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黃開元如果再退,那就是自己沒面子了。
他冷冷的看著周睿,說:“雖然我不屑和你比,但既然你非要當面把自己拆穿,那我就只能全你。分山斷嶺觀滄海,我讓你先選!”
周睿愣了下,什麼滄海?
黃開元一眼就看出他本不懂這些,冷笑道:“連這都不明白還要和我比,也不知道你到底哪來的膽子。分山斷嶺觀滄海,是比較風水高低的三重。一重分山,意為自改風水,二重斷嶺,意為篡改他人風水,三重觀滄海,意為穿后百年,講解他人運勢!這三重的比較,可以最清楚的判斷出風水高低上下之分。小子,我要是你,現在掉頭就走還來得及。否則的話,一會可就沒臉見人了。”
周睿還是第一次聽人講這個,道德天書教給他的風水中,本沒有所謂的三重。這些都是世人自己編的規則,不在理論知識中。
最主要的是,三重,有兩重和改風水有關。
周睿現在不懂得怎麼改風水,如何能贏?
可話都說出去了,不可能再收回來。
他只能寄希于改風水的時候,可以憑借富的理論知識,誤打誤撞弄出點名堂,也算給章鴻鳴有個代。
不過分山斷嶺是一前一后,和觀滄海是分開的。既然黃開元讓他先選,周睿自然先行選擇了這一項。
所謂觀滄海,說簡單點,就是選定一座墳,以此來判斷其后人的興衰禍福。
對普通人來說,這完全是天方夜譚。一座墳頭,怎麼可能看出未來呢?
然而對風水師來說,卻是必須要掌握的基礎之一。如果連這種最簡單的墳頭都判斷不出運勢,就更別提那些復雜的風水寶地了。
既然雙方確定了要比,自然要找個公平的裁判。
很虧,荷臺鄉的鄉長就被喊來了。他作為鄉長,兩邊都不敢得罪,反而是最好的人選。
聽說黃開元要和人比風水,眾人都紛紛圍過來。
平日里哪有機會見識這樣的場面,他們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用好奇而懷疑的目打量著周睿。
黃開元的名氣,他們是聽說過的,可周睿卻是個無名小卒。
這樣的小人,怎麼敢去挑戰黃開元呢?
“還能因為啥,年輕氣盛不服輸唄。”
“估計是另一個章總面子上過不去,所以被無奈才挑戰的,總比這麼窩窩囊囊的走掉好看點。”
眾人低聲議論著,沒誰會看好周睿,尤其那些對黃開元有所了解的人,更是斷定他必輸無疑。
章鴻鳴聽的臉難看,卻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現在人太多,萬一說點大話,回頭輸了怎麼圓場?
鄉長隨手指定了附近一座墳頭,黃開元和周睿走過去觀察許久,然后分別拿筆和紙寫下自己的判斷。
兩人所用的時間都差不多,見周睿也幾乎在同時把紙到了鄉長手上,黃開元心中冷笑。
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判斷出墳頭后人的運勢,憑借的是近四十年的學習和經驗。
有時候越是基礎的東西,才越考驗人的水平。黃開元絕不相信,周睿能夠在同樣的時間里,看出和自己一樣的東西。
或者說,他寫的本就是胡編造,想憑運氣蒙一蒙,說不定就能對兩條呢。
待周睿走回來,章鴻鳴面擔憂之,低聲問:“怎麼樣,有把握嗎?”
他雖然愿意讓周睿豁出去了比一比,可事關自己的面子,多還是有點張的。
周睿搖搖頭,說:“不確定,他的風水確實不一般,我們兩個用時差不多,勝負應該只是毫厘之間。”
“最起碼能打個平手也行啊。”章鴻鳴一臉期待的說。
這個要求,實在稱不上高,只能說,他對周睿的信心并沒有那麼的足。
周睿也不反駁,他頭一次跟人比風水,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算厲害還是怎麼樣。
此時,鄉長拿著兩人的紙張,隨手打開一份,道:“哦,這張是黃開元黃師父的,此地坐南朝北,意為帝王。實際上平凡之地,平凡之軀,無貴氣,亦無龍氣。好高騖遠,眼高手低,必然為此地后人之習。另墳頭高不足三尺,差七寸。俗話說,打蛇打七寸,后人今年必被拿把柄。又因向前明堂,有方形的一塊高地,此為出賭之地。因此,后人應為賭博被拿,或被追債,或牢獄!”
鄉長念完后,又喊來附近村莊的一人,詢問這墳頭的后人況。
那莊上來的人哪里見過這麼大的場面,被百八十雙眼睛盯住,渾發抖,巍巍的說:“這是老劉頭的墳,就一個兒子,去年因為賭博出老千被人砍了一只手。后來死不改又去賭,欠了幾十萬的債,現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話一出,圍觀的眾人紛紛驚呼:“真是神了!竟然真的因為賭博被人追債!”
