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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拉棺》 第二十七章風雨除祟

第二十七章風雨除祟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師娘臉上的怒意也越來明顯,看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想衝出去。

師娘說,若是平時別說尋常兵,就是鬼將來了也照樣敢開門接客。

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若是開門等於是默許兵進宅,一旦兵有傷亡,司可以追責。

假如不開門,兵就等於私闖民宅,生死都和無關。

敲門聲又持續了一會之後,我聽到外麵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兵借道,非禮勿怪。」

話音落地,隨即一聲巨響,師孃的院門被人從外麵撞開,隨後這隊兵列隊依次進了宅院。

看到兵連馬都沒下,師娘怒氣更盛。不過一開始沒有開門,這時候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裝聾作啞到底。

「謝嵐何在,速來領死。」領頭那人大聲說道。

他這話一說,我好像被人一棒重擊在腦袋上,昏沉沉的就想著朝門口走,剛走出兩步就被師娘死死拉住,「別出去,他是在勾你的魂。」

勾魂的故事在民間多有傳聞,說是這鬼差勾魂的時候最喜歡模擬親人的語音在外麵喊人的名字。

因為活人的宅通常都有神明護佑,有些人家裡還供著菩薩神佛,鬼差不能進門,就隻能把人喊出來。一旦人從屋裡麵出來,就會被他們用鐵鏈子套住脖子把魂魄帶走。

「謝嵐何在,速來領死!」

「謝嵐何在,速來領死!」

後麵又唸了兩聲,三聲唸完,見我依然沒有出去,那人大聲怒斥,「閻王要你三更死,那個敢活到五更,進去拿人。」

那人一揮手,立刻有兩名兵從馬上跳下來,解開腰間的鏈子刀就要往店裡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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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時,院子裡忽然起了一陣風。

風呼嘯,很快吹得院子裡沙塵瀰漫,院子裡的紙紮也被吹得支離破碎。

一道道黑氣從四麵八方湧進院子裡。

兵察覺到不對勁,除了領頭那人,其他人全部從馬上跳下來列殺陣。

而先前那兩個兵,因為走出去太遠,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數道黑氣捲了進去。等黑氣消失,再看那兩名兵,雖然還保持著持刀站立姿勢卻已經沒了腦袋。

