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右手的掌心此刻已經被打刀割開了一道深可及骨的傷口,鋒刃之間濃重的煞之氣,正借此機會瘋狂向涌著。
“去死!”
厲喝聲響起之時,姜楚竟是就這麼握著刀刃一路自刀尖到了刀柄,與此同時,另一只手里的弧刃短刀更是毫無留手之意地直扎向了那名丑角臉譜的心臟。
男子雙目之中閃過了一抹驚愕之,本能地想要刀反擊時,卻發現自己的打刀從始至終都被姜楚死死攥住了刀刃,甚至不惜以近乎自殘的方式接近自己刺出了致命的一擊。
“嗤!”
刃骨骼的輕響悉然有聲,即便那名丑角臉譜男子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橫雙臂招架,但姜楚短刀的刀尖還是在下一刻半了男子的腔。
一聲悶哼過后,丑角臉譜男子驟然抬以腳尖點踢向了姜楚腰間的傷口。
姜楚眉梢微挑了一下,沒敢再接這一腳,略然吸氣收腹先后倒退了半步。
而借著他躲避的作,丑角臉譜的男子也已迅速離了自己被扎穿的雙臂與口,連自己的武都顧不得再奪回,徑自撞碎一旁的窗戶縱躍了出去。
“唰!”
雨夜的閃雷之下,一道弧形的黑影在丑角臉譜逃離的同時被扔進了這間病房當中。
姜楚見此形面驟變,幾乎都來不及再喊央央一句,直接一把把拉進懷里反撲倒在了地上。
“轟!!!”
一聲震耳聾的巨響驟然傳來,比今夜任何一道驚雷都要更為有聽覺上的沖擊力。
即便已經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但手雷破過后的殺傷碎片與沖擊波還是瞬間就轟向了姜楚的背,霎時間鮮便從其背后幾傷口間噴濺了出來。
“楚哥?!”
央央被姜楚護在下并沒有什麼傷,但看到姜楚此刻渾浴的模樣時還是立時便面蒼白到了極點:“楚哥你不要嚇我啊!你說話啊!”
“得虧那孫子扔的是進攻型手雷,這要是碎片防雷,不死也得層皮。”
姜楚忍痛咧出了一個笑容:“哭什麼,人還沒死呢。”
央央聞言急忙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撐著自己唯一完好的那條極力攙扶著姜楚:“楚哥你嚇死我了!我……我話都說不利索了!”
“啊?嚇你還有這種福利嗎……”
姜楚調笑一句過后俯拾起了從那把丑角臉譜男手里繳下的打刀,瞇著雙眼看了看它后突然發力一甩,原本沾滿了自己掌間鮮的刀竟是瞬間便雪亮如初了。
看著地板上化為一道線的痕跡,姜楚由衷贊嘆了一聲:“先不說前后那倆家伙到底是什麼來路,但手里的家伙還真都是好玩意兒,收了。”
“怎麼回事?!”
就在此時,醫院中的值班醫生火急火燎地帶著幾名護士趕到了這間幾乎快被炸廢墟的病房當中。姜楚抬頭看去時,正好是先前給自己做手的那名外科醫生。
“你……你怎麼……”
“你什麼你,沒見過開房鬧出大這麼靜的嗎?”
姜楚隨手扯去了上僅剩的半件病號服,帶著懷抱相冊驚慌不已的央央往外走著:“不過你來了也好,替我安排一下手。”
“最好明晨之前能完事,我得按時出院的。”
外科醫生一臉驚詫地看著姜楚模糊的后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都炸這樣了……你還不乘擔架?!”
姜楚笑著回看了他一眼:“你見誰開完房是讓人推出來的?”
“…………你不能這麼記仇啊兄弟,咱不都說兩清了嘛,還老提這茬干嘛?”
外科醫生到現在也算是見怪不怪了,嘆了口氣后吩咐著隨行的小護士:“去安排一下手事宜,另外讓院方立刻封鎖事發的現場,避免引起過度的恐慌。”
幾名護士心驚膽戰地各自照他所說去做了,而姜楚則徑自帶著央央走了外科的手室當中,順便把那把打刀靠在了手臺旁。
“你確定?”
外科醫生此刻已經穿戴好了做手的裝束,看了看一旁面蒼白的央央,又看了看姜楚旁的刀:“待會兒可是要給你開刀取殺傷碎片的,這樣容易染。”
“我不知道過會兒還會不會有第二波襲擊。不在我保護不了,刀不在我保護不了你。”
“那就這樣吧……就憑你這副牲口一樣的格,估計也沒那麼容易染……”
“醫生,你看窗戶上流下的雨滴,像不像你被我砍死的那張臉?”
“別鬧,我死了誰給你做手,這窮鄉僻壤的找個我這麼優秀的外科醫生難著呢……”
一場大難過后,這倆人也算是冰釋前嫌了。一個刀一個挨刀之余,還能分外沒溜兒地閑聊幾句。
盡管院方確實已經極力住事態了,但昨夜的炸聲終究太過震耳,天只是微微有些發亮時,整座醫院當中已經了一鍋粥,甚至有比較激進的病患家屬直接帶人準備開鬧了。
無奈之下,院方只能用一切力量對所有病患進行著轉院的疏散,并上報相關部門自行申請了臨時封院調查。
“拜你所賜啊……我們這群人提前就把年假給休了。”
外科醫生苦笑著在辦公室中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而已經被包扎完傷口的姜楚,就帶著央央在外頭看著。
“我說老劉,你說你一把年紀了也沒個家,現在好了,醫院一封連個能住的地方都沒了吧?”
在手的過程中,姜楚跟這名外科醫生也算大致絡了,也了解了一些關于他的訊息。
外科醫生名劉銘,自小無父無母吃百家飯長大的,后來憑好心人的資助與自己的努力上了所普通的醫科大學。
但因為也沒什麼關系和背景,畢業后也就直接被打發到了這偏僻不已的擒龍鎮,一待就是整整二十年。
而除了醫院分配的一間單人宿舍之外,老劉這些年也沒說攢錢給自己置下什麼產業。每每發薪除了維持自己的生活用度之外,大多都捐給跟自己當初一樣沒錢過活的貧困孩子們了。
只這一點,便已經足夠讓姜楚對其肅然起敬了。
老劉對此倒是看得很灑:“怕啥,一人吃飽全家不的,到哪沒個落腳的地方?大不了在附近租間房就是了。”
姜楚啞然失笑地搖了搖頭:“別啊,你走了誰給我換藥去?我可不想跑到兩百公里開外。”
“你們兩個都跟我走吧,我的武館待會兒開張,很需要你們這種骨骼驚奇的練武奇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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