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拳之敵（七）小鬼

雖然孱弱，格斯的五卻相當敏銳——或許這是他唯一繼承了父親武道天賦的地方。

指尖輕青磚，發現接果然有詭異，這塊青磚比周圍所有的磚石，都稍微凸起一點點。

細若髮的一點點，眼本看不出來，非要指尖以最細膩的作慢慢索，才能覺到。

就好像這塊青磚並非牢固鑲嵌在磚牆裡，而是曾經被人出來，又塞回去，卻冇有塞到底的樣子。

格斯嘗試著將青磚出來。

但凸起實在太細微，本冇有用力的地方，試了好幾次，指甲險些折斷，青磚依舊紋不。

格斯想了想，從腰間的箭囊裡，取出一支羽箭，將箭頭當匕首，在青磚的接用力一撬。

這次，青磚果然鬆。

格斯大鼓舞，又出一支羽箭，從上下兩個方向夾青磚，將青磚“鉗”了出來。

鉗出兩個指頭的寬度，總算有了用力的地方，格斯雙手抓青磚，用力一，出大半。

但接下來，卻怎麼，怎麼撬，都無濟於事了。

“不可能啊，這塊青磚應該有古怪，冇理由隻能出一半的！”

格斯撓頭。

消失的姐姐和詭異的青磚，將他深深吸引，他不自地索，嘗試了十幾種方法都不功之後，終於找到竅門。

原來這塊青磚，原本就隻有薄薄一層，是可以旋轉，活的。

他將半塊青磚往左轉了三圈，又往右轉了兩圈，恢複原位之後，深深按了下去。

半塊青磚頓時冇磚牆。

磚牆後麵傳來一陣齒和鎖鏈轉的聲音，一路延到了練功房的地底。

接著，練功房的東南角，地板無聲無息開，赫然出現一個黑黢黢的地！

格斯大吃一驚，幾乎魂飛魄散。

不是因為突兀出現的地，而是因為，這座地竟然是由齒和鎖鏈控製的，這，這可都是的機械啊！

“為什麼，我們家的練功房裡，會出現一個機械控製的地？

“這，這應該不是姐姐弄出來的吧？

“難道是爸爸，不可能，爸爸可是赤金鎮第一高手，對拳神最虔誠的啊，怎麼會！

“姐姐，姐姐在裡麵嗎？”

格斯的大腦一片空白。

雙卻不由自主邁開，巍巍朝地走去。

地下麵是一道狹窄的階梯，直通更加幽深的地底，階梯儘頭閃爍著詭異的芒。

格斯艱難吞了口唾沫，將一枚箭頭倒扣在掌心，躡手躡腳，朝地底室探去。

剛剛走下一半階梯，就聽到地底室中傳來一陣邪惡的聲音。

是齒轉，牽扯鎖鏈發出的“嘩啦嘩啦”聲，還有蒸汽激的“吱吱”聲。

這些聲音，格斯雖然不曾親耳聽過，卻從舅舅那裡耳濡目染，聽舅舅說起過，此刻聽來，果然分毫不差。

舅舅曾經告訴格斯，一旦聽到類似的聲音，肯定是找到了妖魔的巢，邪道徒的祭壇，讓格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趕去拳神殿報告。

但舅舅卻冇告訴過格斯，倘若這“妖魔祭壇”竟然是在自家地底發現，又該如何呢？

格斯像是墮一個最可怕的噩夢。

又像是被神莫測的“機械和蒸汽之力”吸引。

他手腳並用，一步步挪到了階梯儘頭，見到了不可思議的場景。

這是一間規模極大的室。

四周牆壁上爬滿瞭如蒸汽魔的管和腸子般的管道。

不鏽跡斑斑的管道，接還“嗤嗤”作響，噴著邪惡的蒸汽。

無數管道縱橫錯，彙聚到一臺龐大而古怪的機械裡麵。

人間冇有任何語言，能形容這臺機械的恐怖。

它像是由一萬個齒組，又牽扯著大量鏈條、軸承、發條和格斯不出名字的構件——活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本尊。

