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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的演講,和主講人的風格完全不同。

他大部分時間都嚴謹細緻，沒用什麼有趣的演講技巧，但也因平實而顯得簡單易懂。

林朝夕坐在舞臺下靠左側的位置，筆記本翻到空白頁。

跟隨裴之徐徐有致的聲音，記錄下一些重點。舞臺上,男生拿起一團紙,輕輕丟擲,為大家解釋拋線和數學模型之間的關係。

舞臺從下至上鋪散開的地毯，雪白紙球落地，在地毯上輕輕滾了兩下，最後停止。

抬頭去看裴之，男生也正好看了他們這裡一眼。

依舊是臺上臺下的距離，燈下,裴之的麵容顯得潔白乾凈,看上去有點清冷，但又不像曾經想象中的那麼不可接近。

裴之講的時間不長,畢竟主人公不是他，他在恰當的點上選擇結束。

「以上是我對數學和模型的理解,希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他欠了欠,走下臺,把話筒還給主講人。

大部分同學還沉浸在他講述的容中，所以他下臺時,大家一開始沒什麼反應。等他差不多落座,和掌聲才漸次響起。

裴之翻開椅麵坐下,周圍視線紛紛而來。

林朝夕端詳了一會兒，男生臉上看不到什麼表。

「怎麼了？」忽然，裴之微側首，問。

他目清澈明晰。

「額……」林朝夕有種被抓包的錯覺，下意識就問，「被突然抓上臺講一段，覺如何？」

「很高興。」裴之答。

——

走出1號報告廳，林朝夕了懶腰，活了下筋骨。

裴之和主講人團隊被多人拉住聊天問問題，所以一個人走下臺階，被亮堂堂的照了滿。

周圍是很多和一樣離場的同學，他們三三兩兩，都在熱討論剛才講座的容。

林朝夕聽到有人說「我回去把今天講座的筆記整理下，發給你們」，也聽到有人說「大神真的比我們認真太多了，我們還是要明確每個人負責的東西」。

甚至還聽到有人說「數學建模還有意思」。

忽然明白，裴之說高興是什麼意思。

能幫到別人，當然很高興。

這時，手機振了下。

老王發了條微信過來。

老王——裴之又出風頭了？！

林朝夕握著手機想回復，視窗又出現第二條資訊。

老王——你佈置的功課我們都搞完了，強不強！

林朝夕笑了起來，這兩個人啊。

敲了三個字——強無敵！

——

可能講座的影響，或者大家都很喜歡建模大賽群的班級氛圍。

在組織完集聽講座的活，群裡又協商了一個集學習時間。

每天傍晚下課後兩小時，他們會集中在統一的階梯教室，選擇一道曾經的建模大賽真題分析討論。各隊會講述自己的觀點和思路，然後分析獲得最高獎項的論文，共同學習。

裴之每天都會陪著他們。

他不會做過多的發言，乾擾他們的思路，但會做出一些適時合理的評價，幫助他們避開一些思維誤區和太鑽牛角尖的地方。

解然偶爾也會來。

不過他最大的作用是科打諢，幫助他們放鬆張的緒。

在準備比賽的這段時間裡，他們組織了很多次的學習活。甚至還邀請計算機專業的老師，講解一些使用中的常見問題。

大部分活他們整個參賽群都會一起參加。

老王和阿時常吐槽這種活沒有意思，但隻要有空，他們兩個都還是會一起來。

隨著時間推進和每天兩小時的相，他們整個比賽組越來越像完整的班集。

而直到正式比賽前，他們唯一沒有功組織的活，就隻有聚餐和野營了。

——

開賽前一天，他們依舊保持每天一題的優良作風和良好傳統。

但明天就是比賽日，所以今天大家的討論重要放在優秀範本中的小細節，比如怎麼排版更好看或者怎麼畫圖更清晰明瞭。

這聽上去有點功利，但就像高考前老師總要提醒他們字寫好看點一樣。既然是比賽，那就該認真對待每個細節。

解然很難得從頭聽到尾，在最後一組發言後，他施施然走上講臺。

橙紅的夕線從窗外，整個教室都很安靜。

解然把手搭在講臺上，沒有說話。

臺上臺下相對沉默了大概半分鐘，解然忽然笑了：「幹什麼這麼嚴肅？「

「因為你很嚴肅啊老師！」

「你突然一言不發很嚇人！」

底下同學紛紛地道。

「我隻是嚇嚇你們，沒想到你們真的被嚇住了，還是太年輕，世麵見得。」

解然調侃了他們兩句，班級裡的氣氛緩和下來。

解然說：「我先通知一件事，明天學校會開三、四號機房給你們，你們可以選擇在機房度過愉快的三天三夜，也可以自己找地方寫論文。」

