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來到近前，溫和地笑著對眾人擺擺手，“都免禮吧。”

眾人起。

皇帝對太後道，“兒臣得知母後和皇後來蘇府賞花，也來湊湊熱鬧，聽說蘇丫頭捂暖了幾株海棠，這等稀罕事兒，朕也想見見。”

太後笑著說，“哀家還沒見到，你來得正好，我們正要去看。”

皇帝看著被太後握著手，站在太後邊的蘇風暖，笑著說，“蘇丫頭，你怎麼想起在大冬天捂暖幾株海棠了？”

蘇風暖笑地說，“年前，我用了無數好藥，傷勢不但不見好，反而愈來愈差，心差極時，便想著若是在大冬天裡將海棠捂開了花，那麼興許我還真能有跡發生，有得救。於是，給幾株海棠樹搭建了暖棚，沒想到，還真給捂暖開了花。”

皇帝聞言大笑，“這說明你命不該絕，如今氣愈發好了。”

蘇風暖笑著點頭，“估計是閻王爺見我年歲還小，子骨也沒幾兩，抓去地府也乾不了雜活，索讓我多活幾年。”

皇帝又大笑起來，手指著道，“看你如今一副靜靜的模樣，可是你這一張啊，什麼時候都貧得。”

這時，正巧葉裳和許雲初來到近前。

蘇風暖看了葉裳一眼，笑著說，“這還不都是跟葉世子學的。”

太後繃不住笑起來，道，“原來你是跟葉世子學的嗎？”

皇帝看向葉裳，眾人也看向葉裳，一時間不人都笑了。

葉裳瞅著蘇風暖俏皮的模樣，想著到底誰跟誰學的？當眾這般甩鍋給他，也真是臉不紅氣不。他又氣又笑，道，“這個說法伯母應該最有資格評判。”

蘇夫人聞言笑起來，笑著瞪了蘇風暖一眼，公正地說，“小裳小時候最是乖巧，反而是你最是閑不住能鬧騰跟個皮猴子一般，這麼多年，也沒改了。如今怎麼能說是跟小裳學的？”

蘇風暖跺了一下腳，嗔怪說，“娘，您到底是誰的親娘，這麼拆我的臺。”

皇帝哈哈大笑。

眾人也都笑起來。

太後鬆開蘇風暖的手，對說，“如今葉世子來了，哀家再拴著你在邊是不近人了，你們到底是誰學的誰，自己涉去吧。”

蘇風暖無言地紅了臉。

皇帝稀道，“難得這小丫頭還會臉紅。”

蘇風暖又是無語又是好笑。

南齊民風雖然不如北周開放，但許了婚事兒的男當眾被長輩們開幾句玩笑，也是無傷大雅。所以，眾人心裡有的暗嘆二人真是天作之合，有的人心裡羨慕兩人門當戶對，也有的人心思不在這二人，而是眼睛焦在了許雲初的。

小國舅未曾許婚，是許家繼承人，武雙全，謙謙君子，多子的春閨夢裡人。

一番說笑後，蘇夫人繼續領著眾人前往暖棚。

蘇風暖離開了太後，來到葉裳邊，與眾人落得遠了些，對葉裳和許雲初低聲將今日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葉裳聽罷，臉沉了又沉，道，“將手都進蘇府來了，可真是迫不及待。”

蘇風暖點頭，“這回殺我不，應該還會有後招。”

葉裳道，“等著出手殺你而抓，未免被了，今日之後，要想想如何請君甕。”

許雲初接過話道，“不錯，這人手段愈發狠辣，必須要盡快查出是誰，以除後患。”

蘇風暖頷首，“是要好好想想，不過如今隻有毫的蛛馬跡，不見首尾，著實難查，算請君甕，也不好請。”

葉裳道，“隻要的目的是殺你，好辦。”

許雲初道，“以喂狼，未免危險。”

蘇風暖聞言一笑，“我如今也不是孱弱的羔羊，倒也不怕以喂狼。”

葉裳道，“回頭想個周全的法子，無論如何，總不能傷了你。”

許雲初道，“還是小心為。”

蘇風暖點頭。

三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前走，落後眾人遠了些，前麵的人已經來到了暖棚。

皇帝負手站在暖棚外，笑著對蘇夫人說，“這一暖棚，護衛不下百人，什麼海棠品種這般珍貴？需要這麼多人看顧著。”

蘇夫人知道是因為今日出了事端，蘇風暖才放了這麼多護衛在這裡，麵不改地笑著說，“今日太後孃娘、皇後孃娘，一眾夫人小姐們來蘇府賞花，臣婦怕出岔子，纔在這裡多安排了人。臨時安排的，往日裡沒有這麼多人。”話落，笑著說，“海棠品種不是多珍貴，以前蘇府沒離京前，是暖兒小時候的。”

