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無語地看著葉裳，沒想到他還有一個他娘留給他的方華齋。

當年，容安王和王妃為了與北周對敵，國庫不充足，他們變賣家財，購買糧草軍餉，攻打北周。容安王和王妃戰死時，所有人都知道，容安王府已經被搬空，家徒四壁，唯留下一子葉裳。

皇帝痛哭失聲，哀慟不已，在蘇澈將葉裳送回京城時，皇死活不讓葉家主將葉裳帶去江南養，而是留在了京由他照拂。

葉裳自小是個規規矩矩的子，皇給他請了用教習，又生怕他因為容安王和王妃之死，養沉鬱寡悶的格，所以，凡事都不拘束他，任由他。再加之，因為蘇風暖，他漸漸地長了年輕狂，紈絝張揚，不羈世俗，無法無天的脾。

蘇澈離京時，變賣了因為打仗所剩無幾的家財，都留給了葉裳。

蘇風暖一直以為容安王府是個空殼子，葉裳孤苦無依，什麼都沒有了。這麼多年，將他的容安王府用金銀填滿，甚至國庫都充裕，想著他一世食不愁，平穩無憂。哪曾知道他也不是沒有家底的。

即便不胭脂水，但從瑟瑟的描述，也知道方華齋在京城鼎鼎有名的，隻一款玉人香的香，千金一盒都買不到，可見這麼多年他這家底也不小了。

又氣又笑地看著葉裳，“我這些年，為了你，累死累活做著營生，沒想到你瞞著我還有這麼大的家底。太可恨了。”

葉裳輕笑，“方華齋雖然是我娘傳給我的，但說是留給了我娶妻傳給未來兒媳婦兒的，這樣說來，也不算是我的，隻不過是我替你保管著而已。我也不算是有家底。”

蘇風暖失笑，手不客氣地用力地了他的臉，對他道，“方華齋既然是你的，那好辦了，據瑟瑟說，當初隻有十盒玉人香，除了你給瑟瑟弄了一盒外，其餘九盒，都賣給了什麼人？快去查。”

葉裳頷首，“回府後，問問衛老行了。”

“衛老？”蘇風暖看著他，“他管著方華齋的事兒？”

葉裳道，“他是我娘從葉家帶進容安王府的人，幫我管著我孃的嫁妝，也管著容安王府的賬房。”

蘇風暖又被氣笑，“我與衛老也打道多年，每年都將賬本和盈利給他，沒想到他倒是替你瞞得，隻字不，半沒提方華齋的事兒。”

葉裳笑著說，“你給容安王府進第一筆賬的時候，他問我了，說你小小年紀，便為我打算，指不定在外麵如何辛苦，問我要不要告訴你方華齋的事兒。是我說了不準他告訴你的。”

蘇風暖又狠狠地擰了他腰一下，“我若是早知道你有娶媳婦兒的家底，便不至於那麼辛苦了。”

葉裳輕笑，低頭吻了一下，聲說，“你若是早知道，那也不見得太在意，你不惜胭脂水，不見得知道方華齋有多出名，包攬了京至皇宮，下至京城各大貴裔府邸夫人小姐們的生意。也不過是覺得一個脂鋪子而已，還是一樣為我辛苦。”

蘇風暖想想也對，自己的臉說，“我天生麗質，不用胭脂水，也傾國傾城，自然不惜那些了。”

葉裳失笑，誠然地點頭，“對，因為你天生麗質，險些被抓去做燕北王府的郡馬。”

蘇風暖見他哪壺不開提哪壺，氣笑著手打他。

葉裳抓住的手，低頭吻，蘇風暖不讓吻，躲著他，二人在車笑鬧作一團，倒將刺殺等等諸事忘在了一旁。

回到容安王府，停下馬車，千寒也不打擾二人開啟大門後，徑自立在一旁。

蘇風暖覺馬車停下，外麵沒靜，靜悄悄的，笑著手推葉裳，“別鬧了，回府了。”

葉裳半晌沒吻到人，不甘心，趁不躲避的空隙，將的頭按在懷裡，低頭吻下。

蘇風暖知道這人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脾氣，隻能乖覺地不再躲他，任他將摟在懷裡，吻了個夠。

葉裳意猶未盡地放開蘇風暖，在耳邊低聲說，“今天晚定不饒你。”

蘇風暖臉紅如煙霞，不甘示弱地輕哼，“今晚，你打得過我再說，誰不饒誰，還不一定呢。”

葉裳笑出聲，點眉心，笑道，“是了，我竟忘了，蘇姑娘已經恢復武功了，再不是小白兔能任人魚了。”話落，他低聲笑著說，“我若是打不過你，任你不依不饒好了。”

