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帝皇隕落可不是什麼小事，當初天海郡一戰，玄庭雨皇為紀無雙、格宗等人合謀殺害的事便已經震驚天下，如今這三梵皇論起高度，還要比起當初的雨皇高出一線來，這個消息一出來，自然是在神州裡驚起了滔天巨浪，而且令這個消息更加抓人眼球的是，斬殺者並不是旁人，正是為天下正道所討伐的妖皇淩雪。

    盡管鮮有人知道帝城榜的事，但如今淩雪已經是大多數人眼中的神州第一人，如此的子，便是什麼事都不做，都已經備天下修士關注的對象，更何況如今還做了此等的大事，說是翻天了都不為過，尤其是其中過程更是讓人不住唏噓不已，淩雪這個為正道所不容的妖竟然救下了坊泉城的萬千生命，一時間引來無數風流才子題詞歌贊，期間還出了一句傳天下的名句。

    “昔有佳人公孫氏，風塵傾昏皇室，今有妖皇名淩雪，一舞劍八荒。”

    李千愁站在雲闕之上俯瞰底下的百萬裡神州，喃喃輕念。

    這位大名鼎鼎的皇回到府邸之中，做了一件事。

    事很簡單，不過傳出去之後，卻在落仙城裡引起了一陣轟。

    焚香祭劍。

    他那把劍名字做流霜，劍如其名，流刃若霜，匆匆看上一眼，便會到一徹骨的寒冷，仿若心神在頃刻間都被凍結了一般。

    李千愁的府邸裡多得是各個修真國裡的名，們十八般技藝樣樣通，不過他從不們。

    卓璿是跟著他最久的子，不過比起李千愁數千年的修煉，這二十幾年的相伴仍舊只是滄海一粟，不過對這個似乎便是以劍為生的男人崇敬得很，若是這個男人忽然有一天說要嘗嘗的技藝，覺得自己很可能要喜極而泣，此時正幫著梳頭束發，一邊聲道：“跟了大人這麼久，還是第二次見到大人焚香祭劍。”

    第一次看到皇焚香祭劍，是與那個封號霸道的男人紀無雙一戰，那一戰李千愁略遜一籌，回來之後便閉關了一年時間。

    這一次同樣與紀無雙有關，這個子傳言玉紀無雙有著剪不斷理還的瓜葛，而且還是如今榜上排在第一的絕世子。

    想起這個，那水眸子便微不可查的閃過幾分嫉妒羨慕。

    盡管明白這麼想未免暨越，但這位大人確實從來沒有為特地做過什麼，一切都淡然如水。

    所以很羨慕那個做淩雪的子。

    也好想這位大人也為焚香祭劍一回，哪怕……只是為了殺。

    李千愁目平靜的端詳著手中的流霜，道：“本來我準備再等等，等真正踏神通之後再與一戰，不過三天前我又去欽天監走了一遭後，卻改變主意了。”

    這位皇盡管權柄煊赫，位居帝皇之位，不過因為淡然的子，卻從來不會在旁的這些侍下人面前擺過什麼架子，相反，李千愁在他們面前顯得很隨，想說什麼便說什麼，不想說的時候，誰也沒有資格教他開口，便是落仙城高高在上的三位至高帝王也不行。

    卓璿好奇問道：“為什麼呢，大人？”

    難道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皇也有忌憚著急的時候？

    李千愁收劍鞘，一語道破天機：“因為活不久了。”

    ※※※

    欽天監太虛殿。

    一座巨大的發盤橫殿中，若是瞥上一眼，會發現其蘊藏著許多世間最為深奧的大道，這是欽天監極負盛名的一件帝昆靈鏡，這是欽天監在這座深不可測帝城的立之本，憑借這件帝才可以自如掌管蒼生大道，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手六道回，若是沒有這件帝的存在，欽天監將會垮掉半邊天。

    另外那半邊穹蒼，則是由此時站在太虛殿的紫袍男人一肩撐起。

    伏天罡。

    這位欽天監監正站在“星河”的附近，太虛殿的兩側皆有一道無垠星空，若是推算神通足夠，便能夠過這條看似只有十丈不到寬度的星河裡見廣袤無垠的神州大地，甚至飽覽眾生面孔，他負手著這片星河，目深邃，當初站在昆靈鏡之前怒叱妖逆天改命“好生膽大狂妄”的是他，如今沉靜如波瀾大海的也是他，忽然他仰起頭來，向太虛殿那充滿無數炫目星象征著諸天萬界的穹頂，對著一直站在旁長發披肩的銀眸男子說道：“驚世大棋已經開始了，我能夠看到棋子了的痕跡，盡管並不確切，但可以肯定確實如此。如今玄庭覆滅了，對你而言未嘗完全就是一件壞事，至保住了你一條命，而且如今有了你的破妄銀眸來觀察昆靈鏡，也好更容易把握棋局向。”

    皇星淵微嘲道：“看上去像是我當初沒有能力走完的棋，如今讓大能給接過手繼續走了下去，實際上是我當初了人家的棋子，若是真與我計較……”

    伏天罡輕聲道：“緘口。”

    皇星淵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座大殿瞬息間平靜了下來，只剩下殿中的昆靈鏡旋轉之中發出的浩然之音。

    ※※※

    九渡城，柯雪雁端著手中的酒杯輕輕嘬著，一邊聽著旁的何文龍稟報著坊泉城的事，因為當初帶來到魔門的便是何文龍，所以在如今突然多出來的這些臣下裡面，就與何文龍最為親近，眼下不時做出幾個作，他幾番，想要看看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到底能夠保持六清淨到什麼時候，卻沒有想到這廝一直都能夠目不斜視，比起衛子方那個孬貨卻是著實多了幾分定力，怪不得能夠在真王這個層次中混到頂尖的位置，待到何文龍說完，輕笑道：“妖皇淩雪的實力可一點都不低，便是黃仁此番僥幸逃了回來，也對忌憚不已，你確定還能這麼有信心？”

    何文龍笑了笑，道：“謀事在人，事在天，到底行不行還是老天說的算。”

    柯雪雁意味深長的問道：“當初你拿下關紅蝶的時候，也是這麼事在人的？”

    何文龍輕笑道：“都是運氣，運氣好搶先下手，了一番豔福，運氣好早走了一步，免去被那師尊梟首的兇險。”

    柯雪雁笑起來，惡毒道：“希這一次還能這麼好運氣，我可期盼著到時候紀無雙應該是一副怎樣的表呢。”

    ※※※

    半月之後，淩雪一行九人來到九渡城的城門口，其中一個名為肖毅的天海郡紈絝在宛城香火之爭中已經死去，微瞇起眼，向這座充滿詭譎氣息的巨城，鉛般的烏雲沉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