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渡城這場抑了半個多月的傾盆大雨終於幹脆利落的降下，在地上劈裡啪啦作響，給都城帶來了幾分濃重的味道。

    魔修在高層的暗許下，變得更加囂張，很快便在城東與朱雀的修士發生了爭鬥，正魔兩道本就積怨極深，更何況是眼下相互對峙了這麼久的況，更是一點就著，並以此為開端，開啟了這一場香火決戰。

    淩雪從永鎮皇了解到，此番因為有天魔姬聖誕生，西域魔門在長穀國的兵力投十分驚人，頗有幾分勢在必得的架勢。

    輕易不會離開領地的真皇級魔修如今都在這座都城裡降臨了兩位，這兩位在西域委實是大名鼎鼎的存在，一跺腳都能西域上一。

    其中一位萬魂皇步九塵，在帝城的天仙榜上還有他的一席之位，在坊泉城被了淩雪擊殺的三梵皇吳丞宇可不能與他相提並論，莫看吳丞宇一劍便被淩雪殺了，但這也是淩雪用盡手段占盡天時地利才換來的結果，贏得毫都不輕松。

    而且能夠在天仙榜上有個名字的，都不是什麼尋常帝皇，必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

    至於另外一位千幻真皇則是神無比，至今尚未在九渡城中過面，即便是作為聖的柯雪雁也未曾與其謀面，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將會是一個非常棘手的敵人。

    魔修的勢力對長穀國蠶食已久，就如同永鎮皇所說，冰凍三尺絕非一天的功夫，魔門若沒有數百年的積累，也沒有眼下振臂一呼萬眾呼應的勝勢，只不過如今這個局面，卻是好的有些超出他們最初的預料。

    魔門當初以傳播西域教法為由，在修士的心中種下了魔，本來並不奢能夠大部分人倒戈，但如今天魔姬一出現，卻是對城中的絕大多數種下魔的修士起到了信念制的作用，擁有至高魔門脈的只是朱輕，便為魔門平添了十萬大軍。

    因而令正道最是心寒的是，這十萬魔修大軍裡頭，很大部分都是曾經心向天道的手足。

    葉楓本著前來瞧上一眼魔門聖真容的想法，還有就是順道來看一眼那個與他有過一夜魚水之歡的冰清子，因此也來到了九渡城。

    他微瞇著眼著遠正魔兩道的廝殺，輕聲自語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西域魔門可真是好手段，不過魔修不奉天道，他們想要為真王、真皇，所用的手段已然與正道有諸多不同，要就魔帝則更要另辟蹊徑了。”

    他因為與陳玉霜差錯之下修了一次歡喜禪的緣故，如今他的修為已經到了鍛魂境中期，加上一來自遠古夢境的記憶傳承，盡管都城這裡危機四伏，但他一路過來並沒有上什麼解決不了的危險，眼下終於點背上一次，卻是讓柯亦夢救了一命。

    柯亦夢對葉楓還算有幾分印象，當初北地蠻子韋昶在紅袖裡鬧事的時候，便與葉楓談過幾句，方才看到葉楓讓幾個鍛魂境的魔修纏住不了，便順手搭箭幫了他一把。

    不過並沒有與葉楓談的打算，遠遠了兩箭後，一箭一個人頭，便準備離開。

    葉楓反應倒是不慢，在柯亦夢的影消失之前急忙問道：“柯二小姐，寒月仙子如今可是在東明真王府？”

    “寒月仙子？”

    柯亦夢停住窈窕的形，向葉楓，淩雪並沒有告訴寒月仙子發生了什麼，但知道寒月仙子可能已經離開了長穀國，輕聲道：“並不在這裡。”

    葉楓目一閃，追問道：“坊泉城決戰之後，就離開了麼？”

    柯亦夢道：“應該是吧。”

    深深看了一眼悵然若失的葉楓，沒再說話，縱離去。

    葉楓這個自稱大帝轉世之人的心裡頭還是第一次有了這般空落落的覺，那天完事之後，陳玉霜在他的懷裡，上還在呢喃說著夢話。

    他能夠聽清楚的便是“為什麼”三個字。

    這三個字流出來的，除了刻骨銘心的恨意，還有茫然失措的無助。

    那一瞬間，枕在他懷裡的不再是寒月仙子，不再是一個真王，而是一個弱無比的人。

    葉楓深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下心中萬千思緒，向柯亦夢方才離開的地方，目中閃過幾分不確定，自言自語道：“柯家這一對姐妹，委實古怪。”

    ※※※

    如今九渡城的街上很不太平，不僅有關系張無比的鼎足三方，而且還有不前來渾水魚的修士。

    天下正道從來沒有齊心過，也許只有遇到關乎天道存亡問題的時候，這些貌合神離的正道才可能真正聯合一氣。

    如今這個時候，卻是還差得太遠，可不是人人都能深刻明白亡齒寒的道理，而且隔岸觀火也確實是輕松，不僅可以看上一場好戲，而且不怕引火燒的話，還可以找機會見針，渾水魚。

    城城外，便有不來自東域、中州的看客。

    何文龍在醉風樓上徑自斟了一杯酒，冷笑道：“便是如此，我西域魔門才有逐漸蠶食這片疆域的可能。”

    城中心這一座醉風樓已經不再是以往的醉風樓，裡面絕大多數的子都是從長穀國各地送來的貌俘虜，因為面向的是魔門修士，所以裡面的子還經常被分調教完畢與尚未經過調教兩種人，一般對雙修之法頗為自信同時不缺時間耐的魔修，都會選擇那些還沒被過的修士。

    何文龍用手指挑起旁一個姿人的煉神境修的鵝蛋臉，著對方幾噴火的眸子，他出笑容，說道：“我便喜歡如你這般有味道的人。”

    這個修莫說是如今已經被限制了修為，便是全盛時期也逃不出已經是真王修為的何文龍魔爪，除了瞪著對方，在憤怒中逐漸流出絕之外，便是咒罵道：“朱雀真皇親臨九渡城，遲早會殺你們這些狗東西。”

    何文龍笑了笑，道：“上承確實了得，外界都傳言他已經半步神玄，只差再燃一國香火之力，便能夠敲響帝鐘一步登天，只不過眼下這場香火盛宴的最重要賓客可不是他。”

    他驟然向遠，狂風暴雨中，他瞧見了修士鬥法的耀眼芒。

    正是西邊東明真王府邸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