蘇風暖看著他無賴的模樣，手笑著捶他。

鬧夠了，葉裳挑開簾子，拉著蘇風暖下了馬車。

此時，天已經黑了，蘇風暖即便臉紅如煙霞，在夜晚也看不出來。

邁進府門，葉裳對人吩咐，“去將衛老請到我的院子裡。”

有人應了一聲是，立即去了。

蘇風暖和葉裳回到正院，剛坐下不久，衛老便匆匆地來了正院，在門口喊了一聲，“世子，蘇姑娘。”

葉裳溫聲道，“進來吧。”

衛老進了畫堂，又對二人見禮，葉裳指了指椅子，衛老坐下。

葉裳對他道，“去年方華齋出了一款水，名玉人香，據說一共十盒，我給瑟瑟定了一盒外，你可知道其餘九盒的去？”

衛老一怔，立即看向蘇風暖，見蘇風暖微笑地看著他，他咳嗽了一聲，道，“世子將方華齋之事告訴蘇姑娘了啊。”

葉裳道，“案子牽扯了玉人香，瞞不住了，你便與說說方華齋的事兒吧。”

衛老聞言笑著點點頭，“老奴有好幾次都險些口告訴姑娘，想到世子的警告，不準告訴姑娘，才將話憋了回去，這麼多年，真是憋死我了。”

蘇風暖又笑著瞪了葉裳一眼。

衛老道，“芳華齋在京立足，不了要靠人支撐，世子多年來並不管方華齋的經營，也常年不去方華齋，所以，京人並不知道世子是方華齋幕後的東家。而方華齋在京已經有二三百年的歷史，為了老字號，老主顧頗多，雖然每年都會出些許小事兒，但掌櫃的便能擺平了，倒也沒什麼人真正為難過。”

蘇風暖點點頭。

衛老又道，“去年，方華齋的一位老製香人研製出了一種香，玉人香，采用了很多種名貴的花料，才製了十盒玉人香。因這種香十分難製，其一種花要三年才開一次，而且十分稀，長於萬長高的背山澗，一小盒隻需要一點兒，便能使用一年，因此，便定價千兩黃金。為方華齋最貴的香。”

蘇風暖道，“據說宮裡的太後和皇後都因為得到訊息晚了，沒有拿到玉人香？”

衛老點點頭，“拿到玉人香的，都是方華齋的老主顧。方華齋每隔十日，必推出一種新的胭脂水，這也是這麼多年，方華齋屹立京不倒的原因。每一種新的水推出前一日會放出風聲，老主顧得到訊息後，會當日去購買。因玉人香不同於往常的別的香，定的價格太貴，方華齋的掌櫃的與我商議，提前三日放出了風聲。”

蘇風暖點點頭。

衛老道，“因玉人香價格太貴，去年剛放出訊息時，便讓京很多府邸的貴裔夫人小姐們而卻步了。但真正香，懂香的人還是大有人在，所以，便有人提前趕在出售當日去方華齋定下。我記得清楚，當初，國丈府的小國舅為其妹妹許靈依定了一盒，丞相府的孫公子為其妹妹孫晴雪定了一盒，安國公為其最小的兒陳芝苒定了一盒，景侯府的沈三公子為其妹妹沈妍定了一盒，而世子您讓千寒為紅樓的瑟瑟姑娘定了一盒。”

“這是五盒。”蘇風暖問，“那剩下的五盒呢？”

衛老道，“晉王府長子劉為他一位寵妾定了一盒，那寵妾名鈴蘭，鏢局的主定了一盒，據說是要給他心儀已久的一位姑娘，機關暗世家林家的二公子林之孝，也是如今的二皇子定了一盒，據說也是給他一位心儀已久十分傾慕的姑娘。”

葉裳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蘇風暖瞅了葉裳一眼，見他麵有些難看，有些好笑。

衛老自然明白和林之孝怕是都給蘇風暖定的，他看了蘇風暖一眼，也笑著繼續道，“還剩下兩盒，那製香人留了一盒，以備三年後再研製出一模一樣的玉人香以作對，剩下那一盒，老奴為姑娘留下了，本來想著世子和姑娘也到了婚配的年紀，算姑娘不香，但大婚之日，也是要用胭脂水的。再等三年後製出來，有些晚，可是沒想到姑娘回京後，與老奴明說不嫁世子，老奴聽姑娘如此言語後，便沒將那香拿出來給姑娘，如今還被老奴收在了府的庫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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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奪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