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太孫殿下似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卻好像又什麼都知道,問出來的話也似是而非讓人難以回答。
周家的那些人,一個個都讓人如此難以招架嗎?
冇等到宋楚宜的回答,周唯昭垂下眼睛看自己桌案上的竹筒,半響才道:“還是說,這名子當真是有什麼不可告人之?所以六小姐這般張。”
他們總共也才見過兩次,其中一次還全程未麵。可是他卻好似對瞭解徹,這樣被人掌控在手中的覺當真不怎麼樣,宋楚宜蹙眉看向他,站起來問道:“太孫殿下這樣咄咄人也真是奇事。既然殿下懷疑我圖謀不軌,另有居心,為何上午又當了我的同黨替我掩護?殿下這樣聰明的人,應該知道疑罪從無的道理吧?”
“那我若是想見見那位廚娘呢?”周唯昭並不氣,像是看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般氣定神閒:“想必世子不會拒絕吧?”
這個人察言觀的本領這麼厲害,早在上午就看出來有難言之,不想漣漪被宋家其他人發現。所以上午的時候他出演維護,可是現在卻又拿出來當威脅自己的把柄。
可是不得不說這句威脅真是十分有效,宋楚宜輕歎了一聲,抬眼看了旁邊嚇得有些變的紅玉一眼,轉而看向周唯昭:“殿下究竟想怎樣?”
周唯昭手下的竹筒被旋開,一隻手指大小的墨猴順著他的手指爬出來,睜著兩隻圓滾滾的眼睛好奇的四張。
他將它放在桌上,它就一溜煙的跑向硯臺靈活的磨起墨來。
“景川向來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傢夥,他吃虧是萬萬不能的。”周唯昭答非所問,手點了點墨猴的腦袋,轉頭朝宋楚宜看過來:“六小姐肯定是有特殊的技巧他服,他才肯連夜去替你找這個人。不知道你們究竟做了什麼易?”
剛纔這位太孫很明顯的指出了不想宋家知道漣漪存在的事,那應該也能順藤瓜的猜到自己跟葉景川的易純粹是私人易,不涉及長寧伯府跟鎮南王府,不知道為何還耿耿於懷非要知道個清楚不可。
是生謹慎還是多疑至此?
“不說?那讓我來猜一猜如何?”周唯昭一邊從筆架上拿了筆在紙上寫些什麼,一邊還有心兼顧宋楚宜:“他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向來覺得天老大他老二,能拿住他的也隻有這回他犯下的大錯了。若是我冇猜錯的話,你是不是在教他怎麼罪?”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再瞞下去似乎也冇什麼好。最關鍵的是葉景川那邊實在有些靠不住,漣漪差一點就人發現,就是他辦事不仔細的緣故。與其撒謊到時候被人揭穿,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
宋楚宜幾經權衡,終於點了點頭。
“他不聽勸告違出關乃是事實,引來韃靼暴兵毒害了通州百姓也是事實,宋六小姐是天生心腸太慈悲,還是太冷酷絕,纔會幫他罪?”周唯昭目平靜的向,似是在談論當時天氣好壞:“而我想知道,你一個閨閣弱,究竟憑什麼讓他從這樣的彌天大禍裡全而退?”
他說話的語氣一直很平靜,可是紅玉青桃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自己素白的臉。
如果真要追究,周唯昭早在當場就指認自己跟葉景川了,不會等到這個時候。宋楚宜很明白這一點,所以麵對周唯昭這些冠冕堂皇得有些嚇人的話,仍舊保持了鎮定。
“他出關是真,引來韃靼暴兵也是真。可是太孫殿下既然會過來同駙馬聚在一起,想必也很明白背後另有吧?”宋楚宜盯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低著頭一字一句的道:“至於憑什麼,我既然敢下保證,自然是有我的辦法。”
周唯昭手上的作頓了一頓,然後忽然收了方纔的質問,抬頭出個人如沐春風的笑:“那不知道宋六小姐介不介意同我也做個易?我能幫到你的,恐怕遠比景川多。”
宋楚宜瞪大眼睛,一時有些不能反應。
然後很快就想到了這個易的可行。若是冇有猜錯的話,太孫殿下也想要對付這位幕後主使,並且很久很久了。
“太孫殿下份非比尋常,我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宋楚宜飛快的又吐出下半句:“不過我可以儘可能幫忙。”
果然是個非常非常聰明的小姑娘,自己冇有看走眼。
“那說說你的想法吧。”他瞥了宋楚宜一眼:“我也很想聽聽,你有什麼辦法能讓葉景川罪的同時還能把那個人扯進來。”
那個人,指的是現在司禮監的掌印太監興福。他分複雜,早年間還是端王府上的長使,最近幾年冇有收錢替端王辦事。
這樣能在皇帝跟前說的上話並且還手握大權的人,若是不能收為己用,那就是天然的敵人。
而且這個興福還胃口很大,野心。
這樣的人,不足以人與虎謀皮,那就隻好從虎口中奪食了。
宋楚宜早已經深思慮的把這個問題考慮得無比清楚,此刻見周唯昭問,就思路清晰的提出自己的意見:“紫荊關不止有守將,還有監察史。”
周唯昭挑了挑眉,示意繼續說下去。
“而這位監察史,巧跟興福的侄子是同鄉兼好友,平時對興福很是孝順。聽說興福生辰之時這位史還同興福的侄子一起下跪,稱呼他為乾爹。”宋楚宜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才含了一抹譏誚的笑:“而這位史頗通幾分文墨,很喜歡同韃靼人朋友。特意畫了一本注有通州城防線路並標註了其中豪富之家的畫冊,在邊關刊印併發行。”
周唯昭冇,邊笑意卻加深。
“所以這個禍水,潑到興福頭上也是合合理的事。葉景川隻是無辜的了那個史的蠱,所以中計引來韃靼人破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