“不愧是鼎鼎有名的黃師父,難怪那麼多明星都要找他看風水!”
“嘖嘖,你看那小子,還有那邊的章總,估計都知道要輸了。”
章鴻鳴和周睿的表,確實有點不太正常。在別人看來,他們是覺得要輸了,所以出怪異表,可實際上,章鴻鳴的表,完全因為周睿低聲和他說的一句話。
在聽鄉長念完黃開元的觀滄海之言后,周睿就低聲說了句:“贏了。”
章鴻鳴還愣了下,贏了?誰贏了?
再看看周睿眼里的自信后,他頓時一喜,難道是我們贏了?
此時的眾人,都已經開始提前向黃開元恭喜了。黃開元一臉淡然,好似這本算不了什麼。那份淡定的氣質,更讓眾人佩服萬分。
這才是真正的風水大師啊,寵辱不驚!
章顯宏瞥了眼章鴻鳴和周睿,然后呵呵笑著對黃開元道:“看他們倆那表,恐怕已經知道自己要輸了,真是不明白給了他們臺階,怎麼就偏偏非要自己往死路上走。”
“可能是想運氣吧,可惜,風水講的是真材實料,運氣在這一行占不了多大便宜。”黃開元微笑著說。
這個時候,那位手拿紙張的鄉長,突然輕咦一聲。
聲音雖然不大,但距離相對較近的黃開元還是聽到了。
他瞥了一眼,然后問:“怎麼了?”
鄉長抬頭看看他,出有些尷尬的神,說:“那個年輕人寫的,好像和你差不多,而且……還比你多了一條。”
黃開元和章顯宏一愣,寫的差不多?
這時候,章鴻鳴的聲音傳出:“鄉長同志,你是不是應該念念我這位老弟寫的了?”
章顯宏循聲去,見章鴻鳴的臉上已經開始帶笑了,而且笑的那麼輕松,那麼有底氣。這使得章顯宏心里一沉,難道要生出什麼意外?
黃開元哼了聲,說:“多一條又怎麼樣,未必就是對的,念!”
鄉長這才拿著周睿給的紙張念出聲來,前面絕大部分,都和黃開元說的差不多。只是在末尾加了一句:“水從西南向東流去,為花果不全之象,因此后人應為賭博被追債途中出現傷肢不全!”
最后一句念出來,場上迅速安靜了。
連章顯宏都一臉錯愕,傷肢不全,這四個字很容易理解。而剛才那個莊里的人也說了,墳主的兒子出老千被人抓住,剁了一只手,正與這句話相合!
所有人都帶著吃驚的表看向周睿,他們的表,讓章鴻鳴心大好,笑著看向章顯宏,道:“怎麼樣,這一場是不是應該算我們勝了?”
章顯宏沒有說話,黃開元則先開了口。他懷疑的看著周睿,說:“這方圓百米都沒有水,你說的水在哪?”
周睿指了指腳下,黃開元愣了下,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說地下水?”
待周睿點頭后,黃開元臉上頓時出了震驚的神,下意識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風水師,觀風水,可向來看的都是明水。這四周沒有池塘,也沒有小河,周睿是憑什麼判斷出地下水走向的?如果說他是蒙的,那前面的全對又怎麼解釋?
周睿一臉平靜的回答說:“我會氣。”
黃開元的臉立刻難看了許多,氣?
不久前,他還批判過周睿對氣的解釋完全錯誤,本就是一竅不通。可現在,周睿卻說看出地下水走向憑借的是氣之法,豈不是在打他的臉?
臉發沉的著周睿,黃開元心中冷哼一聲,他相信周睿在風水上確實有兩把刷子,卻絕不會相信對方真的會失傳的氣之法。真會的話,怎麼連祖墳被改過都看不出來?
“黃師父……”章顯宏出聲似要說什麼。
“不用說了,這一場不管是不是巧合,輸了就是輸了。”黃開元臉上的表認真的許多,第一場的觀滄海,讓他看到了周睿的實力。這小子好像也不是什麼都不懂,是能看出地下水的走向,就很令人驚奇了。
不管是不是蒙的,黃開元都要慎重對待了,他可不想在這種小里翻船。
見黃開元認輸,章鴻鳴樂的哈哈大笑,用力拍了周睿肩膀幾下:“老弟真行,可把我嚇的夠嗆,看來你這風水比我想的厲害啊!”
周睿謙遜的笑了笑,說:“僥幸而已,后面可能就沒那麼容易贏了。”
“你說的沒錯。”黃開元清冷的聲音再度傳來,他表嚴肅,眼神發沉,道:“分山斷嶺才是風水的本,想再贏我,沒那麼容易了!”
浸風水近四十年,黃開元有自信不輸給任何人。
輸了一場算什麼,后面兩場是有關于改風水的,才是他最擅長的!
而周睿在那邊則心里直打鼓,沒學過改風水,這兩場該怎麼辦?總不能直接認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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