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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

林朝夕掀開蓋在臉上的外套,起手機,被微信上麻麻的未讀訊息震了下。

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在圖書館沙發上睡了一天一夜,不過幸好沒有。

建模大賽的群裡好像在討論明天究竟去哪裡聚餐,而手機螢幕右上角的時間顯示，離考研補習班還有半小時。

翻坐起,雙手捂臉，神還有點恍惚，的書包呢？

剛才比賽結束後,一門心思下樓睡覺,拿了毯子卻沒有拿書包,所以……

試探的發了條微信給老王和阿。不過等在廁所裡洗完臉,用漉漉的手點亮螢幕,發現兩人還沒有回。

估計是睡得正香，這時候也不好意思打電話去吵醒他們。又退回主介麵,想找裴之或解然,聊天記錄拉到最下方，這才發現裴之的一條留言，因為發的時間太早,被到了很後麵。

裴之——你的書包在我這裡，風順樓105。

林朝夕放下手機,開啟水龍頭,又往臉上撲了幾把水,再看看手機，果然，不是幻覺。

林朝夕——對不起！！我才睡醒，你還在105嗎？

——在。

裴之回的很快，隻有一個字。

林朝夕——那我現在來拿！！！

趕忙衝出圖書館，跑到風順樓。裴之已經拿著書包，在105辦公室門口等著。

「麻煩你幫我收著書包了。」林朝夕鞠了個躬。

「沒關係，我這裡還有很多人的東西。」裴之說。

空氣安靜了一小會兒，林朝夕聽到辦公室裡的對話聲。

好像有人在說「大框架錯誤」，也有人說什麼「不可信」，甚至還聽到永川大學馮教授的名字。

但辦公室裡的對話的很低，也聽得不是很清楚。

就在這時，門突然開啟。一位教授探出半邊子，突然將幾張紙到手裡：「你去影印兩份份。」

林朝夕不經意瞥到門裡的景，不由得小退了半步。

裴之的導師曾教授坐在裡麵。

而讓影印材料的老師姓周，記得對方也是數學係的教授。上課第一天周教授就說過：我和你們一樣，都是來蹭課時的，可以說是非常有個了。

林朝夕提著書包，愣了下，下意識問道：「在，哪裡影印？」

「二樓最東邊，我和你一起去吧。」裴之說到這裡，出手，又從手裡把影印材料接了回去。

在遞出影印材料前，林朝夕看到了標題似乎是「針對貴刊在審稿件的一些問題說明。」

於是，林朝夕明白裴之為什麼多此一舉，要收回材料陪一起去了，這不是能看的東西。

一路上，林朝夕隻是跟在裴之後，沒有說話。

走到影印室，裴之很嫻地拉蓋子，掃描檔案。

他襯袖口半卷，明明沒休息的時間更長，卻看不出半疲憊，或者說，他的疲憊被掩藏的很好。

校園裡路燈漸次亮起，裴之的麵容於暗中，他按下影印鍵，掃描工作的沙沙聲響起。

「陪你來不是不信任你，但這份材料不宜外泄。」男生緩緩開口。

周遭非常安靜，林朝夕沒想到裴之居然這麼坦。趕忙揮手：「沒關係、沒關係，別給我看，我一點都不嚴。」

裴之點點頭，神鄭重不似作偽：「還是很抱歉，其實這也不是我能看的東西。」

林朝夕回憶了下，他確實從頭到尾目不斜視，沒有看過一眼材料容。

「那周教授也太不小心了，這種東西都隨便給我們看到，引我們犯錯誤！」林朝夕繼續打圓場。

影印機吐出一張張紙，男生站在機前，側臉廓冷峻。

裴之：「其實主要是，學圈裡有兩撥人，尤其是數學這個圈子，其中大部分都醉心學，對很多問題不拘小節……」

裴之說到這裡，影印機工作結束，他彎下腰，收起影印出口裡的文稿。

「還……有一部分呢？」林朝夕問。