皇帝點點頭。

小泉子帶著人先進了暖棚。

暖棚隻有泥鰍守著，在倒騰著程伯新送來的炭火，炭火燃燒得正旺。但泥鰍心眼多，有了早先毒的教訓，為了以防萬一，在新炭火悄悄送來時，他將暖棚的簾幕捅開了兩個大窟窿，以便氣。

所以，今日的炭火雖然暖和，但暖棚裡也不是太暖閣，有一種冷清清之。

小泉子看了一圈，請皇。

蘇夫人當前引路，皇、太後、皇後、丞相夫人等幾位有品級的一品誥命夫人隨後進。暖棚畢竟不算寬敞，進了一批人後，其餘的夫人小姐們不再進，而是等在外麵，等皇、太後、皇後以及眾位夫人出來再進去觀賞。

葉裳、許雲初、蘇風暖三人來到暖棚外，停住腳步。

蘇風暖笑著對孫晴雪招手，“孫姐姐，這邊來，我與你說個事兒。”

孫晴雪沒有隨孫夫人，與一眾夫人等在外麵，見蘇風暖對招手，笑著走到麵前，對許雲初和葉裳微笑地見了禮，二人回以微笑頷首示意，笑著問蘇風暖，“蘇妹妹，何事？”

蘇風暖將拉到一邊，笑著低聲問，“你了什麼，這麼好聞。”

孫晴雪聞言抿著笑起來，瞅著說，“我見蘇妹妹數次，你都是未施黛，如今怎麼也對胭脂水有興趣了？”

蘇風暖笑著說，“剛剛我們府時，我與你說話，聞到你盡是香味，不濃不烈，十分清雅好聞，也激起了些興趣。”

孫晴雪笑著說，“是去年方華齋出的玉人香，我哥哥幫我定了一盒。”

蘇風暖不解，“方華齋？”

孫晴雪笑著說，“一看你這不懂的樣子，是從不用胭脂水，方華齋在京頂頂有名，專做胭脂水，尤其是玉人香，更是品。隻是價錢太貴了，千金一盒。去年因為我過生辰，哥哥幫我訂了一盒，不過也是值得，一盒可以用一年，一點兒，周幽香。”

蘇風暖道，“果然是好東西。”話落，對葉裳說，“過幾個月我們大婚，你也給我去方華齋買一盒。”

葉裳點點頭。

孫晴雪見葉裳點頭，笑起來，“一看葉世子也不懂香，否則也不會答應的這麼痛快。方華齋去年推出的玉人香，隻十盒。都賣出去了。再想要的話，需要等三年，如今剛過一年，還要等兩年呢。你們大婚要用這個香，是來不及的，葉世子也買不到呢。”

蘇風暖聞言也不泄氣，慣有地灑地說，“是這樣啊，那算了。”

孫晴雪看著說，“我用了半盒，還有半盒，妹妹若是不嫌棄，我送給你吧。”

蘇風暖連忙搖頭，“這怎麼行？我怎麼好奪孫姐姐所？我本不胭脂水，如今聞到孫姐姐的脂味好聞，才故此一問。”

孫晴雪笑著說，“兩年後方華齋再推出玉人香，你再還我半盒是了。那麼貴的水，我總不好再讓哥哥買了。次他給我買一盒香，半年都拘束著腰包，沒敢再與人出去吃酒。”

蘇風暖見如此說，順水推舟地笑著說，“既然孫姐姐這樣說，我不客氣地收了。”

孫晴雪道，“你這樣痛快地收了對了，你我投緣，不是手帕，也差不了多。今日回去我便讓人給你送去。”

蘇風暖笑著點點頭，又道了句謝。

許雲初這時在一旁說，“我聞著孫小姐似乎不止玉人香的味道，像是也有某種花的味道。”

孫晴雪一怔，將袖子放在鼻間聞了聞，蹙眉道，“還真是有些別的花的味道，可是我最近沒有研製香料啊。也許是別沾染的吧。”

許雲初笑著點頭。

蘇風暖手抓了孫晴雪的袖子，也放在自己鼻間聞了聞，對孫晴雪眨眼，“孫姐姐，我說怪不得你的香味這麼濃呢，將我熏得都對水興趣了，原來還有花香沾染在一起。”話落，恍然說，“孫姐姐人緣好，一定是從哪位小姐沾染的。”

孫晴雪又仔細地聞了聞，道，“你若是不說，我隻顧著和人閑談了，還真沒發現我服這麼濃的香味。”話落，轉頭瞅了一眼，笑著說，“我稍後也要找們問問，誰了這麼香的，沾染到了我，連蘇妹妹這等不香的人都招惹了出來。”

蘇風暖笑著點頭，“你快問問，回頭若是好的香，再給我淘弄些。”

孫晴雪輕笑，“好。”

妝奪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