第一個顯形的是無頭鬼,師娘所紮的鬼祟中就屬他戰力最強。

這種鬼生前就是生當人傑死亦鬼雄的那種煞神。多產生於軍旅或悍匪之中,因戰敗或被擒後被砍頭。

無頭鬼現之後,其餘鬼祟也紛紛顯形。

落頭氏開始長自己的脖子,蛇骨婆開始起手臂上的青白二蛇,倀鬼開始變大,弔死鬼吐著淋淋的舌頭,九頭鳥在天上徘徊……

儘管知道這些鬼祟都是友軍,我心裡還是非常瘮得慌。

「魑魅魍魎,也敢在兵麵前顯形,殺無赦!」

說完那首領拔出鏈子刀,隔空甩向九頭鳥,隻見刀一閃,九頭鳥就有一顆腦袋落了地。

連山九下,九頭鳥在空中出一團黑氣,隨後變紙屑紛紛揚揚落下來。

鬼祟現兵列陣。

兩邊也都各自發威,鬼祟殺了兩名兵,兵斬了九頭鳥。

兵和鬼祟數量相當,兩方人馬開始在院子裡廝殺起來。

鬼祟和兵的戰鬥煞氣瀰漫,煞氣騰騰,我隻看了一會就覺得眼睛刺痛,不自的向外流眼淚。

我趕轉移視線不敢多看,師娘倒是無所謂,眼睛死死盯著院子裡的混戰,一點都不影響。

「師娘,鬼祟能擋住兵麼?」我問道。

「兩邊旗鼓相當,隻看現在的況,這一戰怕是要打到天亮去了。要真打到天亮,你就沒事了,雄一唱天下白,兵隻能退散。」

打鬥又持續了一會,聽師娘說領頭的那個兵很厲害,先斬殺了九頭鳥,後邊又把落頭氏也給砍了腦袋。

落頭氏這種鬼平時外貌和普通人一樣,到了晚上脖子就會不停的長,比長頸鹿還要長,道行高深的落頭氏還能讓腦袋和分開。

關於落頭氏還有個古代民間故事,朱桓有一個婢,每晚睡著後,頭就會自飛走,直到快要天亮時,頭纔回到上。

這天晚上,婢的頭又飛出去,和住在一起的伴朦朧中見到上的棉被掉了,便好心幫拉上,無意中將婢脖子的缺口蓋住。

到了早上,婢的頭要飛回原位時,卻怎麼也找不到被棉被蓋住的,不得不掉在地上,氣絕而死。

師娘紮出的落頭氏畢竟不是真,腦袋不能分家,隻能靠長脖子去和兵作戰,這才被人用鏈子刀砍斷了腦袋。

九頭鳥現就死,落頭氏又被人砍掉了腦袋,跟著沒多久,我聽師娘說蛇骨婆的兩條蛇也被兵殺死了,還有那弔死鬼死得也很淒慘。本來就是弔死的,這次又被兵用鏈子刀纏住脖子,活活勒死。

我聽師娘說的淒慘,忍不住對這些鬼祟萬分同。他們形貌雖然醜陋,這次卻是為了守護我才這樣慘死。

鬼祟傷亡慘重,兵同樣也是。無頭鬼戰力卓絕,那倀鬼最善於借勢,伏在無頭鬼上後,倆人合二為一不知道砍殺了多兵。

廝殺聲還在繼續,我在窗檯下,聽著外麵的風雲慘淡鬼哭神嚎,有種發夢的覺。

自從跟了柳河愁,我先從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開始,連番見識到了各種靈邪祟。

其中最的要屬我的鬼媳婦林姽嫿,最恐怖是死倒王芳,最不可思議的是九龍窟那晚上見到的龍

如今鬼祟和兵在院子裡因為我開戰,我覺得我的人生像是被撕裂了。一邊是家長裡短世俗常,一邊是詭異莫測驚世駭俗。

不分,真假難辨。

或許兩邊都是真,隻因為我本來就行走在兩界邊緣……

一聲驚雷把我從出神中驚醒,接著窗外電頻閃,雷聲滾滾不絕。

「不好!」師娘一聲驚呼。

「怎麼了?」我急忙問道。

「有人在背地裡搞鬼!」

隨著師娘話音落地,窗外風雨呼嘯而來。

院子裡的鬼祟本來就是用紙紮出來的,不能沾水,而兵倒是無所謂。

這下戰局立刻扭轉,不待兵出手,那些鬼祟沾了雨水後,形潰散,重新化作一團團黑氣,如無頭蒼蠅般四竄。

黑氣也沒能持續多久,就被風雨吹散,徹底冭滅乾淨。

今晚上本來沒有雨,不然師娘也不會想出用鬼祟戰兵的法子。

「謝嵐,你快從後門逃走,我來擋住這些兵。我答應過柳河愁,無論如何都要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保住你的命。」師娘焦急的說道。

今夜我們最大的依仗就是鬼祟,如今鬼祟已經消亡,兵馬上就要衝進店裡。

「我走了你怎麼辦?」我問道。

除了紮紙我對師孃的本事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要怎麼和兵對抗,心裡很為擔心。

「你放心,師娘有功德在,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何況就算你留下來也沒用,隻會給我添,快走,現在就從後門離開。」

我不再爭辯,我不會道法也沒有神通,留在這裡本幫不到師娘,當下我便從店裡的後門逃出去。

此時風雨已經停了,這風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就像是專門為兵助戰而來。怪不得我師娘會說背後有人搞鬼,呼風喚雨是道門手段,隻是不知道背後那人是誰。

我的人尚未跑出去多遠,就聽見兵破門闖進了店裡。

淩月,你紮紙做鬼襲擊兵,罪大惡極,念你平怨有功,今日暫不追究你責任。謝嵐在哪裡,快把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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