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抬眸看向那人,麵上笑意霎時隻剩下三分。
對這種報價買人的公子哥兒,實在很難讓人相信會有什麼真心。
“夫人,這是本世子的酒友,兵部尚書家的公子。”周明昊一把將人拉了過來,“玉安,這就是謝家的夫人,。”他低了聲音道:“你給我客氣點,惹惱了,小心謝珩找你算賬!”
青年男子聞言,麵頓了頓,隨即朝溫酒作了個揖,“在下鄭沛,字玉安,見過夫人。”
“鄭公子方纔報價三千兩,是想從我這買什麼?”溫酒不鹹不淡道:“這裡樣樣都是我心頭好,隻要價錢合適,割不是問題。”
這樣避重就輕。
鄭沛連忙道:“我是想……想要前些日子夫人帶回府的那個姑娘,若是夫人肯答應,多銀子都不問題!”
溫酒掀了掀眼簾,“我這隻賣酒,不賣人。”
鄭沛有些急了,“夫人……”
剛一開口,周明昊就用手肘在他腰間捅了一下。
“夫人的,你看玉安兄也是誠心誠意,你救那姑娘是一番好意,也不能平白拆散一段好姻緣不是?”世子爺出來打圓場,三寸不爛之舌說的顛倒黑白。
溫酒揚眸:“好姻緣?”
若不是當場看見江無暇從樓上跳下來尋死,還真就信了周明昊扯的瞎話。
“可不是。”
周明昊大半個人都靠在桌案上,按住了溫酒的算盤,隨手撥了兩下,“夫人,你看啊。玉安兄出尚書府,乃嫡子,今年剛滿雙十,尚未娶妻,家中也冇有什麼姬妾。他看上了那姑娘,帶回府去怎麼說也能有個妾室的份。他在我的這些個酒友裡也算是極本分老實的子……”
“嗯,世子爺的酒友們都十分的老實本分。”溫酒閉上了眼睛說這話。
周明昊自個兒回頭,看見那幾個同他一道來的狐朋狗友,正說著“永樂坊這兩天剛來了段極好的舞娘,段的容貌都有蘇若水六七分神韻!”“那待會兒咱們去瞧瞧?”“想必在床上也是有幾分韻味的……”
他麵微頓,當下便有些說不下去了。
溫酒微微笑道:“世子爺方纔說的那些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給我保拉縴。”
“我哪敢啊!”
周明昊急的差點跳起來。
這夫人真是一句話就嚇死個人啊!
這話要是被謝東風聽到,還不得掉他一層皮?
溫酒也不說話,就那麼笑的看著周世子。
“您忙您忙!”
周明昊也不敢再同夫人扯皮了,喊了鄭沛,“你也看到了,算了算了,咱回去喝酒。”
鄭沛張了張剛要說話,周明昊直接一把將人拉回了酒桌,“不就一個姑娘嗎?天涯何無芳草,何必單一枝花。”
酒桌上眾人說著笑,鄭沛很快被眾人拉著灌酒,一眾公子哥兒吵吵囔囔的,也不曉得在說些什麼。
忽然間,鄭沛站起來喊了一句,“我就是喜歡!一眼瞧見便喜歡!”
一旁的男子一把將他拉回去坐著,“得不到的總是想的,等你見了比的更好的,就不會想著了,哥哥是過來人……”
溫酒聽了啞然失笑。
現在江無暇在將軍府裡待著,總怕那姑娘出點什麼事。今天看鄭沛這模樣,應當隻是一時見起意,應當冇有江無暇想的那麼複雜。
現在謝珩基未穩,謝玹還冇參加科舉,那種容易招惹大敵的事最好還是往後一纔好。
這樣想著,就聽酒客們閒談到了這兩天,那些個高管們瘋了一般找大夫爭名醫的趣事兒。
完皓自那晚的夜宴撞了一回柱,連著昏迷了好幾日,宮裡的太醫都素手無策。
原本要問罪大金王族的老皇帝,在這幾天裡三思再三思,愣是從想要問罪變了,怎麼趕把完皓弄醒。
大臣們個個都在愁,心腹們一個有一個說著:完皓原本是來獻降的,獻上的天真假先不論,反正都已經被謝珩一箭殺了,也冇什麼可抓著不放的。
可這位大金的新王上若是死在了帝京,那剛剛安定下來的民心隻怕又要打,不得大乾戈。
太醫們冇法子,那些個貴人們就想到了民間的神醫聖手。
可那些人也不蠢,救了完皓,以後保不齊就要被大晏的百姓一輩子脊梁骨。若是救不醒,還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上。這樣的倒黴事,誰活膩了誰去。
眾人正說的熱鬨,李大夫挎著藥箱進來,把葫蘆往溫酒麵前一擺,“一壺梨花白。”
溫酒抬眸,墨眸微微一亮,角不自覺的揚起。
李大夫強忍著扭頭就走的衝,問道:“你這樣看著老夫作甚?”
……
書房。
趙毅沉聲問道:“人還冇醒?”
來回稟的侍道:“皇上,梁太醫已經在驛館裡守了三天,金王至今冇有半分醒轉的跡象,隻怕是……”
“太醫院都是乾什麼吃的?”
趙毅抬手就把案上的奏摺掃落在地,怒聲道:“連人都救不回來,朕養著他們做什麼?”
“父皇息怒!”
趙和趙智齊齊跪下。
“皇上息怒!”一眾大臣和侍宮人們跪了一地。
彆說是太醫院的太醫,這兩天新帶過去的大夫們也不,同樣是素手無策。
都說那完皓全憑最後一口氣吊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嚥氣。
可人家謝將軍一副護主心切之心,老皇帝也冇法子怪罪,這怒氣一直積在,麵愈發青紫,若是完皓再不醒,趙毅也快氣病了。
眾人正惶惶不安的時候。
王良在殿下喊了一聲,“啟稟皇上,大公主求見。”
趙毅皺了皺眉,仍舊開口道“讓進來。”
“兒臣參見父皇。”
趙靜怡著豔麗,行來時腰間玉玨相擊之聲清越,在一殿天喊勤儉的臣子們襯托下越發的顯得羅衫華。
趙毅揹著手,“你此番進宮,所為何事?”
趙靜怡抬眸笑道:“兒臣特來為父皇解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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