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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市一中公站,數學聯賽前。

林朝夕走下公車，冬天寒流帶來了降溫和細雨。

掃了掃髮上的雨滴，對麵遠一些的地方，是朵朵撐開的雨傘。一眼去五六,考生們在一中校門口等待場。

林朝夕看了看時間，向對麵的公站臺,開始等待。

一輛又一輛公停留、駛過，家長和學生們來來往往,銀針般的雨撲灑開來,一切都霧濛濛的。

好像自從回來後，參加的考試就格外多，晉杯賽、年級考、中考、夏令營考……

但其實，在所有的考試裡,論意義,可能都沒有現在要去參加的數學聯賽更重要。

上次在草莓世界，高一時沒資格參加數學聯賽,高二時因為老林的事,轉選文科,更與聯賽無緣。

裴之則在高二拿到國際奧林匹克數學金牌。

而現在，他們同位高一新生，林朝夕看著遠站臺，不知道這次的結果,會不會與上次有所不同。

想到這裡的時候,一輛75路公車離開站臺,裴之的影出現。

男生沒打傘，衛帽子拉起，遮住他的眉。他背著書包，過人行橫道線，永遠脊背筆。

林朝夕隔著煙雨和車輛，搖搖沖他揮揮手，有種鬆了口氣的覺，裴之果然還是來了。

雨又大了些，林朝夕拿出雨傘。裴之走到跟前，順手接過傘，撐開，遮在了他們的頭頂。

傘麵下一片影，林朝夕愣了愣，但氣氛又異常安寧。靠男生更近一些，和他往一中門口走去。

裴之似乎又長高了，林朝夕仰頭看他。

「怎麼了？」裴之問。

「你2b鉛筆帶了嗎？」林朝夕找了個話題。

「帶了。」

「橡皮呢？」

「也帶了。」

「那……那直尺呢？」

「雖然不是很用得上，但是我也帶了。」裴之很耐心的回答。

林朝夕訕笑了下，還想問點什麼，但一時又說不出口。

「簽字筆帶了、小刀帶了、準考證帶了……」裴之自顧自說完，最後目落在臉上，「我把自己也帶來了，所以，我還忘了什麼嗎？」

周圍學生們談聲漸響，林朝夕看著裴之，知道他其實是在問「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草莓世界裡，裴之也是高二纔拿到奧賽金牌，這意味著他高一的一切努力，其實都是無用功。

林朝夕於是一腦說道：「你不去考段位沒證的話阿姨發現了你豈不是很麻煩，冒那麼大風險參加這次考試還要對媽媽說謊，值得嗎？」

裴之把傘偏過一些，深深看著。

林朝夕有點發怵：「我不是說你不對，就是覺得我裴哥這樣的人，是不會做這些事，對你來說代價太大了，而且其實明年也可以啊……」

林朝夕越說聲音越小：「我是不是又有點叨叨叨優寡斷了？」

「你什麼時候不優寡斷？」裴之很難得笑了笑，撐著傘，領著繼續往校園走。

「事實上我本來也覺得，到高二，我或許也同樣有機會——像你說的那樣，不用說謊也不用冒險，明正大的參加考試。」

雨灑在傘麵上，安靜極了，裴之說：「但其實沒有下一次了。」

「什麼沒有下一次？」

「所有的機會都隻有一次。」裴之說，「這一次是這一次，和下次不一樣。」

林朝夕思索了一會兒：「嗯……好像在說哲學問題？」

裴之在公告牌前駐足：「你的考場在102。」

「啊，哦！」趕忙把自己的明筆袋翻出來，發現的考場就在麵前了。

「那麼加油。」

「加油！」林朝夕用力點頭。

——

考完的時候，天就放晴了。

林朝夕，收拾筆袋，把寫滿草稿的紙最後傳上去。

秋末溫和的過雲灑下，教室裡的聲音越來越響，三兩個認識的學生開始對答案。但更多的人走出教室，在下了個懶腰。

林朝夕在下坐了一會兒，開始幻想進國家冬令營後，和裴之一起選大名單，最後一起去國外參賽的景。

好像以前覺得不可思議的事，隻要一步步走來，似乎也都沒那麼難了。

不過，考完試的常規流程當然不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走出教室，先看著滿臉愁容的老陸同誌裝個，然後被老陸同誌打一頓，再大家心照不宣地，一起去吃點什麼好

——

安慶唐小火鍋店，中午。

火鍋店名字取得很大，但其實店麵很小，但因為靠近市一中，所以人氣很好。

從一中到火鍋店的路上，陸誌浩都在問裴之，每道題的答案和解法，非常好學以及不服輸。

林朝夕間或兩句，蹦蹦跳跳，心極好。而當撥開簾子，看到坐在裡麵的生時，好心更達到頂峰。

「小？」

沈臉紅了紅，站起來迎接他們：「陸誌浩說怕中午這裡沒位置，讓我來佔位，你們考的怎麼樣？」

「特別好！」林朝夕毫不猶豫地說。

桌上放著兩份點選單，有紙筆，他們落座後，裴之把其中一份翻過來，給陸誌浩畫圖。

林朝夕拿過另外一份開始點菜，兩個男生討論得「激烈」，沈沒見過這陣仗，還愣了一會兒。

「你吃辣嗎？」林朝夕問。

「不吃……」

「那給你點番茄鍋好嗎，養~」

「好、好的。」

林朝夕開始隨便在點選單上打勾，隻覺得小店裡越來越熱。

中午來吃飯的學生人數漸多，大多剛上完附近的補習班過來吃中飯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好不熱鬧。

林朝夕把選單給服務生，又跑到前臺買年達桔子味汽水。

背對櫃檯，起子「哢嚓」一聲撬開瓶蓋。門簾拉開，幾個高大的男生前後走火鍋店。

林朝夕把吸管，進瓶子裡，轉過，看到了悉的背影。

冤家路窄，又是張耀。

張耀邊站在4個和他穿同樣籃球服的男生，他們像是剛運結束。五個男材高大，火鍋店竟像一下子被滿似的。

他們齊刷刷駐足，過了會兒，其中一個男生捅了捅張耀，示意沈在。

張耀反應過來，打招呼：「沈，好巧。」

「小同學~」張耀邊的男生也紛紛招手和沈打招呼。

「你、你們好……」沈也尷尬地招手回應，大概也覺得不對，說完又低下頭。

火鍋店原本熱騰騰的氣氛又有那麼幾秒凝滯，張耀邊的男生你看我、我看你，突然，有人提議：「既然還這麼巧，不如大家坐在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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