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娘子的倆妯娌聞言，互相看了一眼，竟異口同聲道：「還有這事？」

衛老孃不做聲，不過兩眼盯著陶姚看，明顯對這陳年往事頗有興趣。

衛娘子依舊抱著陶姚，安地拍了拍的背，「別難過。」

陶姚卻是不由得想起疼的養父母，心上仍舊微微痛，看了眼衛家人，繼續道：「我可以以我孃的名譽發誓，絕不信口雌黃。」

對於信口雌黃這語，在場的人其實都聽不懂，不過他們善於聯想前因後果，一下子就猜到這語的真實含義。

「那發了什麼誓？」衛娘子的三弟妹立即追問。

陶姚似一副回憶的樣子，「那時候我娘病重，嬸娘表示願意收留我……」

這回陶姚沒有瞞，一五一十地將當初的事實還原出來，聽得衛家人都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姚氏還留有一手。

衛娘子心底突然有幾分佩服姚氏，這子是真把陶姚這養當親生的，隻可惜命短，終究無法守護陶姚長。

「你是有財婆娘拿丈夫兒子來發重誓？」方娘子的大嫂睜大了眼睛。

「有財婆娘還拿了姚氏的十五兩銀子？」衛老孃最先關注的是銀錢。

陶姚重重點了一下頭，「本來我不想的，不過這事關我的名譽，我不得不，當初我娘確實是這樣要求嬸娘發的誓，不過，」微微停頓一下，「那十五兩銀子裡麵還有五兩是給我的嫁妝，暫時由嬸娘保管，這也是當初嬸娘答應的。」

衛娘子聽了這些話，再想到方氏對陶姚的榨，不由得皺了眉頭。

衛娘子的三弟妹倒是一副瞭然的樣子，「怪不得當初有財婆娘那麼積極地收留你，原來還有這等好可拿，那方氏拿了錢不辦事，也不怕遭譴？」

同一時間，陶有財家。

方氏下廚給陶大郎與陶春花做了白麪饃吃，還煎了幾個蛋當配菜，這讓陶春花吃得滿臉興，「娘，今兒個有什麼好事？」

方氏把吃食端給養傷的大兒子，這才坐下來拿起一個白麪饃吃了起來，挾了一筷子的炒蛋，等過了癮，這才道，「還不是你想出的好主意，我看這回衛家還敢不敢收留陶姚那個掃帚星。」同時嗤笑出聲，「真是連老都助我們，那衛老三昨兒還從田壟摔到田地裡，聽被缺德鬼丟的碎瓷片劃傷了胳膊，流了不，有這之災，衛老孃還能饒了陶姚？」

想到衛家那婆媳仨殺到衛大勇家趕陶姚出去，臉上就一陣放，出了一口惡氣，中總算覺得舒暢了一些。

陶春花微抬下得意道，「娘，我就我的法子頂用吧，誰家願意收留一個掃帚星啊，我看衛家那老婆子恨不得撕了陶姚。對了，娘，等那死丫頭被趕出來了，我們還要再收留啊？」

是一點也不想陶姚再住在自己家，以前還好，至陶姚能幹活，現在卻是指揮不。

「娘，我們家可不養閑人。」最後，又氣鼓鼓地挑撥親娘。

方氏咬了一大口白麪饃，「想回來，不一層皮都不行，」眼裡的冷閃爍，「再，也住不長久。」

陶春花初時不滿意親娘還要收留陶姚那死丫頭，可一聽到親娘最後那句話，頓時就來了興緻，湊到親孃的邊，「娘，怎麼？」

方氏心裡打定了主意，等陶姚被出了衛家，就做一回好人，親自去接回來，這樣全村人都看到是真心待這孤的，後麵親的事就順理章了，把陶姚拿住了，還愁不肯上花轎？

不過現在這事還沒有辦，也怕出來，大兒再大地宣揚出去給全村人都知道，這樣一來，隻怕事會生變，遂，挾了一筷子炒蛋到陶春花的口中，「吃你的，打聽這些做什麼？總之，你娘要收拾，有的是法子。」

「娘，就給我聽聽嘛……」

無論陶春花怎麼求，方氏都無於衷，把自己的計劃鎖在心裡不讓人知曉。

「快吃，你再不吃，等春草回來了，我看還有沒有你的份？」方氏不想大兒再追問，遂立即轉移話題。

陶春花一聽這話，立即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半點都不想留給陶春草。

在外麵聽的陶春草臉沉，此時的心中忿忿不平，明明就在外麵做家務活，親娘做了好吃的從來都不會喚，隻會讓陶春花吃，親娘眼裡就沒有的存在。

咬著下好一會兒，這才鬆開，帶著恨意的目掃過屋裡正吃得歡的母倆，們不仁，別怪不義。

微不可察地轉離開。

衛大勇家。

衛娘子立即接住三弟妹的話，一臉不屑地道，「如果方氏還有良心，就不會待陶姚，沒給人家一口好吃的，還被支使著團團轉，聽還讓陶姚睡在柴房裡，這麼做，哪裡像是個怕遭譴的？」

「我的個乖乖啊，怪不得陶有財那大兒子會摔斷，原來是被親娘那誓言連累的啊。」衛娘子的三弟妹咋聲道。

衛老孃卻是依舊還看著陶姚，信嘛，又怕是陶姚故意編出來的，不過想到陶姚之前發的誓，這下子總算又多信了幾分。

「可不是？這誓言是能髮的嗎？發了做不到，連老都看不過眼。」衛娘子應聲道。

陶姚看了眼莫不做聲的衛老孃和衛家大兒媳婦，心底也在思索，這兩人當中必有一人與方氏是勾連在一起的，之前還沒想清楚，這下子再清楚不過，方氏放出這些流言就是想要回去，從而拿住任其圓扁。

至此，心底對於方氏的厭惡又更多了幾分。

「我也不知道衛大哥摔斷是不是與嬸娘發的誓有關……」微微遲疑地道。

衛娘子的三弟妹卻是立馬介麵，「還有什麼不確定的，當初既然拿丈夫兒子來發誓，現在就不要怕報應找上門來，」又不是傻子，聯想到關於陶姚是掃帚星的流言，突然靈一閃地道，「你們，陶姚是掃帚星的法會不會是方氏放出來的？」

「三弟妹，你這話就不對了。」衛娘子的大嫂突然道，「現在陶姚的話也不知道是真還是假，你就全信了的辭？你忘了三叔昨兒摔到田裡被碎瓷片劃了條大口子的事了？依我看，這掃帚星之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陶姚立即看了眼這衛家大兒媳婦，隻見尖長的臉上滿是刻薄，看起來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不過還真不怕提及衛老三，真是打磕睡還有人送枕頭，看來這人真是個「好」人啊。

這回臉上略有思索，吶吶地道，「有一言，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不怕，萬大事還有我擔著。」衛娘子現在對陶姚是越發心疼，這姑娘真不容易，邊的人都是豺狼虎豹。

陶姚忙激地看了眼衛娘子，這才似提起勇氣道，「衛家三叔摔到田裡的事，你們心裡就沒有疑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