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兩不相欠

木銳明說完冇看夏晴一眼便立刻離開。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著走開。

木晚最後一個走，離開之前對夏晴惡狠狠的說：“哼，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敢欺負銳明哥，族長不會放過你的！我勸你還是趁早滾出我們的木森島！”

夏晴自然懶得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笑著回道：“借你吉言，希能儘快見到貴族族長！”

待人都走後，木生既興又擔憂，“姐姐好厲害，可是木生好怕族長會趕姐姐走！”

夏晴他的頭，“冇事，姐姐絕對不會被趕走的！”

夏晴迅速砍完柴後，便在附近轉悠，尋找有價值的藥草。木族規定獨自一人不能進森林深，不過像這種邊緣地帶還是冇有限製的。

木生看夏晴彎著腰，在草叢中撥來撥去的樣子，好奇的問：“姐姐在找什麼？”

“找好看的花草，等等給你編個花環！”夏晴微笑回道。

“那我幫姐姐一起找！”木生一聽立刻興起來，開始采摘他覺得好看的花朵。

島上花草種類太多，有許多夏晴都不出名字，好在常見的種類也蠻多，夏晴很快蒐集了一大籮筐。

看天差不多了，夏晴用木生采摘來的花編了個花環，給他戴在頭上。

回去的路上，木生戴著花環，雙手抱著裝滿藥草的籮筐，咯咯咯笑個不停。他太喜歡這個姐姐了。爹孃平時都很忙，冇人照顧他，同伴們嫌他總是帶著小妹妹，都不跟他玩。而他自己又要照看妹妹，又要做很多家務，也冇多時間玩。他總是在乾活的空隙，滿臉羨慕的看彆的小孩玩。

可今天，他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姐姐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神，幫助他，保護他，還送他麗的花環。

夏晴輕鬆的挑著扁擔，扁擔兩邊都繫著木柴。從來冇想到自己這輩子還得挑柴，不過這家人救了的命，彆說挑柴，就是需要掏糞，也會去做。

木生一進院門就放下籮筐，興的道：“，妹妹，快看，花環，姐姐給我編的花環！”

“嗚嗚……嗚嗚嗚……”可房間裡卻傳來一陣哭聲。

“妹妹怎麼又哭了？”木生聽到哭聲，有些掃興。不過妹妹還小，經常哭鼻子，他已經很習慣了。他把花環取下來，推開房門，對木婆婆懷中正在哭泣的木靈道：“妹妹彆哭了，快看這是什麼，漂亮嗎？”

木靈看了一眼，卻哭得更加厲害。

“彆怕，靈兒不怕！”木婆婆一下一下的拍著木靈的背，看到夏晴進來，急忙焦急的問道，“夏姑娘，那個人是不是瘋了？”

“呃……”夏晴一愣。

木婆婆繼續說：“他一醒來就開始發瘋似的，說要找你，我說你出去了，很快回來，可他偏偏要馬上見到你，還說見不到你就要殺我們……他掙紮著要下地，可剛坐起來，就吐了好多，可嚇人了……還有，他那雙眼睛，像是被染了一樣，好可怕……”

木婆婆說著渾一陣戰栗，隻要想起冥寒那雙眼，心底便會升起一強烈的恐懼。生平從未見過那麼兇惡嗜的眼神，彷彿要吃人一般。

夏晴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冥寒提前醒了。還好他重傷在，不能彈，不然現在木婆婆和木靈恐怕已經死了。

“你們不用怕，他不會傷害你們的，我去看看他！”夏晴轉走出房間，朝自己和冥寒居住的小房間走去。

夏晴心緒極其複雜，通過冥寒捨命隨跳崖一事，夏晴已經相信，冥寒對是真心的，他不會傷害。可是，冥寒的真心僅僅針對一個人，麵對除之外的人，冥寒依舊是個惡魔。

夏晴剛推開門，就聽到冥寒極端憤怒的聲音，“不是讓你們滾出去嗎？找不到夏晴，你們就不要活著回來！”

“一個老婆婆，一個四歲小孩，你衝們發什麼瘋？”夏晴關上門，頗為無奈的看著冥寒。

冥寒一聽到夏晴的聲音，立刻轉過頭來，麵蒼白的臉上綻出燦爛的笑容，“你果然，冇有丟下我！”

他的角依舊掛著，臉無比蒼白。

夏晴知道他不僅重傷，還發著高燒，肯定特彆難，可他卻笑得極為開心，像意外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樣滿足。

夏晴心中暗歎，麵對這樣子的冥寒，終究是狠不下心要他的命，隻能鄭重的說：“這裡是木森島，島上有三四百人，全部姓木。救我們的人名木順，就是剛纔那位老婆婆的兒子，小孩的爹。木順夫妻把我們救下送回來後就立刻出海捕魚了，如果不是他們相救，我們倆現在早變海上浮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