裴之輕輕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文稿，視線落在上麵，淡淡地道：「像這樣。」

——

也不能說是被裴之的話弄得心不好。

畢竟他們辦公室門口分別前，裴之還提醒不要睡過頭，明天傍晚有聚餐。

主要還是裴之口中「學圈」三個字讓林朝夕到了力，也想到曾經在芝士世界，解然警告的話——「學圈很複雜」。

確實，不僅對、甚至對所有沒有踏足這個圈子的學生來說，「學圈」三個字代表著一種令人嚮往的生活氛圍。

可現在，從裴之和解然諱莫如深的表現來看，似乎也不盡然。

因為老王顯然正在呼呼大睡，考研班臨時換個老師代課。

林朝夕兩天沒睡，聽得有些費力。強迫自己集中力記錄下所有容後，沒有參加課後的答疑環節，直接收拾東西回家。

老林在等。

夜朦朧，家裡的院子中盪著活力的歌聲，老林支了張躺椅，半躺在花架下，邊擺了盤花生。

比一個老漢看選秀節目更可怕的是這個老漢在看男生選秀。老林一邊剝花生，一邊看ipad上的韓國節目，小小的螢幕裡，幾個小男生在臺上賣力地唱歌跳舞，老林笑嗬嗬的。

林朝夕把花架上的吊燈點亮，說：「爸爸，你這個笑太奇怪了……」

放下書包，在老林邊坐下。

也不知怎的，本來一路上還有焦慮不安。可或許是家裡的庭院氣氛安逸。在老林邊坐下後，也忽然平靜下來。

「誰像你每天醉心學，像我這樣的年輕人，還要堅持與時俱進。」老林回答。

「爸爸，你不用這麼晦，不如直接問我比賽做的怎麼樣……」

「你讓我問我就問，為父尊嚴何在？」

「我覺得還不錯，省一可能很大，全國一等獎就要看運氣了。」

老林聽這麼說，瞇起眼睛，嚼了兩口花生米：「那還不錯的，所以你一進門滿臉失的樣子怎麼回事？害我張那麼久。」

男孩兒們在舞臺上邊唱邊跳，作人。

林朝夕打了個哈欠：「爸爸，你覺得學圈是怎麼樣的？」

夜中回著「浪嘿呦」「浪嘿」的歌聲，老林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他在ipad上按了一下暫停，問：「怎麼了？」

「我也說不清楚，覺今天裴之好像在暗示我，學圈沒我想的那麼好，所以你覺得呢？」

「如果你一定要聽我的看法，我隻能告訴你，沒你想的那麼好，也沒你想的那麼壞。」

「你怎麼知道我想的有多好？」

「也是，我不知道。」

「哢」一聲輕響，老林開一顆花生，「所以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學、數學、學圈、數學圈，還是數學圈裡的某個帥哥？」

林朝夕本來還有所悟。

對啊，的目標又不是躋學圈，更別提目前也沒資格躋，所以這個東西怎樣好像不到憂心忡忡。

不過聽到最後，忍不住瞪著老林。

「瞪我幹什麼？大好青春連都不會談，和裴之聊學圈，還要瞪你的老父親？你上這是什麼味，這是個什麼髮型，我真的生了一個兒嗎？」

老林邊批評，邊點開他b站的收藏欄目。他挑出自己珍藏的宅舞，隨便點開一個，指著裡麵唱唱跳跳的小姑娘對說：「你看看人家，多可~」

「多可」三個字還帶著上揚的音。

視訊裡穿著黃小子的小生紮著雙馬尾，笑容燦爛，旋轉跳躍，林朝夕也跟著出癡漢的笑容。

「這個小子好可。」下意識說道。

「可啊，你減下應該還穿得下。」老林忽然道。

「爸，聊天就聊天，你這屬於人攻擊了！」

林朝夕突然反應過來，記下id，憤怒地拿起書包，轉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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