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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八章清水鎮
薛順趕著從裡正家裡借來的牛車回到薛家,薛老頭薛老太差點讓他給氣死。
想喝令薛順把車還回去,可這車是從裡正家借的,要是現在還回去,豈不是坐實了他們不肯給孫子看病?
於是再不願,也隻能讓薛順把薛石送去鎮上醫館。
薛順要趕車,薛石生病,也不敢放他一個人坐在牛車上,陳秋娘得跟著一起去,好照看薛石。
至於薛雙雙,一開始薛順原是打算讓留在家裡的,隻是現在改變了主意,不願意讓兒留下來麵對薛家人刻薄的臉,索讓一起跟著去鎮上。
何況薛雙雙長到那麼大,從來沒有去過鎮上,這次也正好讓出去開開眼界。
已經訂了親的姑娘,未婚夫又是秀才家的兒子,雙雙也確實要多見見世麵,以後纔不會被婆家人小瞧。
等二房一家四口坐著借來的牛車走得沒影了,薛老太咬牙切齒的咒罵:「這就是個輕骨頭,手上一有銀子就猖狂,非要把那短命鬼送到鎮上去看病。有那個錢來浪費,還不如省下來給家裡吃頓好的!」
對薛老頭抱怨:「都是你這個死老頭子,非得給他一兩銀子!」
薛老頭心也不好,這幾天薛順不下地,薛福做事耍,他地裡的活讓他一把老骨頭都差點累散架了。
更可氣的是老二竟然開始不聽話了,還非得和自己對著乾!
老太婆說得對,真不應該讓二房的人手裡有錢。
比如這次,要不是那一兩銀子,老二用什麼送薛石去鎮上醫館?
薛老頭吧噠吧噠吸了兩口煙,麵沉道:「那點錢能花多久,等他們從鎮上回來,就該花得差不多了。」
隻要他們上一個子兒都沒有,就隻能乖乖聽話了。
李招弟和王春桃眼看著遠去的牛車非常眼熱,這幾天家裡的活全落在們兩人上,又臟又累,們早就想不幹了好嘛。
李招弟道:「爹,娘,小寶燙著了沒好,不如也送到鎮上醫館去瞧瞧?孩子也點罪不是。」
王春桃也跟著點頭:「是啊,爹,娘,那石頭沒什麼事還往鎮上醫館送呢,薛明薛亮薛三兄弟燙得這麼厲害,更應該送去鎮上看。」
薛老頭冷冷看了兩人一眼,把煙桿往地上敲了敲,重新裝上一爐煙,吧噠吧噠吸一口,說道:「你們這是想跟老二家學?」
薛福忙笑道:「爹,我們這也是關心孩子。」
薛老頭手裡的煙桿往地上重重一敲,聲音冷厲:「別以為我老了,不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些什麼!你們想跟老二家學,我也不攔著。」
薛福幾人心裡一喜,正想找薛老太要錢送幾個孩子去鎮上醫館,就聽薛老頭繼續道:「要學就學全,以前家裡的地老二一個人種了八,家裡的家務是老二家的全包了,你們既然想跟老二家學,那就學得像一點,家裡的地以後就歸老大種,老大家的和老三家的做家務。」
薛福:「……」
李招弟:「……」
王春桃:「……」
不,他們一點也不想跟二房學,他們一點也不想幹活。
薛福忙賠笑道:「爹,看您說的,兒子最孝順了,怎麼會像二弟那樣頂撞爹,不聽爹的話?」
李招弟忙道:「小寶也沒被燙得多嚴重,塗點燙傷膏就好了,完全不用去鎮上醫館。」
王春桃也趕道:「娘上次給的燙傷膏還蠻好用的,幾個孩子塗了以後好得很快。」
薛老太可沒被他們哄住,喝斥道:「不去鎮上,還不趕去做飯洗服?後院的和豬都了,趕去喂!真是沒見過像你們這麼懶的婆娘。」
薛家婆媳鬥法的時候,薛雙雙已經坐在牛車上出了白溪村。
鄉下的路不好走,牛車更是顛簸得厲害,對於薛雙雙來說,差點沒把骨頭架子顛散了。
不過能跟著一起去鎮上,對薛雙雙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
原主從沒離開過白溪村,記憶裡對鎮子毫無印象,薛雙雙正想找個機會去鎮上悉瞭解一下況,看看有什麼可以賺錢的營生。
怕薛石不了,薛順不敢把牛車趕得太快,等到清水鎮的時候,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
鎮子裡有專門看管牛車的棚子,兩文錢給塊牌子,到時候拿著牌子來取牛車,又方便又安全。
清水鎮真正算起來,實際上隻有一條街,另有幾個分叉小巷,遠沒有主街繁榮。
回春醫館是清水鎮唯一的一家醫館,就位於街頭,十分醒目,一抬頭就能看到招牌。
薛順雖然沒來過鎮上幾次,醫館的位置還是知道的,安置好牛車,就抱著薛石往回春醫館走,沒走幾步就到了。
周大夫給薛石把脈之後,說他是底子太虛,加上了驚嚇,生病發熱,就把之前那些患一起暴發出來,沒有那麼快好。
不過隻要從現在起好好調養,還是沒什麼大礙的。
周大夫說著開了方子,另外還待了一些注意事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以後給小孩吃點好的,別再讓這麼小的孩子乾重活了。
薛雙雙分明覺到,周大夫說到這裡的時候,看向薛順和陳秋孃的眼神滿是責備,大約是以為兩人把薛石待這樣的。
這可不能讓人誤會。
薛雙雙立即道:「好的周大夫,我回去一定告訴,給石頭多留一點飯,他吃飽,讓別弟弟做重活,別再讓弟弟去打豬草餵豬餵喂牛。」
周大夫:「……」
薛石抿了抿,小聲道:「姐,你別跟說,反正不會同意的,還要害你挨罵。我不出去打豬草,家裡的豬吃什麼呀?」
薛雙雙道:「家裡又不是你一個人,不管是大伯的兒子還是三叔的兒子都比你大,他們天天玩瘋了,還不能去割豬草了?」
於是白溪村薛家刻薄二房,讓二房六歲的孩子乾重活還不讓吃飯,把孩子活生生到生病的名聲,就這麼在清水鎮流傳開了。
等薛家人知道的時候,已經快傳到縣城去了,薛老頭差點氣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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