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娘，你和六公主殿下何時結為好友？”上了馬車后，謝鈞迫不及待地追問：“為何你回來從未提過？”

謝明曦確實從未在謝鈞面前提起六公主。

對六公主好，只因為六公主是昔日好友。便是后來，得知六公主皮囊未變里卻換了一個人，心中既震驚又惱火，也未想過真的揭穿此事！

謝明曦隨口應道：“區區小事，不值一提！”

澎！

“這怎麼能是小事！”

激之下，謝鈞用力過猛，大被拍中之火辣辣的。不過，謝鈞毫不覺疼痛，眉飛舞地說道：“那可是尊貴的六公主殿下。你能和公主殿下結，委實是天大的運氣。”

“瞧瞧今日，六公主殿下特意陪你來淮南王府，言詞之間維護于你。可見六公主殿下是真心將你視為好友。”

“好明娘，為父真是為你驕傲。”

謝鈞滿面愉悅，滿眼驕傲。然后，又殷切叮囑：“以后你要和六公主殿下多多來往。”

罷了！已經被謝鈞知曉，也沒了遮掩的必要。

謝明曦順勢道：“我正有件要事和父親商議。六公主殿下隨著廉夫子學武，我便也留下相陪，做了廉夫子的記名弟子。所以，散學遲了一個時辰。”

“以后每日都要晚歸，還父親應允。”

謝鈞立刻將“子學武失之貞靜”之類的話扔到腦后，欣然笑道：“你這般好學上進，為父豈能不允？”

“對了，你往日都坐林家馬車回府。以后每日都遲一個時辰散學，多有不便。我今日回府，便吩咐一聲，讓府中馬車去接你。”

謝明曦點點頭。

六公主又不順路，偶爾送一回也就罷了，總不可能日日送回謝府。

謝鈞高興了一路，直至到了謝府外，才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問：“對了，今日書院放榜，你考了多分？是否頭名？”

謝明曦用稀松平常的口吻答道：“考了滿分，是頭名。”

謝鈞：“……”

謝明曦又補了兩句：“顧山長和一眾夫子今日點名表揚了我。說蓮池書院開設十余年來，能考滿分的學生絕無僅有，只我一個！”

謝鈞自小天賦過人，于讀書極有天分。十七歲便考中探花，絕非僥幸。他也一直引以為傲。

現在看來，謝明曦的天分猶在他這個親爹之上。

謝鈞看著謝明曦，目灼熱熾烈，仿佛在看稀世珍寶。

原本還有些搖擺不定的心，徹徹底底地偏向了謝明曦！

如此優秀出眾的兒，比不中用不的謝元亭強了十倍百倍！要怎麼選，本無需多想。

謝鈞將咧到耳的按平，語重心長地叮囑一番：“你此次考了滿分，確實值得高興。不過，學習之路漫長。你萬萬不可驕傲自滿。要保持住頭名！”

謝明曦笑著應下。

……

謝老太爺等得心急如焚，不停來回踱步。

陪在一旁的徐氏也滿心惴惴，低聲嘀咕：“淮南王府為何忽然了阿鈞過去？還讓明娘也一并過去。莫非是書院里出了什麼事？”

謝老太爺心火旺盛，聽到徐氏叨叨個沒完，心中愈發煩悶，不耐地瞪了徐氏一眼：“行了，你先回去。”

徐氏卻不肯離開：“不弄清是怎麼回事，我哪里睡得下。”

就在此時，門口響起了腳步聲。

謝鈞領著謝明曦回來了！

謝老太爺老當益壯，三步并作兩步飛快走了過來：“阿鈞，你沒事吧！”

謝鈞咧笑道：“沒事，有也是好事。”

謝老太爺心里一塊巨石悄然落了地，迫不及待地追問事的經過。謝鈞憋了一肚子喜悅，此時哪里還能忍得住，立刻將今晚發生的事全數道來。

謝老太爺聽得咧直笑：“好好好！不愧是我孫！明娘，以后你只管安心讀書。祖父給你撐腰，保準謝府上下無人再敢欺辱你半分。”

考了滿分頭名，必能得顧山長和俞皇后青睞。又和尊貴的六公主好，日后便有機會出宮廷，說不定還有嫁為皇子妃的運道。

謝老太爺心里滋滋地盤算著，看著謝明曦的目，要多慈有多慈。

謝明曦適時地出一臉：“多謝祖父。”

徐氏心里也暗暗慶幸。謝明曦果然非常人，的選擇沒有錯！

……

椒房殿。

俞皇后正看著顧山長送進宮的信，眉頭皺起。

換下龍袍著常服的建文帝，走至俞皇后的后，笑著問道：“皇后在看什麼？”

俞皇后沒有出聲，只將手中的信塞到建文帝手中。

建文帝目一掃，匆匆看了一遍，面也有幾分不喜：“書院乃是靜心學習之地。這個盛錦月，學業不如人，倒用這等不流的手段。”

俞皇后嘆了一聲：“我當日設蓮池書院，不肯廣開免試就讀之門，便是有這等顧慮。錦月出淮南王府，不免自恃高人一等。學業不佳，不思己過也就罷了，竟生出這等害人的心思來。”

“嫻之也是個剛脾氣。淮南王府前去送禮說，被毫不客氣地拒之門外。今日又張了白榜，將盛錦月之事公之于眾。”

“淮南王府因此事大大丟了面，只怕會心生怨恨……”

建文帝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教無方，有什麼臉心生怨恨！”又道：“淮南王叔也是太過疏忽大意了，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等事，竟被蒙在鼓里。”

俞皇后目中閃過一冷笑，口中卻道：“這也怪不得他。他平日忙于宗人府里大小諸事，哪有閑心過問王府里的瑣事。”

皇室宗親的力量，從來不能等閑視之。

淮南王執掌宗人府，手握實權，深得建文帝重信任。只是，淮南王已提前站隊，選擇了四皇子。

而俞皇后，則屬意三皇子。

也因此，俞皇后和淮南王一直面和心不和。此次難得有機會踩一踩淮南王的面，俞皇后自不會放過。

正要繼續再說什麼，宮玉喬快步進來稟報：“啟稟皇上和娘娘，六公主殿下在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