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從太妃那裡請了安回來,淺音便湊到雲裳耳邊輕聲道,「公主,皇上賞了一些東西過來,有服和一些應節的飾,各宮
都有呢。」說完又四下看了看,才低了聲音道,「奴婢聽說,棲梧宮中送了兩份過去……」
「是嗎?」雲裳微微瞇了瞇眼,「皇後明明假裝懷孕,父皇卻一直著,直說落了胎,還將淑妃打了冷宮,我便知道會有這麼
一日。皇後隻是落了胎需要休養而已,這休養好了,自然是要出來的。今兒個是除夕夜,所有三品以上員和家眷都要宮,
在這樣的日子,父皇定然也還是需要給李丞相一家一些麵子的,畢竟,如今前朝,還是李家一家獨大,不過這樣的局麵不會太
久了。」
淺音知曉之前主子便培養了很多人,也有一大部分是被要求朝為的,恐怕主子早便料想到了這樣的形。
「公主,奴婢聽說,今年的新科狀元劉琦琰,奴婢似乎在哪兒聽過這個名字呢?」淺音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戲謔。
雲裳聞言,角勾起一抹笑意來,「我聽說訓練的時候你們二人便走的十分的近,莫不是你看上了他?若真是如此,我倒是可以
為你做了這個主,不過如今他是狀元爺了,也不知道瞧得起你這個小丫頭不……」
淺音聞言,麵漲的通紅,本來隻是想打趣一下,結果卻引火燒到了自己上,隻得慌慌張張地道,「公主,你說什麼呢……奴
婢今兒個才十四歲呢。」
雲裳哈哈大笑,笑著道,「今日是除夕,你去將那件胭脂的宮裝拿來吧,今兒個穿那件,首飾和髮飾也稍微緻些吧。」
淺音聞言,連忙應了聲,從一旁的箱子中拿出雲裳說的那件裳,侍候著雲裳穿上,雲裳素日不這般艷麗的,這剛一穿
上便讓剛剛走進來的琴依倒吸了一口冷氣,胭脂紅的襯得雲裳白似雪,寬大幅逶迤後,優雅華貴。
「公主今兒個真,人都道華鏡公主是寧國第一人,依奴婢瞧,華鏡公主可不及公主十分之一,公主這兩年越發的了,奴婢
給公主梳個雲髻吧,再淡淡的上點妝,定然讓那些個公子移不開眼。」琴依笑著走了過來,扶著雲裳在梳妝臺前坐了下來。
雲裳淡淡地一笑,前世自己是個癡的,一心一意的聽信著皇後和華鏡的話,穿服隻選花哨的,飾都選一些貴重的,發了瘋
一樣地往自己上堆。因此,暗中不知道被多大家閨秀笑掉了牙齒。這一世,自己回想起來,都忍不住嘆息幾聲。如今再瞧
著鏡中的自己,自己都幾乎快要認不出來了,畢竟和前世的模樣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梳妝完畢,雲裳便琴依做了些糕點來先墊了墊肚子,一會兒宮宴上恐怕沒什麼機會吃什麼東西的。
「公主,時間差不多了,外麵雪還未停,奴婢扶著你到金鑾殿吧。」琴依笑著給雲裳披了一件白大氅,拿了傘,與淺音一起扶
著雲裳往金鑾殿而去。
雲裳到了金鑾殿,便被侍引著坐到了左側的第三個位置上。雲裳方一坐下,便吸引了無數人的目。
雲裳自小便不在宮中長大,回宮之後,也甚麵,所以,皇城中許多人都並不認識,隻是瞧著坐的位置,卻也不難推測
出的份,在這宮中,妃位以下的嬪妃是不能參加這種宮宴的,妃以上無非便是皇後和錦妃,皇後若是來,應當是坐在主位
之上的,這般算來,錦妃是第一個,華鏡公主是嫡長公主,坐第二個,坐第三個的,除了雲裳,別無他人。
眾人都在竊竊私語地討論著,雲裳假裝不曾聽見,安靜地坐在位置上,一不。
錦妃也進到了殿,再第一個位置坐了下來,雲裳瞧著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和了幾分。
「咦,是華鏡公主來了……」「聽說華鏡公主前些日子去邊關尋夫去了呢,當真是重重義的子。」「華鏡公主似乎憔悴了許多了
想來定然是為駙馬爺之事奔波……」耳邊突然傳來並不算低的議論聲,雲裳抬起頭來,便瞧見穿著一青裳的華鏡走了進
來,髮髻上除了一髮帶,也並無其他飾,看起來,倒真是憔悴了許多呢……
雲裳垂下眼,斂去眼中的笑意,待察覺到華鏡在自己邊坐了下來,才輕聲道,「皇姐,你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呢,可是子不舒
服?」
