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房裡,濃鬱香氣撲麵而來,鏤空香爐,香炭明滅不定,一縷淡淡煙氣冉冉升起。
齊治走進房,率先見到一雙秀氣的腳,穿著雙小玲瓏的繡鞋,上麵綉著幾片竹葉。
「小姐,下人帶到了!」
「嗯,你先退下!」小姐開口了,嗓音,也是音。
丫鬟遲疑了,「這不好吧,他隻是個雜役!」
小姐淡淡說道,「小蝶,你先下去!」
丫鬟小蝶雖不願,還是不得不從命,「是,小姐!」
齊治相信,丫鬟小蝶臨走時,肯定用目紮他背心。
閨房,隻剩下齊治和小姐兩人。
「你抬起頭來!」
齊治抬頭,終於見到小姐真容,這位一雙眼珠漆黑,白皙,下圓潤,呈現天然的嬰兒,年級和他相當,約莫十五六歲。
「該怎麼稱呼你?」小姐問道。
「我齊治,小姐我小齊即可!」
小姐瞇眼笑了,笑容略微有些憨態,「小齊,你這道參湯做的不錯!」
齊治目掃視四方,看到小姐的梳妝臺上,放著幾本書,顯然喜看書。
隻是,因為隔得太遠,無法確認丹書是否在裡麵。
「小姐過獎!」
小姐接著說道,「隻是,你這道葯膳,做的還不到家!」
齊治心一,「請小姐指教!」
「一道參湯,其實蘊含許多學問。我問你,一個壯漢、一個,和一個弱的老人,都要喝參湯,你該怎麼做?」
齊治眉頭皺起,對方的問題,儼然是對癥下藥的考驗。
「這個?」齊治遲遲不能回答,因為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小姐見他答不上來,便解釋道,「壯漢氣旺盛,參湯的藥力需猛烈,這樣見效快;質偏寒,所以藥力忌寬猛;老人弱多病,虛不補,藥力宜緩不宜急,須得細水長流。」
齊治聽得如癡如醉,對照先前煉製葯膳的經驗,兩相印證,竟頗有所得。
「多謝小姐指點!」
小姐問道,「聽明白了?」
齊治微微一愣,下意識回答,「明白了。」
小姐點頭,「下去吧,明天將三種參湯,都做好給我帶來!」
然後,小姐將丫鬟小蝶進來,「小蝶,你賞他一塊銀子,然後帶他回後廚,從今天起,小齊專門給我做參湯。」
小蝶帶著齊治,走出小姐閨房。
「你運氣真好。小姐欣賞你!」
小蝶掏出半塊銀子,遞給齊治。
齊治沒有接,說道,「銀子,請您收下,今後我為小姐辦事,還請姐姐多多照顧。」
丫鬟帶著齊治,回到後廚,向胡大廚宣佈這個訊息。
胡大廚的目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嫉妒。
很顯然,這次齊治大出風頭,得到小姐賞識,從此一步登天。
甚至,有些溜須拍馬的下人,想著從今天起,胡大廚、王大廚後麵,是否要多出一個齊大廚。
齊治不理這些,陷深思當中。
小姐佈置的題目,要齊治針對壯漢、和老人,分別作出三種風味的參湯,這可是不小挑戰。
幸好,丫鬟已經明言,齊治專門為小姐做葯膳,所有需要的材料,都可以從廚房取用。
甚至於,齊治還得到專用的灶頭,還有一整套刀廚。
後廚的公和人蔘,品質上佳,不比龐大虎提供的差。
但是,擺在麵前的最大難題,便是作出三種截然不同的風味。
第二天,齊治勉強做出三罐參湯,送到小姐閨房。
小姐嘗過三種參湯,然後皺眉,「不對,你沒有把握要點,聽著,必須……」
接下來,小姐傳授要訣,指點齊治如何調和藥力,做出不同風味。
齊治聽得連連點頭,覺得小姐的話,簡直句句珠璣。
到現在,齊治可以確定,小姐絕對讀過那本丹書,因為指點的這些訣竅,不可能是菜譜容,反而更像是煉丹要訣。
「記住了?」小姐問道。
齊治誠實回答,「記住!」
「你再去試試!」
小姐神一笑,「如果你能功做出來,便能知道我的名字。」
齊治回到後廚,再度投葯膳的研究中。
期間,齊治做出一鍋鍋參湯,然後便宜了後廚的學徒雜役,一個個吃得滿流油,肚子滾圓。
從後廚飄出的香氣,甚至飄過院落,被老爺嗅到。
老爺正在和太太小姐說話,無意聞道香氣,胃口大開,問道,「後廚最近在忙些什麼,為何有如此清新香氣?」
小姐抿笑了,「爹爹,這是兒想給你的小驚喜,稍等幾日,便見分曉!」
老爺開懷笑了,「乖兒,你有這份孝心,爹爹便心滿意足啦!」
後廚裡,齊治始終抓不住要點,如同困般暴躁。
「壯漢、、老人?兇猛、遲緩?強、弱?、?」
齊治突然捕捉到什麼,快步走到鐵鍋前。
鐵鍋,熱湯翻滾,參片和塊載浮載沉。
「我想,我已經知道訣竅所在了!」
世間萬分,但此消彼長,從未達到絕對平衡,退則進,消則長。
想要調節參湯的藥力,便要從著手。
「原來如此,調節,是煉丹的重要環節。」
掃描中,一個檔案碎片瞬間形,然後和煉丹基礎的檔案融合,讓其完度增加,已經到了六進度。
齊治頓悟之後,下手如有神,短短瞬間,便整治出一鍋熱氣騰騰的參湯。
第一鍋,盛衰,是壯漢的那鍋。
接下來是第二鍋、第三鍋,隻需調節,同樣配方、同樣材料,卻能整治出不同風味。
然後,齊治帶著三罐參湯,求見小姐。
小姐品嘗過三種湯,神不變,在齊治期待的目中,對他說道,「以你的能力,能做到這個地步,不錯了。」
齊治鬆了口氣,總算得到對方認可。
「過兩天,是我爹爹的大壽,我希為他做一鍋參湯。」小姐說道。
齊治回道,「我一定不辱使命!」
小姐接著說道,「既然你能做到,我便兌現承諾,聽好,我的名字,是思鏡。」
小姐的全名,是卞思鏡。
等齊治離開後,小姐坐在梳妝臺前,拿起一本發黃的舊書,目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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