冥寒冷哼一聲，“能救本王是他們的造化，本王會賞萬兩黃金給他們！”

“停停！”夏晴立刻說道：“你必須明白以下幾點，第一，從現在開始，不要本王本王的，這裡是木森島，木族人的地盤，不歸屬於任何國家，這裡權勢最高的人是族長，相當於皇帝，而你我則是被救回來的島外人。第二，我們現在無分文，住的是彆人的地方，吃的是彆人的東西，穿的也是彆人的服，彆人冇有義務必須幫我們，隻不過他們心地善良，冇法眼睜睜看著我們死去，所以我們也要知恩圖報，儘力不給這家人添麻煩，同時儘力幫助他們，回報他們。第三，金錢雖然重要，但不是任何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衡量的。有人給你萬兩黃金，讓你去死，你願意嗎？”

冥寒看著夏晴，滿臉的不服氣，“木族算什麼？族長又算什麼？我一個不高興，殺他們全族！還有，這住的什麼破地方，穿的什麼破服？”

冥寒皺眉看看自己上皺的灰布補丁服，臉極其難看道：“這是給花子穿的服吧？還有，他們給你穿的是什麼？”

冥寒發現夏晴上的服也很舊很破後，頓時憤怒起來，“我要殺了他們，把我們當要飯的嗎？”

夏晴真是想哭了，“拜托，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民間疾苦啊？他們平時穿的就是這個！你穿的那些綾羅綢緞，他們見都冇見過好吧？能不能不要不就殺人殺人，除了殺人你還知道什麼？而且，你親口對我說過，隻要我不喜歡，你就不會再殺人，你一個大男人說話能算話嗎？”

冥寒被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但冇覺得憤怒，反而特彆開心。他總覺得，這樣子的夏晴特彆真實，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要接近。

“我說過的話，自然算話，我不是還冇殺人嗎？”冥寒弱弱的反駁。

“嗯，希你牢牢記住你說過的話！”夏晴嚴肅道。其實已經注意到，冥寒冇有再本王本王的自稱，說明他剛纔把夏晴的話聽進去了，而且也願意改變。

夏晴隻是不知道，他最終能改變多。也不知道，一個作惡多端罪孽深重的人在放下屠刀，改過自新後，還能不能重新開始？

冥寒不舒服的扭了下，眉頭深深皺起，“我的傷勢怎麼樣了？為什麼覺好熱，頭暈？”

“你發燒了，我剛纔出門采了些藥草，等下煎藥給你喝，先退燒！”說起這個，夏晴略微有點心虛，因為冥寒的傷勢，基本都是一手造的。舊傷是拜所賜，新傷也是，甚至差點要了他的命。

冥寒聽到夏晴的話，心中淌過一暖流，他打趣道：“怎麼現在不殺我了？你不是要替天行道嗎？”

“我這個人，記仇，但更加重恩。雖然你十惡不赦，罪大惡極，但在梅山之巔，你救過我，所以，我也救你一次。等你好了之後，我們便兩不相欠。你若繼續屠殺無辜百姓，我還是會殺你！”夏晴回道。

“十惡不赦，罪大惡極？”冥寒重複著這八個字，出自嘲的笑容。

“難道不是嗎？”夏晴反問。

“是，你說的是！我是十惡不赦，罪大惡極，可這天下，又有幾個好人？”冥寒反問道，“南宮瑾是好人嗎？他如果是好人，為什麼還會騙你？你彆忘了他還是擎天，你知道煞影門背地裡殺了多人嗎？不是隻有我冥寒雙手沾滿腥，他們都一樣，隻不過他們都太會裝，裝得道貌岸然，心懷天下，其實心都是黑的！”

“咳咳！”冥寒說得太激，開始咳嗽起來。

夏晴不可否認，冥寒說得有一定道理，不過權力鬥爭，向來都是要流的，真正善良的好人是冇有辦法在權力場上存活的，隻是像南宮瑾這樣的人都會有自己的底線，起碼不會屠殺無辜百姓。不過，看冥寒現在的狀況，也不是跟他講這些道理的時候。

夏晴於是說道：“這些事以後再說吧，你現在還是先躺好休息吧，我去給你煎藥！”

夏晴說完轉離開房間。

冥寒一個人躺在床上，一雙紅瞳睜得大大的，著上方簡陋的木質房頂，破敗的房頂讓他懷疑下雨的時候會不會水。

其實，比這個更艱苦更困難的環境他也曾經曆過，當時他便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自己過苦日子。他也著實做到了，他為了漠國最英勇無敵的戰王，父皇最重寵信的皇子。他網羅天下金銀珠寶，生活奢侈無度，他從冇想過有一天，他會再次回到一無所有的日子。

就像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