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顧聽著外麵一片象,看著好整以暇的葉昔,沉默再沉默。
他雖然自詡籌謀甚深,料事如神,但似乎也沒想到蘇風暖和葉昔會來劫他的人和他的鏢。他輕鬆地收拾了湘郡王派來的小師爺和百名衛,等著與湘郡王談判,占據主,但卻不能輕鬆地收拾蘇風暖和葉昔。
他雖然久不混跡於江湖,沒見過蘇風暖,但不代表他離了江湖,對於這些年江湖的事兒也有所耳聞。蘇風暖做出的每一樁每一件事兒,都足夠震驚江湖。
尤其是小小年紀,接手了碧軒閣,讓傳承了百年的碧軒閣下俯首稱主。後來又有人傳言,是帝山的繼承人,手掌帝師令,帝山無人有異議。更是因為燕北一戰,大敗北週二皇子楚含和名將單灼,名揚天下。
去年,聽聞為瞭解容安王府葉世子的熱毒,武功盡失,命堪憂,多江湖前輩聽聞後人人為扼腕嘆息,沒想到消停了幾個月,卻神不知鬼不覺地來了湘南。為了他和他手的東西而來。
憑著多年來經人口口相傳的本事,提到,大多數人諱莫如深的神,程顧深知,他千算萬算,算了會招來蘇風暖,這樣的話,他所站的風向便輸了一籌,如今要想不他掣肘的話,卻是難加難。
葉昔看著程顧,等了他片刻,笑著道,“程老,與我師妹做生意的人,從來都虧不了。以十分的話,有時候四別人六。所以,這麼多年,雖然得罪的人多,但朋也遍天下。”
程顧看著葉昔,道,“葉昔公子,蘇姑娘也來了吧?不妨請蘇姑娘出來一見。”
葉昔道,“我師妹興許是另有要事兒,待他想見程老時,自然會見。程老隻跟著我們走好了。看在小國舅與我師妹是知己之的份,定不會怠慢程老。”
程顧道,“不知葉昔公子和蘇姑娘將我和我手的東西帶去哪裡。”
葉昔道,“西境,千軍萬馬,程老的東西興許纔是最有用武之地的地方。”
程顧又沉默了下來。
這時,外麵靜漸漸息止,大鏢頭急了,“葉昔公子,你的人將我的人如何了?都殺了不?”
葉昔聳聳肩,“大鏢頭可以出去看看,若是都殺了,也隻怪程老太不果斷了,我本以為程老是個果斷的人,沒想到區區小事兒,猶豫得很。”
大鏢頭聞言立即跑了出去。
葉昔讓開門口,沒攔著,放大鏢頭出去了。
程顧看著葉昔,半晌,嘆了口氣,道,“跟葉昔公子你和蘇姑娘走可以,但你二人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兒,否則,程某不惜玉石俱焚,也不會讓你們帶走我手的東西。”
“嗯?”葉昔挑眉,笑道,“程老請說。”
程顧道,“湘郡王的手裡攥著我程家舉家的命,若是葉昔公子和蘇姑娘能保得我全家,我便帶著東西跟著你們走。”
葉昔揚眉,“據我所知,程家十分太平,沒人攥著程家人的命。程家和國丈府是姻親,國丈府扶持,即便小國舅查出機關道案通往花燭秀,牽連了程老,也未達天聽,向皇奏稟。湘郡王遠在東境,如何得了程家?”
程顧道,“湘郡王的確是不了,但是京有人能得了。而且是手指頭的事兒。”
葉昔瞭然,笑著道,“程老原來是懼怕晉王。”
程顧看著葉昔,“看來葉昔公子知道得不,怪不得與蘇小姐來湘南劫我。”話落,他道,“不錯,是晉王。這麼多年,盤錯節,我程家深掣肘,除了花燭秀我給了小國舅外,程家的所有經濟命脈,都攥在了晉王手。”
葉昔道,“經濟命脈,應該不至於要程家的命。”
程顧道,“若是見不得的經濟命脈,黑賬呢?豈不等同於程家誅九族的命?”
葉昔點頭,“這倒是。”話落,看著他,“所以,這三年來,你困在東境,為湘郡王做事,是為了程家?如今,拿你手的東西與湘郡王做易,是想換回黑賬的賬目和東西?”
程顧頷首,“不錯。”
葉昔道,“東西在湘郡王手?”
