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十二月末，學生會開始著手準備慶祝元旦，按照往年的慣例，總要置辦一些廉價的水果、糖果、零食、飲品……平時大家都忙著複習，所以這些瑣事兒，只能學生會時間代辦。

這個周末注定是閑不下來了，胡靈忙著布置聯歡會的會場，需要一些小裝飾品，於是強拉著葉幸陪出去買。葉幸無奈，便隨著一同去。

由於附近商店裡都沒有很好的貨，胡靈和葉幸於是乘公到市中心的一家專營市場，這裡的每一間店鋪都很大，經營的種類也很全，燈飾、拉花、花、氣球……數不勝數，讓人眼花繚『』。

店裡的客人往來不絕，大多數都是學生或者公司的職員在為慶祝元旦做準備。只是在來來去去的人流中，葉幸無意瞥見一個人，看上去很奇怪，渾散發著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穿了一條黑『』金絨長，在這樣寒冷的天氣，就顯得過分單薄了，遮掩不住手臂和腳踝纏著的繃帶，滲出點點跡，許是有些松了，最外一層總會往下。

擎著一把黑『』的傘，恰好遮住臉。也不見要買什麼東西，只是在人群中來來回回地走，確切說是遊『』。葉幸順著的軀往下看，本看不到腳，只有黑乎乎一團氣。

周圍的人好像完全看不見一樣，各自忙碌著。

胡靈也剛好選中了一條彩帶，打算買回去：“老板，這個怎麼賣的？”

老板連眼皮都懶得抬，隨意的向這邊瞥了一眼，不耐煩地說道：“十元一條。”

胡靈很反這個老板的態度，放下彩帶便轉走開。老板過來嫌棄地扯了兩把，似乎顧客看一看會給他弄髒一樣，一撇，嘀咕著：“買不買！”

這時候聽到相鄰攤位上的另一位老板調侃道：“哎，老隋，你這一上午又沒開張吧？”

姓隋的老板不屑地啐了一口：“！誰知道呢，自從那臭婆娘被車撞死了，我這小鋪就沒開過張！”

旁邊的老板笑著搖搖頭：“也難怪，就你那個態度，能賣得出去，我把我的店免費送給你。”

“嘁~這態度已經很客氣了知道麼，這要是放在以前，老子看誰不順眼，兩拳就把他揍得跪在地上爺爺！”隋老板又吹噓起自己當年的“神勇”，說得氣勢磅礴，若是不知道的聽見了，還以為他在講述什麼英雄事跡呢。

周圍了解他的人都嘲諷般的一笑，沒有人再言語。

“葉寶寶，你說那個人不會是神經病吧？”胡靈聽到他們的談話，低聲向葉幸問。

葉幸沒有接的話，反而問道：“你難道沒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麼？”

“什麼？”胡靈好奇地抬起頭，不由得被嚇了一跳，“葉……葉寶寶，你……你後面……”

“看見了？”葉幸沒有過於驚訝，早就知道一樣。

胡靈捂住，勉強保持鎮定，用力點點頭。

葉幸微微側頭向背後一瞥，又佯裝無事：“我們走。”

兩人走出很遠一段距離，在別家攤位上買足了東西，可是跟在葉幸背後的那個黑人還是不肯離開，這下胡靈忍不住了：

“葉寶寶，你不會是還想讓跟著我們回去吧？”

葉幸長歎一口氣，無奈地轉過來，面對著傘下的黑人說道：“這大白天的也真是難為你了，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人終於肯開口說話：“我知道你們能看見我，所以才想請你們幫忙，我會報答你們的。”

“報答不報答的都是後話，我看你之前一直在一個固定區域來回轉，可是有什麼放不下的人在那裡？”

點點頭：“之前那個對你們無禮的人是我的丈夫，我先在這裡替他向你們道歉了。”

“道歉什麼的就不用了，你還是直接說有什麼事吧，能幫你的話……我們幫你就是了。”提起那個混黑社會一般的隋老板，胡靈便氣不打一來，“就他那個樣子還做生意，沒人把攤子給他砸了就不錯了！”

人歎息道：“唉！他這個人是個大老，沒什麼文化，以前一起過日子的時候，我就經營這家小店，他也不務正業，天喝酒打牌，還時常和人手打架，上沒錢就手向我要，我也無奈的。”

“那你就一直養著他？”胡靈聽得義憤填膺，“什麼人啊，是不是男人？就會吃飯！”

任憑胡靈怎麼咒罵，人都沒有反駁，想來過得也確實委屈，停頓了一會兒才慢悠悠繼續說起來：“那些都過去了，我也不恨了，只是現在……我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想當初，畢竟是與我一起過日子的人，他若是掙不來錢，拿什麼養還在上學的孩子。”

“你想讓我們怎麼幫你？”葉幸似乎不願多聽廢話，直接問道。

人沉『』了一會兒：“我和他相隔，所以想讓你們幫幫他，讓生意開開張，讓他以後能掙點兒錢生活下去。”

“這就有點難了……”葉幸皺了皺眉，面『』難『』。

“他那兒貨還是不錯的，要說開張倒也不難，只是他那個脾氣……”胡靈似乎想到了主意，但還有些猶豫，“他不會打我們吧？”

“你們放心，我會幫你們的。”人語氣篤定。

“這好辦！”胡靈說著，調頭跑了過去。

葉幸不擅長做買賣，也不知道胡靈有什麼鬼主意，趕追上去。

只見胡靈直沖進櫃臺裡，也不管隋老板的臉『』有多難看，自己反客為主，向著往來的人群大喊：“在場的各位大哥大姐、弟弟妹妹們，咱家好貨不怕比，我保證各位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隨便看看不要錢啊！”

葉幸一臉黑線，看著胡靈發瘋一般不顧形象，恨不得撒就跑，才不承認自己認識這個二貨丫頭。隋老板方才還黑著臉，一見胡靈這架勢，是驚得愣在原地半晌沒有反應。

胡靈的形象沒有白丟，漸漸的開始圍過來大批的顧客，挑挑揀揀，每個人手上都拿了三五件，紛紛湊上去找隋老板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