華鏡冷冷一笑,心中暗自道,賤人,是來看自己笑話了?開了春倉覺青肅便要來了,到時候,看你能夠得意多久。
「無妨,隻是最近事太多,有些疲累罷了。」華鏡低垂下頭,一副泫然泣的樣子,到讓人心生憐惜呢。
雲裳挑了挑眉,自己這位皇姐,倒是越發的適合唱戲了。
雲裳轉過頭,目卻正好與靖王的目到,靖王見看過去,便收回了目,低下頭,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到……」侍的聲音尖尖細細。
眾人連忙停下了說話的聲音,跪倒在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縱使一早便知道,但是真正瞧見皇後仿若無事人一般與父皇一同進金鑾殿的時候,雲裳仍舊覺得有些刺眼。
「眾卿家平。」寧帝的聲音像是從遙遠地地方傳來,在金鑾殿中環繞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謝皇上。」雲裳坐回椅子上,目落在寧帝旁的皇後上,皇後似乎瘦了一些,隻是麵卻十分的平靜,彷彿什麼都不曾發
生。
「今日是除夕,是舉國歡慶的日子,今兒個與眾卿家齊聚金鑾殿,一起慶祝這個日子,今兒個不用拘禮,儘管開懷暢飲便是……
」寧帝的聲音帶著幾分喜悅,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希我寧國永世昌盛,國泰民安。」
眾人連忙跟著舉起了酒杯,「永世昌盛,國泰民安。」
一杯酒下肚,便有樂聲響起,一群舞娘走了進來,翩然起舞。
一曲終,皇後便笑著道,「今兒個是好日子,皇城中出的名門公子和大家閨秀都來了,不若趁著這個機會,讓大傢夥兒展現一
下自己的才華好了。」
寧帝微微一笑道,「皇後所言極是,那便讓侍準備好籤文,以籤來決定表演什麼好了。到什麼便得表演什麼,不得拒絕,
當然,也有可能到罰酒的簽子,便各憑運氣好了。」
雲裳目暗自巡視了一圈,見殿中的子一個比一個更花枝招展,心中明白了幾分。宮中舉辦宴會的時候不多,能夠參加宮宴
的男子份都不低,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希為自己尋一個好的姻緣了,若是能夠得到父皇的青睞,
那更是一步登天了。
雲裳微微勾了勾角,這後宮之中最近出了這麼多事,恐怕也確實需要新人來填充一下了。
有侍拿了簽筒過來,雲裳隨意拿了一隻簽,便瞧見上麵寫著,琴一曲。
雲裳挑了挑眉,目掃過一旁的華鏡,卻瞧見的紙上寫著:罰酒三杯。
罰酒……雲裳勾起一抹笑來,目落在華鏡的肚子上,隻片刻,便又立馬轉開了眼。
「從哪兒開始呢?便從華鏡公主開始吧。」錦妃是嬪妃,自然是可以免除的,華鏡聞言,笑著道,「鏡兒運氣好,到的是罰酒三
杯的簽子,便罰酒三杯吧。」
說著便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喝了下去,一旁的宮連忙又將酒杯滿上,不過片刻,三杯酒便空了。
「好!華鏡公主果然是中豪傑,痛快。」
寧帝的目落在華鏡的上,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又落在了雲裳上,目和了幾分,「裳兒,你到的是什麼?」
雲裳笑了笑,揚起手中的簽子道,「裳兒到的是琴一曲。」
便有宮端上了琴桌和古琴,雲裳隨意的彈了一曲,便也過了這關。坐在雲裳後的,是李丞相的孫,如今也有十六七歲的
樣子,長相端莊秀麗,雲裳勾了勾角,若是自己沒有記錯,這個子名字李瑩瑩,猛地一看,這容貌氣質,倒是有些像皇
後呢。
「臣運氣好,到的是琵琶一曲,順帶還能向在場的人提一個要求。」李瑩瑩笑意盈盈地站了起,拿起琵琶,彈奏了一曲,
琵琶彈得倒是有一定功力的,隻是,似乎太過急切了一些。待完了之後,雲裳便知曉了的琵琶聲中為何帶著急切了,隻見
盈盈一拜道,「臣想要敬靖王爺一杯酒,還靖王爺不要拒絕。」
靖王……雲裳的目這才正正地落在了李瑩瑩的上,這李瑩瑩,莫非是看中了靖王?眾人都知道,靖王與李家不是很對盤,
這一招是意何為。
雲裳轉過眼,便瞧見寧帝的眼中閃過幾分晦暗不明。心中便瞭然了幾分,莫非,是想要挑撥父皇與靖王的關係?
