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小繁……」他喃喃地，「小繁……」

「我在。」林繁終於哽咽起來，嗓子彷彿被莫名的東西繃著，隨時會斷開。

但很快，意識到焦小唐喊的並不是他。

他似夢囈一樣地喊著：「小繁……我還能見到嗎？」

終於，林繁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滾落而下，大顆大顆打在他臉上，混著他麵板上滲出的鮮下去。

流著眼淚，聲音裡也帶著無邊無盡的痛：「一定能的！」

焦小唐笑了，那個笑容扯在滿是傷口的邊，顯得殘酷又羸弱。

「那麼，那麼……」他著，目灼灼，「你是誰呢？」

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改變了他和小繁的這個人，又是誰呢？

這麼強大，這麼耀眼，在他灰暗的生命裡灑下一片。

如果不曾出現，他會走向何方？

為了報復焦振銘，為了帶著小繁擺這個骯髒的世界，他一定會長為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他會變壞，在暗中舐著復仇帶來的快樂。

甚至怨恨這個世界，怨恨帶給他生命卻從不曾善良對待他的人。

他會做黑暗裡不見的王者，和焦振銘一樣。

當出現後，那麼自信地把他護在後，纖細雪白卻有力量的手，把他從灰塵裡拽起來。

是如此善良，以為救的是路邊弱的小貓小狗，不知道救的是即將一腳踏深淵的魔鬼。

「你是誰呢？」焦小唐又問了一遍，他想知道是誰救了他。

林繁緩緩低下頭，用堅定的聲音對他說：「我林小凡。」

他雙眼中一瞬間迸出一亮。

果然是一個芒萬丈的名字。

是他最崇拜的人。

他雙目灼灼看著，眸中像是凝聚著一片，讓他奄奄一息的幾乎像是康復了一樣。

他握了林繁的手，用力握著，像是要把所有的傳遞給。

林繁想對他說更多鼓勵的話，讓他振作，更想告訴他自己就像林繁一樣，沒有半點兒虛假意，他是最好的朋友。

「我變的每一天都很開心，因為的生命中有你，你這麼好，你永遠陪在邊，不管變什麼樣子都沒有離開。對於我來說，你給了我新的生活，讓我展開另一段人生。曾經的我什麼都沒有，我以為每個人都必須那樣孤寂地活著，心裡怨恨一個人，隻想報復，直到我看到你和的人生，你們相互牽在一起的手，我真的很喜歡你們，所以你能不能……」

的話沒有說完，便覺到那握住的手驟然鬆開了。

林繁猛地俯下抱住他，將剛才那句話喊出來：「你能不能不要離開！」

焦小唐張了張口，最終在耳邊說出一生中最後一句話。

「謝謝你。」

謝謝你點亮了的生命，把活一團燃燒的烈焰，然後照亮了我。

但是你會有更耀眼的人在邊。

你會繁花似錦，星燦爛。

而他，他要去守護那個一無所有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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