說，我可就和你一個人說了，再上次，大二那會兒咱們班班花給我表白，我也給你說了，你看我對你掏心掏肺的，你卻什麼都瞞著我，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

    紀無雙哪裡不知道這家夥在演戲，不過是戲三分真，看著徐凱之臉上的幽怨表，就像是倒出去都追不到心上男人的黃花大閨，紀無雙委實有點招架不住，苦笑問道：“我那些破事，說了你也不信，看你也磨泡了半年功夫，我就再給你說一些。”

    “真的？可別編寫瞎話糊弄我。”

    “比珍珠還真。”

    苦盡甘來的徐凱之不住大笑起來，發現周圍的食客都詫異的向他之後才趕忙停了笑，朝紀無雙眉弄眼道：“好家夥，就等你這句話了，快說快說。”

    ※※※

    筆尖輕，墨暈開了一幅仙闕人圖，紀無雙著紙上惟妙惟肖的子怔怔發呆，喃喃說道：“還是缺了什麼。”

    他出手指輕輕的畫中的人，著指尖傳遞回來的反饋，神恍惚。

    缺了溫度。

    昨天在noble court粵菜餐廳裡，他這麼與徐凱之說：“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你所說的畫中仙子，就是我在夢裡遇見的子，我在夢裡追逐了很長時間，最開始遇見的時候，並沒有一襲神的銀發，也沒有妖冶無比的金眸子，就像是華國的許多子一樣，有著瀑布般瀉下的黑長發，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在夢裡我追逐了很久很久，看著一步步長，從一個不起眼的小人變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就像在玩養遊戲一樣，有種滿足，可惜沒能看到夢境的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就讓窗外的鳥鳴聲醒了。”

    那一天，窗外喜鵲的歡快無比。

    他在燕京市第一醫院降生。

    當時徐凱之聽完他的一番話後，一口紅酒直接噗的一聲噴出來：“夢裡玩養遊戲，你開玩笑的吧！”

    原以為紀無雙想要出什麼驚人的大料，結果竟然是這麼無厘頭的答案，滿心期待的徐凱之當真是有種一萬頭羊駝從心底裡奔馳而過的覺，然而正想再罵這個比死鴨子還要的家夥幾句的時候，忽然看到他目裡流出來的追憶與深，他才悻悻然作罷，輕聲道：“很想吧？”

    “想，非常想。然而不論我再如何努力，始終再也夢不到了，我能做的，至多就是通過幾張冰冷的畫來睹思人。”

    徐凱之微微沉默了一下，旋即嘖嘖道：“誰能想象史一片空白的紀家大爺竟然還有這麼癡的一面。”

    “話說回來，你和那個夢中子，是單相思啊，還是兩相悅呢？”

    紀無雙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到了夢境的尾聲，應當是接我了。”

    徐凱之犀利的反問道：“就像是為了不給你留下憾一樣答應的你？”

    紀無雙啞然，道：“誰知道呢。”

    盡管紀無雙並不知道那個銀發金眸的子是否真正接了他，不過他知道那一切都不是夢。

    憑借著記憶中的修煉方法進行重修，他如今只做到引起，實力大約相當於凝脈境三層的神州修士。

    興許這份實力放到地球上明顯超出了普通人類的範疇，但對於曾經踏帝境的紀無雙而言，凝脈境三層的實力委實太弱小了。

    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地球上可以用以修煉的力量實在是太過稀，哪怕他的底蘊再深，如今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