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吳毅早早起來,搬開封門石,外麵還是一片昏暗,但約可見點點芒,將珠子連同燭臺放在門口,樸素的外觀使之看來就像普通的宮燈一般,又有誰能發現其中奧呢,神自晦,大抵如此。書趣樓()
晨星寥落,間或夾雜著一些蟲鳴之聲,自山巔俯視山下,由於夜看不清楚,但這一分朦朧卻是吳毅最為的,可以暫且放下爭鬥之心,片刻的寧靜。
吳毅佇立在府外,負手橫,晨風將他的袂吹起,靜靜地等待日出。
不知過去多久,初升起,就看到晨曦如水般驅逐黑暗,天地大亮。
太初升,攪,蘊含造化,若是於此時修煉可以得到莫大好,惜乎吳毅氣未生,連自己的元氣也沒有梳理好,又怎麼敢吸納外界靈氣,到時靈氣竄,反而是大患。所以吳毅不過是在觀賞風景,舒緩心罷了。
吳毅用不到初之氣,不代表其他人也用不到,就這麼一會兒,吳毅就看見四五位師兄或立於大石,或佇於樹巔,吞吐著靈氣,他們周凝聚著若煙若紗的氣霧,一看就知道已步了聚氣階,能夠做到聚天地之氣於表。其中一兩位抬頭看向峰巔時還與吳毅點頭致意,吳毅則點頭回敬。
初之氣持續時間很短,日出後盞茶功夫就會消散,見山腳下的幾位師兄都轉離開,吳毅也走進了府,門口的珠子在的照耀下閃閃發,昨晚明白如何應珠子後吳毅心神沉珠子,看見了令他驚訝無比的一幕。
不同於昨晚心神沉見到的畫麵,珠子中一片明,越至中央芒越濃烈,但還不至於刺眼,不過卻讓人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憑借著對火焰那悉,吳毅很容易就找到了火焰,以及在火焰中活蹦跳的黑甲蟲。
初見吳毅,黑甲蟲嚇得跳起,落下後才自覺太過丟臉,警惕地看著吳毅,正問道:“你進來乾什麼?一天積累的靈氣本不夠我傳授給你功法。”
“我就是進來看看,沒乾什麼。”瞥了一眼黑甲蟲,吳毅隨口道,之後又看向珠子的變化。
知道吳毅不是來催功法的,黑甲蟲不由鬆了一口氣,明白他沒有能力驅逐吳毅,索不理吳毅就在邊,自顧自地吞吐起四周的芒來。
隨著黑甲蟲不間斷的吞吐,芒漸漸變得稀疏暗淡,看得出來,黑甲蟲得到很多好,但吳毅不在意,因為他同時也看出來包裹著黑甲蟲的火焰也壯大許多,不用擔心黑甲蟲強大起來之後會沖出火焰。
甚至他還發現他能夠控製火焰進而斷絕對外界芒的吸納,雖然因此被黑甲蟲惡狠狠地警告一頓,但明白自己能夠控製黑甲蟲的修煉速度後,吳毅心中大定。
吳毅正打算繼續觀看珠子部的變化,外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心神不寧的吳毅很快形消散,意識回到外界。
回到外界後吳毅看著珠子若有所思,難道隻有全神貫注纔能夠進珠子嗎?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供他來嘗試了,原因是有外人來了。
來者是林天,不過今日吳毅起得較早,門大開,風塵仆仆的林立上山後,一眼就看到立在門口的吳毅。
“上師,這是今日的飯食。”林立取出背後的飯盒,放在門口的石桌上。
吳毅頷首,拿起一壺水對林立道:“嗯,你上山一趟也是不易,山頂珍奇不多,這是我蓄下的朝,甘甜清神,雖於你強健筋骨無甚大用,好歹解解。”
林立接過水壺,小飲了一口,整理帶走昨日留下的飯盒就稱罪告辭了。
目送著林立的背影,吳毅看著他頭頂還未整理乾凈的樹葉以及沾了點點紅壤的鞋子,右手著下細細的絨,若有所思。
沉思良久,眼見林立即將消失在視線當中,吳毅終究還是站起來,以一種不不慢的速度跟上了前麵的林立。
棧道過一個小拗口,正是山巔視線的死角,林立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後鉆進了一旁的草叢中,順著林立前進的方向看去,約可見草叢向兩邊分開,一些草上有著踩痕,斷乾枯,顯然不是這一兩日折斷的。
跟在林立背後的吳毅見此一幕,也無心繼續跟下去,轉回自己府去了,今日又是小課之時,要整理好容,且前因後果吳毅也大致猜的明白。
直到今日吳毅才明白那日林立對他作出日後不再遲到的承諾的底氣就是走後山,靈秀峰山勢陡峭,有數百丈高,加之隻有十數位弟子,即便算上部分弟子攜帶的仆人也不過百數,最最重要的是弟子的居皆在山南靠之,也就是說山北就是個無人區,山北也就自然而然的為後山了,野橫行,毒瘴遍地,地表為紅壤,經常有一些弟子所帶仆人誤後山一去不復返的事例。
將這件事往後推,不難產生疑問,為什麼有修建好的棧道不行,反而選了一條危險無比的路來?再推就會得到一個令吳毅憤怒無比的答案,山腳有人阻礙有人給他送飯,至是延遲給他送飯的時間。
“這麼卑劣嗎?如果不是林立父子好心,我豈不是要被這些人死在山頂。豎子,可惡。”吳毅雙手握拳,口中喃喃自語。