「方纔皇兄便說了,不得拒絕,那本王也隻得應了,李小姐倒真是了個好籤呢。」靖王角的笑意泛著幾分冷,倒是讓殿中的
人都聽得十分的明白,這個意思分明是,若不是寧帝說了,不得拒絕,而李瑩瑩正好中了那個簽,靖王是斷然不會答應的。
李瑩瑩地眼睛有些紅了,黯然地坐了下來,雲裳瞧見,的手暗自在袖中握了。李家的子,倒是一個都不簡單呢,雲裳暗
自想著。
又有幾個子表演了,隻是雲裳瞧著寧帝的表,似乎並未提起興緻,雲裳的目落在座位靠近最末的地方,低下頭喝了杯酒
「民到的是舞劍……」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低迴婉轉,娓娓聽,倒是讓人猛地一震,目便轉了過去,說話的是坐在靠近
後麵的位置,麵孔似乎也是生麵孔,雲裳瞧見對麵的公子麵上都帶著幾分好奇。
「這位姑娘是?」皇後微微一笑,著那個子。
「回稟皇後娘娘,這是微臣的妹妹劉傾雅。」說話的,正是新科狀元劉琦琰。
「哦……」眾人的目中帶著幾分瞭然,新科狀元的妹子,怪不得免看起來麵生呢。
隻是,子中也有舞劍的簽?那喚作劉傾雅的子倒也不扭,站起來道,「民不善舞,不過既然到了,便也不好推辭,
民去換裳,去去便來。」
皇後點了點頭,準了。
後麵的人也都表演了自己中的簽,不一會兒,劉傾雅便回來了,附在樂師後低低的說了幾句,樂聲便變了,變了《十
麵埋伏》……
眾人神一凜,連忙聚集了心神,盯著那個穿著一紅的子。方纔穿著一水藍衫,看起來溫婉可人,卻不想,隻
是換了一服,卻變得冷漠艷麗了起來。
鏗鏘有力的前奏響起,殿中的燭火也滅了幾盞,隻瞧見那鮮紅的影利落地拔劍而起,舞姿翩然,英姿煞爽中帶著幾分嫵,
嫵中帶著幾分利落。
眾人心神隨著那抹不停舞的影而,竟像是到了邊關,看著百萬雄軍英勇戰的景象。
一曲終,也許久無人反應過來,倒是龍椅上的寧帝眼中帶著幾分驚艷之,率先起好來,「好!不曾想狀元的文章做的好,令
妹這劍舞更是彩。」
皇後目在劉傾雅的上定了片刻,轉過見寧帝眼中的神采,心中微微一,笑著道,「果真是極的,皇上,本宮瞧著這
位姑娘長得,這舞也,心中十分喜,不如,讓這位劉小姐,進宮來與本宮做個伴兒可好?」
眾人俱是一驚,這個意思,竟然是要讓劉傾雅宮了?
寧帝也是微微一愣,轉過頭看了眼皇後,良久才微微勾了勾角,「皇後做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