「我和你們的裴之同學都會全程陪伴，除了不能教你們寫論文之外，遇到別的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們理解決，總之我們會負責伺候好你們。「

講臺下，大家都還是認真在聽解然說注意事項，因此表認真嚴肅，氣氛又略顯僵。

「你們怎麼還這麼張？建模大賽很有意思，想想你們三天三夜待在一起，為一個專案共同鬥，是不是有種工作以後熬夜加班的覺？提前驗一下你們就會知道，還是在學校好啊」

「但是工作加班有工資，這個沒有。」底下有同學吐槽

「為科學獻嘛，而且誰說沒有工資的？」解然說。

「但是獎金額度有限，也不是人人都能拿到啊。」

「我說的不是獎金。沒人告訴你們嗎，學校給建模大賽撥了一筆款子。聽說你們很想去野營，比賽完以後我們組織一下，費用全包，大家意下如何。

班級轟的一下炸開。

「學校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畢竟我們是名校，小錢錢還是很多的。「

「老師，你雖然問意下如何，但好像你都已經決定好了？「

「是啊，有沒有很？「解然笑。

「到底有多錢呀？不然我們組織一個三天兩夜的短途旅行？「

底下又熱切的討論起來，氣氛逐漸放鬆。

大家聊了一會兒，班級又漸漸歸於寧靜。

「快結束了」，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這點。

解然笑了笑，緩緩開口：「按道理，結束前我都要說一點寄語。其實我還意外，你們把建模大賽搞高考那麼嚴肅對待。所以不管結果如何，努力和認真的經歷，都會帶給你們你想不到的收穫。「

班級裡有片刻靜默，學生們麵麵相覷，忽然有人喊。

「老師你突然湯，我們很不習慣。

「你別煽了。」

解然笑：「我想了半天的結束語，怎麼這麼不給我麵子？最後一句話，還是給一直陪著你們的人來說，記得給他麵子，裴之同學~「

裴之被突然點名，他站起來，緩緩走到了講臺前。

解然還特地準備走下講臺留給裴之發言時間。但裴之微微欠，隻說了一句話——「祝你們好運。「

解然還沒踏下臺階，一臉無語地回頭。

林朝夕坐在座位上笑了起來，還真是裴之的一貫發言風格。

——

比賽時間三天三夜，為此，林朝夕必須提前和老林打一個招呼。

坐在回家的公車上，還在想該怎麼找一個合理的藉口來通知老林，因為數學能力突飛猛進，已經獲得了參加建模比賽的資格。

但這麼多天了，都沒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藉口。

最後，隻能眼一閉心一橫，往老林麵前一坐，很嚴肅地說：「爸爸，我有件事想和你談談。「

「懷孕啦？」老林抬頭。

「爸你想哪兒去了？「林朝夕震驚了。

「忽然想抱外孫而已，像我這樣的中老年人，時不時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當然不是！！「

「哦，那就沒什麼大事。「老林居然就這麼低頭，繼續埋頭吃飯。

林朝夕一個人淩了一會兒，平復了下緒，才說：「我明天後天大後天都不回家，你一個人好好過，可以嗎？手機不要關機，我每天會打兩個電話給你，中午一個晚上9點一個……」

絮絮叨叨。

「參加建模大賽啊？「

老林一派瞭然。

林朝夕：「……「

「哦，那去吧。「

老林喝了口湯，滋滋地咂咂，沒再說別的。

林朝夕等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你怎麼一點都不意外？」

「我意外什麼？」

「意外我怎麼獲得比賽資格。」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拿到個建模大賽資格還要爸爸誇你？」老林震驚了。

林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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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代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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