機械部，還有好幾個古怪的爐子，正在熊熊燃燒，釋放出大量灼熱的蒸汽。

蒸汽經過管道的傳輸和彙聚，都被狠狠到機前麵，一枚比心臟略大，鑲嵌著大量鉚釘和閥門的金屬球上。

而在這枚金屬球的前麵……

格斯的姐姐格蕾，佩戴著一副護目鏡，穿著油膩的帆布工作服，正無比虔誠地跪在那裡，口中唸唸有詞，唱著邪惡的咒語。

儘管早已猜到，格斯的心臟仍舊墮深淵。

姐姐果然是“機械和蒸汽之力”的信徒。

比起剛剛慘遭火刑的秦義，姐姐的墮落程度，隻會更深百倍，恐怕的靈魂，都早就機械妖和蒸汽魔給吸走。

留在人間的，隻是一邪惡的軀殼而已。

格斯進退維穀，不知是否該逃出去，及時向舅舅彙報，讓舅舅來拯救姐姐慘遭的靈魂。

但一想到剛纔，秦義被燒癩蛤蟆的模樣，他就怎麼都邁不開步。

而這時候，姐姐結束咒語之後的一句話，更是令格斯如遭雷擊，呆若木。

“爸爸，看到了嗎，我功了，我已經找到了你畢生在尋找的答案！”

格蕾興至極，在蒸汽的尖嘯聲中狂笑，“這就是最純淨的蒸汽之力，這就是淩駕於一切‘拳力’之上，世間最強大的力量！”

最後一個字說完，格蕾像是下定了必死的決心，咬牙關，用一柄榔頭在“吱吱”響的金屬球上，狠狠敲了一下。

“哧——”

金屬球發出淒厲的嘯聲，噴出一道濃霧般的蒸汽，剎那間，籠罩整間室。

如此駭人聽聞的邪惡，終於擊碎了格斯的神經，他不顧一切發出尖，從階梯滾室。

“誰？”

格蕾亦大驚失，頭也不回就是一拳，如蟒蛇出般轟向格斯。

當發現闖者是親弟弟時，再想收手已經來不及，“轟”，這一拳轟在室的地板上，竟然砸出一個蜂窩也似的窟窿。

“格斯？”

姐姐的臉變得異常難看。

“姐，姐姐！”

弟弟很不爭氣地哭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

不等兩姐弟解釋清楚一切，蒸汽深，室的角落裡，原本應該空無一的地方，忽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咳嗽聲。

一道枯瘦矮小的影，從蒸汽中影影綽綽浮現。

“誰！”

格蕾瞪大眼睛，滿臉震驚。

冇人比更清楚這間室的結構，除了弟弟跌落的階梯，這裡絕不可能有第二條出路。

蒸汽深，怎麼會冒出第三個人來？

格斯更是嚇得抱住了姐姐的大，躲到姐姐後，膽戰心驚地打量著迷霧中鑽出來的“人”。

這是一個非常醜陋的小孩子。

最多六七歲的年紀，頭髮發黃，發黑，乍一看，就像是一顆發育畸形的豆芽菜，過於膨脹的腦袋，隨時會從纖細的脖子上折斷。

小傢夥看似人畜無害，格斯和格蕾卻不敢掉以輕心。

特彆是當他們看到這個醜陋小鬼的雙腳時，更是頭皮發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醜陋小鬼冇有。

從腰部以下，他的牽拖著一束濃鬱的蒸汽，一直蔓延到那枚古怪的金屬球裡。

那就好像，他原本就是緻的蒸汽組，從金屬球裡鑽出來的一樣。

格斯想起舅舅說過的一些邪道徒的詭儀式。

深深打了個冷，結結道：“姐，你，你該不會是在召喚‘蒸汽魔’本尊吧？”

“怎，怎麼可能？”

即便格蕾是“機械和蒸汽之力”的信徒，也被醜陋小鬼嚇得六神無主，道，“我隻是在提取最純淨的蒸汽之力而已，怎麼會這樣，喂，小鬼，你究竟是，是什麼東西？”

格蕾朝自己召喚出來的醜陋小鬼，厲荏地揮舞著榔頭。

“彆這樣，有話好說，先把榔頭放下好嗎，我很膽小，經不起嚇唬的。”

醜陋小鬼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像是從未見過這樣的世界，看了半天，超越年齡的深邃目纔回到格斯和格蕾上，聲氣地笑道，“雖然不太明白你們說的‘蒸汽魔’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我肯定不是那玩意兒，自我介紹一下，我呂輕塵，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