程顧搖頭,“以前在,如今已經不在了。”
葉昔看著他,“那在哪裡?”程顧道,“若是我所料不差,在蘇三公子手。”
葉昔看著他,“何以見得?”
程顧道,“以前,湘郡王是想用我,也算是以誠相待,對我雖有忌憚,但未殺心,他手裡攥著我的黑賬,我手裡則攥了他的兒。如今,湘郡王對我了殺心,勢必要我死,連最寵的兒也不顧忌了要殺,可見,他手攥著我的把柄已經沒了。蘇三公子失蹤後,湘郡王暗派出大批人四下查詢他,若他手裡沒拿走湘郡王重要的東西,湘郡王豈會如此大舉地找他?畢竟他是要做大事兒的人,哪裡有那麼多閑功夫找一個失蹤的欽差?”
葉昔恍然,“所以,你是想讓我和師妹從蘇三公子手拿出那黑賬,還給你。既然如此,你方纔猶豫的是什麼?”話落,他盯著他一針見地猜測,“陳老,你與湘郡王合作,但背後的主子卻不是湘郡王吧?想必你的主子與我和師妹背道而馳?才使你不敢輕易應允我。”
程顧看著葉昔,微微驚異,麵微變。
葉昔道,“被我猜準了,能做程老的主子,想必是非常人,讓我猜猜?先太子?廢太子?如今的大皇子?”
程顧抿,未語。
葉昔笑了笑,“所以,程老既然背有大皇子做靠山,想必不太擔心京的晉王與湘郡王同氣連枝對付程家,所以,你纔不懼湘郡王,殺了他派來的小師爺和百名衛,占據風,即便他手沒了你的黑賬,也想多談些好,掣肘住湘郡王。但如今途被我和師妹捷足先登了這筆買賣,黑賬又在蘇三公子手,那便大有不同了,你背後的主子定然不樂意,那麼,程家還是危急,我說的對不對?”
程顧眉頭深鎖,“葉昔公子,你既然都已經猜到,那我們開啟天窗說亮話,你和蘇小姐能保住程家嗎?若是能保住……”他猛地一咬牙,“程某便帶著人和東西隨你們走,否則,你們既然已經知道我的東西是火,那麼,即便蘇姑娘會引火,也未必對我研究了多年的火瞭若指掌,若是我求個玉石俱焚,傷人傷己,彼此都不是好事兒。”
葉昔笑著道,“我和師妹雖然喜歡與人談生意,但不喜歡被人威脅,你所言,我這裡可以答應你,但隻能說盡力,保不保得住程家,要看事態和發展。至於玉石俱焚,程老如今怕是做不到。你若是有想死之心,那麼,求一死我應該不會攔著,至於傷人傷己,不見得。”
程顧剛要說話。
外麵的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一個被綁了的子從門外由人扔了進來。
程顧低頭一看,見被綁著的人是沈芝蘭,麵徹底變了。
須臾,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程老,我家姑娘說了,你若是再磨嘰下去,湘郡王的人馬該來了。東西先一步帶走了,紫荊縣主也帶走了,至於你和沈芝蘭,若是不走,便在這裡等著湘郡王的人馬到吧。不知你背後的主子是否能將手到這裡救你們。”
程顧臉一時間變得五彩紛呈,看著賀知,對他說,“你是……工部尚書府的公子?”
賀知點頭,木然地道,“多謝程老記得我,我家破人亡,拜人所賜,如今在葉世子邊當差。”
程顧看著賀知,又低頭看著被綁著繩索扔在地已經昏死過去了的沈芝蘭,他本來是讓沈芝蘭守著東西,一經發現異常,便點燃火引,沒想到,被人鉗製住,半反抗力氣沒有。不用猜,他也知曉是蘇風暖做的。
蘇風暖讓葉昔在這裡牽製住他,自己則去對付鏢了,沈芝蘭雖然聰慧,也懷武功,但斷然不是蘇風暖的對手。如今被命賀知將人扔進來,他底牌全無,還拿什麼與談易?
葉昔說得對,他威脅不了他和蘇風暖。
如今兩種選擇一個是自殺而死,一個是跟著他們走,自殺而死的話,湘郡王的人馬來,在他死後,也會將他五馬分,大卸八塊。
他沒得選擇。
他臉變幻片刻,猛地閉了眼睛,沉聲道,“蘇姑娘和葉昔公子果然名不虛傳,程某佩服,隨你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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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奪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