“不對,”吳毅似乎想到什麼,右手握拳砸向左手,“既然山下有人阻擋,林天一介力士之子,如何在他們眼皮底下送飯上來,必然是那些人有意為之,開了條口子。這些人膽子再大,也決然不敢剋扣我的飯食。那他們這麼做是為什麼呢?”吳毅陷沉思。
不一會兒,吳毅自府中出來,前去上早課,一路上仍然在思考那些人的目的,激怒他嗎?還是令林立使這苦計取得他的信任,再沒有取得更多證據之前,吳毅隻能夠選擇以不變應萬變,靜候事態發展。
由於今天吳毅出門後一路走走停停思考問題,喚鐘響響了兩次纔到達大殿,坐下後才發現,新弟子這一班列座無虛席,而老弟子竟無一人,也不知是不是他們得到了什麼訊息。
而上課之後吳毅才明白為何老弟子一個個都不願意來了,原來今日講解的是雜學。
先天一氣門作為大宇國國教,可不僅僅隻是依靠仙師降法,更多的是依靠一批自道觀中學道無的人,授以雜學,靠他們進朝堂或作為地方士紳幫助教門掌控朝野。
雜學容無所不包,棋琴書畫,天文地理,若學有所也可以為一名博學之士,但對於這些矢誌修仙的弟子來說,自然不興趣,一個個無打采。
仔細打量了一下臺上的教授,吳毅發現是一位頭發斑白的老者,渾濁的雙眼瞇一線,佝僂著軀,麵對底下弟子憊怠的模樣,他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地講述著,似乎進了自己的世界。
自從吳毅進一氣道觀後,這算是他第三次聽講了,不過上一位教授講的是修煉之法,這一容諸教授都有講解,倒是猜不出是誰,不過今日講解雜學的教授吳毅心中倒是有所猜測,應該是劉知運教授,據說他未道前乃是一位史,通人事。
盡管一開始知道並不是講解修煉之法時,有些小小的失落,但隨著臺上劉知運講解的深,吳毅反而聽得聚會神,津津有味,不時點頭含笑。
原因無他,在未曾出逃大宇國時,吳毅在太學學習的也是這些容,相比起初接的仙門真法,他明顯對此更為悉,不至於聽得一知半解,不知所謂,而且由於劉知運講解的是大宇國的事,反倒可以與原先大玄國相比較。
不得不說,劉知運還是極其有才的,不愧是史出,短短兩個時辰,自大宇國朝堂機構設定到各個州郡風土人說了個遍,堪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包。但奈何底下弟子一個個昏昏睡,吳毅甚至聽到後傳來輕微的呼嚕聲,可以說,十幾位弟子當中隻有吳毅一人纔是真正認真學習的。
一聲今日課畢,意猶未盡的吳毅才發現原來已經結束了,周圍的弟子草草施禮後匆匆離開,可見他們對此有多麼不耐煩。
正當吳毅也打算轉離去時,臺上傳來一句:“甲酉位弟子,且等一等。”
大殿中位置依照天乾地支序列排置,但由於弟子總共不過二三十位,倒也排不完天乾地支。
心中默默數了數殿中位置,吳毅驚奇的發現原來臺上劉知運的是他,抬頭一看,果然,劉知運滿臉慈祥,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右手捋須,一派仙風道骨模樣。
但就在這時,吳毅聽到後一位弟子與另一人說到:“上師又要教人學他那雜學了,隻是我等得仙門,自是尋仙訪道纔是,哪裡來的空閑學這些。”
聲音不大不小,但足以令吳毅聽見,甚至以修真者之耳聰目明,坐在臺上的劉知運說不定也聽見了。
聽得這些談論,吳毅不作半分猶豫,起走到最前麵的團上,行了一個標準的道禮,恭敬問道:“上師有何吩咐?”
觀吳毅舉止,劉知運頷首捋須,問道:“我之前未曾見到你,可是初來的。”
“嗯,弟子前不久才被王觀主引進山門中來,統共也不過聽了兩次授課。”
“那你修煉到哪一步了?可曾悟出氣來?”
吳毅苦一笑,道:“弟子駑鈍,加之缺了許多課程,至今一無所獲。”
劉知運哦了一聲,隨即不再問這類問題,換了個話題,道:“我觀你之前上課時似有所得,可是以前曾學過雜學這一方麵的容。”
吳毅點頭道:“上師所料不錯,弟子也算出宦,時耳濡目染下倒也知道一些。”
“修煉一途貴在順乎自然,張弛有度,既然你在雜學頗有掌握,我這裡有一部講解雜學的書籍,你且拿去,修煉之餘翻看一番。”說著劉知運從袍袖之中出一來,扉頁泛黃,可見有些年頭了,折角,可見原主人護十分。
吳毅目閃爍,雙手卻不忘接過,將書捂在前,謝道:“多謝上師賞賜。”
“下去吧。”劉知運一揮拂塵,淡淡的道。
吳毅做了個揖,緩緩起,出門去了。
之前看見吳毅被劉知運住,一些弟子故意放慢了腳步,耳尖的人自是聽見裡間談話,此時見吳毅手捧一出來,皆目復雜,更有甚者一臉傲然,譏誚之掩蓋不住。
無視他們的目,吳毅坦出門,步履沉穩,麵無表,令一些有心看其笑話的人大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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