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妹妹，你眼眶怎麼有些紅？”

謝明曦一上馬車，林微微便窺出一異樣，忍不住張口追問。

謝明曦確實沒有細述家丑之意，淡淡一笑：“被風沙迷了眼，一會兒就好了。”

林微微略一思忖，便猜度出了幾分。

謝明曦是庶，上有兄長嫡姐，親娘是妾室，不得會有委屈的時候。既不愿說，自己還是問為妙。

林微微立刻換了話題：“今日第一場是考四書五經，這可是你最拿手的一門。”

謝明曦挑眉一笑：“我有不擅長的課程嗎？”

林微微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是是是，是我說錯了。我的謝妹妹，天賦驚人，每一門課程都學得好。今日月考，必然大放彩！”

“彼此彼此！”謝明曦笑著回敬：“若你課也學得好，我們兩個占了學舍的前兩名，就更妙了。”

林微微被中痛，一臉慘烈的表：“能不能不要提？”

謝明曦抿笑了起來。

林微微想起昨日的賭約，又眉弄眼地笑道：“喂，你若是考了第一，該不會真的讓蓁蓁給你鋪紙磨墨吧！”

“有何不可？”謝明曦慢悠悠地一笑：“是心甘愿立下的賭約，愿賭服輸！我若輸了，自然會將頭名拱手相讓！”

林微微白了一眼：“蓁蓁連我都不及，又豈能考得過你？我看，是被你的激將法激中了！一時沖才立下賭約，說不定一覺睡醒便后悔了呢！”

……

林微微隨口說笑，卻未想到，自己居然說中了。

蓁蓁確實后悔了。

謝明曦各門課業學的如何，眾人都看在眼底。也就只有李湘如有一拼之力而已。想過謝明曦，除非謝明曦今日考一門……

蓁蓁憋了一晚上，想好了今日早上要厚著臉皮解除賭約。待謝明曦邁步進了學舍，卡在嚨里的話卻又吐不出來了。

謝明曦笑盈盈地看了過來：“姐姐為何一直看著我？莫非是想提醒我不要忘了賭約的事？放心，我一直記著呢！”

蓁蓁：“……”

蓁蓁全的全沖往腦海，霍然起，怒氣沖沖地說道：“我當然沒忘！你給我等著，明日我就是新的舍長了！”

話一說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明明是想取消賭約！

為什麼一張口就變了挑釁！

謝明曦正應道：“古語有云，唯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分明是對子的污蔑。我們雖是子，亦和男子一樣，一言九鼎，絕不反悔！姐姐，你說是也不是？”

蓁蓁的又比腦子快了一步：“是！我當然不會反悔！”

眾人：“……”

眾人默默地看著跳進坑里不愿跳出來的蓁蓁，心中涌起憐憫同。

六公主看著這一幕，心中倒是有些愉快。

只要謝明曦坑的不是自己，看挖坑給別人跳，總是件愉快的事。

……

大約是初次考試的緣故，眾學生都有些張，早早都來了。

盛錦月今日是來的最遲的一個。進來的時候，手中拎著一個頗大的食盒。

剛一進學舍，盛錦月便笑著嚷嚷：“男子參加科舉，為了討個好彩頭，早上總要吃個粽子。有高中之意。我昨日晚上特意吩咐廚娘，做了小巧的粽子，今日早上帶了來。大家每人分一個！”

說完，笑著打開食盒，將串一長串的小巧粽子拿了出來。

這一串粽子每個都很巧，兩三口便能吃下一個。便是眾人早飯吃得再飽，吃一個粽子也無問題。

李湘如將盛錦月的一舉一看在眼底，目中閃過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很快恢復如常，含笑說道：“盛姐姐這般盛，我等卻之不恭，只能謝過了。”

盛錦月笑道：“些許小事，不算什麼。”

謝明曦眼眸微微瞇起，角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冷笑。

盛錦月熱地給眾人分了粽子。

這些粽子都是甜糯的豆沙餡，全部以紅繩捆扎。從外表看來，一般無二。

盛錦月走到謝明曦面前，隨手將尾端的粽子拿下，放到謝明曦面前：“明曦表妹，粽子趁熱吃最是甜香。”

謝明曦抬了抬眼，角似笑非笑：“多謝錦月表姐。”

盛錦月一改往日的橫眉冷對，笑瞇瞇地說道：“學舍里人人有份，也不是單獨為你。”一邊說著，一邊利索地拆開粽子，當著謝明曦的面，吃了起來。

吃的津津有味，分外香甜。

淮南王府廚娘的手藝確實絕妙，混合著粽葉清香的香甜氣息，令人食指大。

李湘如跟著剝了粽葉，嘗了一口，然后贊嘆不已：“果然味道甚佳！”

李湘如這一吃，立刻勾出了眾的饞蟲，一個個都剝開粽子，笑嘻嘻地吃了起來。

唯有謝明曦和六公主一未。

……

盛錦月看在眼里，暗暗心急。

不過，催促過度，只會惹謝明曦疑心。

盛錦月先看向六公主，和悅地笑道：“六堂姐，這粽子十分味，你為何不吃？莫非是嫌剝粽葉麻煩？不如我來替你剝了粽葉！”

說著，出手便要拿起六公主眼前的粽子。

六公主出手迅捷，快一步將粽子拿到手中，冷然道：“不用了。”

盛錦月訕訕地回手，又笑瞇瞇地看向謝明曦：“明曦妹妹，你為何不吃？大家伙可都吃了！”

謝明曦尚未說話，六公主已手，將面前的粽子一并拿到手中：“這個粽子一并給我。”

謝明曦：“……”

盛錦月：“……”

六公主的神來之舉，完全打了盛錦月的計劃。

盛錦月又急又怕。萬一六公主將謝明曦的粽子吃進肚中……

到時候上吐下瀉，誤了考試不說，定會激怒宮中的梅妃和皇上。梅妃失寵已久，在宮中外沒什麼勢力，不足為懼。

皇上對六公主卻頗為疼，到時候一怒之下追查到頭上來，可就遭了！

可此時此刻，張口將粽子要回來，豈不明白白地告訴眾人，自己在粽子里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