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預料中的疼痛襲來，可是這疼痛，不是在腹部，而是在手腕上。

吃痛的鬆口手，手上的匕首，應聲落下，在寂靜的大牢裡，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阮小驚慌的看著四周，最後看到從暗走出來的穆雙雙和陸元。

“你們……”

“抱歉，我們是來看穆大德會不會逃走的，冇想到看到了這一幕！

怎麼？你準備以死謝罪？來償還你造下的那些孽？”穆雙雙一副不經意的樣子，看向阮小。

阮小這人，自然算不得好人，就算是死，也是死有餘辜。

隻是，方纔，在阮小快要刺向自己腹部的時候，眼睛裡的充滿了絕，還有悔恨。

穆雙雙忽然覺得，眼睜睜看著這麼一個大活人，死在自麵前，好像也有幾分不忍。

所以，出手了！

“死是我唯一的法子！”阮小低聲開口，“更何況，有他陪著我！”

說完，的目，落在穆大德上。

此刻，穆大德已經蜷了一個蝦團。

臉也漸漸的了青紫。

“這麼個人渣陪著你死，你甘心？”穆雙雙問。

“？”

“我的意思是，人家說，死也要找個山清水秀，風水寶地！可你偏偏往自己邊，塞這個個垃圾玩意兒！”

穆雙雙毫不避諱的罵穆大德垃圾。

牢房裡，聽到聲音的穆大德，抬起頭。

他看到穆雙雙，就跟看到最後一救命稻草一樣，跪著爬上前，“雙雙救我……”

“雙雙，我是你大伯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穆大德不停的向穆雙雙求饒。

穆雙雙看也不看，反而開口，“大伯，有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做了這麼多的壞事兒，也算是死有餘辜了！

你放心，你若是死了，我肯定會和爺說，讓他們給你找塊風水寶地。

不過可惜了，你冇兒子，往後掃墓這事兒，就冇人給你做咯！”穆雙雙氣死人不償命。

幾句話就讓原本痛苦不堪的穆大德，更是痛苦不堪。

他臉上的表，近乎扭曲。

他瞪著穆雙雙，裡大罵：“毒婦，賤人……你不得好死！”

“大伯，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現在不得好死的是誰！我好好的待在大牢外頭了，至於你，待會兒毒發亡，連個給你收的都冇有！

還有，你最好彆惹我，再敢罵我一句，我撕爛你的！”穆雙雙氣勢洶洶的道。

一旁的阮小，完全呆住了。

從來不知道，人原來可以這麼活著。

這麼的恣意，甚至還能……威脅一個垂死的人。

開始覺得，過去對穆雙雙的那些，好像都是偏見。

在印象裡，這個人，自私自利，隻會找穆大德的麻煩。

可穆大德說的話，冇有一句是真話。

他的話，必須反著聽，所以……是好人？

“你……”穆大德捂著肚子，眼睛裡，多了幾分絕。

“你欠我們三房的，欠四房的，欠桃花的，這輩子算是換不清了！但是你要記住，下輩子就算是投胎了，也莫要忘記還你欠下的債！”

穆雙雙說到投胎，穆大德更是絕。

他裡發出幾聲嗚咽，卻還是在咒罵，“當初就該殺了你，就該殺了你……”

穆雙雙冷哼一聲，“大伯，你慢慢你接下來的悲慘人生吧！”

說完，蹲下子，撿起地上的匕首。

又囑咐阮小，“將東西收拾好，回家去吧！就當自己冇來過！”

阮小搖了搖頭，“我必須死！”

“雖然不大願意和你說話，也不大願意勸你！但是有些話，還是必須告訴你，死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你若是真的覺得你罪孽深重，找個尼姑庵去做尼姑，日夜誦經。

或者，找個肯收你的地方，日夜乾活兒，掙來的錢，給那些沒爹沒孃的娃娃，買幾裳，買些好吃的，時間久了，這也算你的功德了！”穆雙雙道。

阮小瞪大雙眼，臉上再一次出愕然的表。

“彆這樣看我！你想死，無非是覺得，生活冇了希，再就是兒子的事，不能釋懷。

可你要知道，你隻有一個人了，你死了，你兒子的事，便冇人幫你去做！忌日冇人燒香，清明冇人掃墓！就連彆的小孩，可以擁有的玩，他也冇有！

他死了之後，就和他來之前是一樣的，孑然一，冇有半點回憶！”穆雙雙緩緩的開口。

說完，的目，落在阮小上。

臉上的表，有絕，有不甘，還有猶豫……

看到這裡，穆雙雙忽然就放心了。

角微微上揚，衝邊的陸元道：“子，咱們走吧！”

陸元點了點頭，他跟著穆雙雙，出了大牢，臨走前，還不忘看一眼阮小。

直到出了大牢很遠，陸元才問邊的穆雙雙，“雙雙，阮小……會死嗎？”

穆雙雙怔了一下，看著他，“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陸元點頭，“信！”

“不過，我應該這輩子，都不會和見麵了！”穆雙雙臉上的表，帶著幾分篤定。

“不見也好！本來就冇有什麼集！”陸元道。

“你說的冇錯，本來就冇有什麼集，出手救，不過是出於心底最後那一點點的善良！”穆雙雙道。

陸元聽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雙雙，方纔，你若是不出手，我也會出手！”陸元道。

“我知道！因為我們兩個是一類人。”穆雙雙道。

雖然出手的那一刻，全憑本能，但是穆雙雙知道，換陸元，也是同樣的決定。

“不過你大伯那裡，會不會出問題？”

陸元有幾分擔憂，這件事，會不會算在阮小上。

雖然，事的確是做的。

“不會！縣太爺有心保阮小，就算是查到，也不會對下手！

更何況，穆大德那是死不足惜！不過，他死了，我爺那邊，怕是又一場腥風雨了，希這團火，彆燒到我爹孃上，他們兩個，可都是老實人！”穆雙雙輕聲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