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掌櫃並不是個做事拖拉的人,心裡存了這個想法,第二日便又跑了一趟城裡,莊家以前也是住在鎮上,隻是後來生意做大了,鋪子也多數開在城裡,所以便舉家搬進了
城裡。城裡也是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但莊家卻在城裡置辦了一大宅子,一家大小好幾口人住著,也相當寬敞,家裡的奴僕下人也買了好些個,這日子很是過得,隻是家家都有
本難唸的經,原配夫人故去後,這續娶的夫人就了些見識。莊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此趟進城,也是為著以前哥倆關係不錯,前段時間一起喝酒時,也對他訴了幾句苦楚,他不免就上了些心,憶起當年的份,想起撮合
這事來。進了城裡便直奔莊家的鋪子,莊家發達後,逐步在城裡置辦了好幾家鋪子,到如今已是有十二個之外,據說生意現在也往外發展起來,府城那邊都置辦起一個鋪子來,這
事兒倒還沒得到確認,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如今還隻守著鎮上兩間鋪子,跟人家這比起來真不夠看的,都不好意思多問,問起來也是自慚形穢。
這是一間鋪子,楊掌櫃才走進門,莊天銀就看到他,忙熱的迎過來:「楊老弟,你可是稀客啊,快快快,咱們進裡間坐。」
「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莊大哥這些日子不見,一向可好?」楊掌櫃也笑著打招呼。
「好好好,好著呢!」莊天銀想是見到老友,頗為高興,連應了幾個好字。
說話間,就將人迎進了裡間,這是他專門待客的地方,很快就有夥計端了茶水進來,兩人也落坐,說起話來。「難得見你上門,可是有什麼事,有事你就直說,哥哥我也是個直脾氣的,咱們日常做生意,跟人繞圈子,可做兄弟可不必來這一套,就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儘管開口。
」莊天銀一點不跟他見外,生意雖越做越大,脾氣跟當年也沒多大差別。聽著這話,楊掌櫃心生暖意,兩人現在差距是頗大,但這還是跟以往一樣,也不枉他心裡還記掛著這事,遂笑道:「倒沒有什麼大事,我那鋪子雖然跟你沒法比,養家
餬口倒也沒問題,我來找你,卻是有另外一件事。」
「說說說,有事就說,咱們哥倆沒什麼不能說的。」莊天銀豪氣的拍了拍他的肩頭,神如常的開口道。
「上次你不是說為大郎的婚事犯愁嘛,我這裡倒是知道戶人家不錯,隻是卻是莊戶人家,擔心你看不上眼……」楊掌櫃低了些聲音道。
這事兒雖說還沒影,卻也不適合張揚,若是讓人聽了去,也是壞人名聲,他這人行事,素來謹慎。「莊戶人家那也是正經人家,士農工商的,咱們商戶還排在最後呢,我豈會隨便看不起人的,隻是你大侄子的況,我上次也沒說清楚,是這麼回事,原本也是定過一門親,隻是後來方退了親事,我多方打聽原因,才知與我家那沒見識的婦人有關,這事兒……說來也是家醜,不過兄弟你也不是外人。」莊天銀說著,也是一陣嘆氣,他還能
如何,不過是回家將那婦人罵了一頓,看在幾個孩子麵上,也不能休妻不是。楊掌櫃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些事,也是一陣暗嘆,果然人無完人的,莊天銀在生意上做出風聲水起,可這家事上頭,卻也有些糊塗,倒也不算是糊塗,不過是念著份罷了
「原來還有這麼回事!」「你說的陶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也跟我說說吧,大郎退過親,這名聲上頭……要人家不嫌棄,我們又豈會嫌棄人家的。」莊天銀是想儘快給兒子說個媳婦,但卻也不能太差
了,畢竟這是他的長子,家世差些,人能幹也不怕,他以前不也是從無到有的嘛,也沒靠過什麼孃家不是。
楊掌櫃見他問,就知道他怕是了心思,便也沒藏著掩著,將陶家那邊的況仔細的說了一遍。「形就是這樣,王氏也是個疼兒的,說了多人家,卻一直沒鬆口,這要是能嫁進城來,想必也是願意的,況且大郎我也見過,人品不差什麼,隻是,你這家裡的事
兒,可有什麼算?」莊家的家事,他也不想多問的,但既然要說,王氏有是個厲害的婦人,總不願見兒苦,他這裡多問一句,也好去說項。「唉,我那家裡,也是有些糟糟的。」莊天銀想了想,開口道:「大郎不是親生的,想必住在家裡,也不會真心待他好,我就想著,待大郎了親,就讓他分出去單過,
所以就想給他說個能幹的媳婦,這才能當家理事,畢竟男人在外忙活生意,回到家來,總得有口熱飯吃不是。」莊天銀說了下自己的打算。父母在不分家,這是俗理,但也有不提前分家的,莊家這況,確實是分家比較好,一直這麼混住下去,以後母子不睦,兄弟也能仇,現在還沒鬧得太難看,以後也
能維持麵兒。
這做法不錯,楊掌櫃贊同的想道,覺得莊天銀能做這麼大生意,果然也非一般人,家事糊塗些,卻也沒有得理不清。
「,既然你這裡沒什麼意見,我就讓我那婆娘去陶家問問,看陶家那邊怎麼說,若是能,也算是樁好姻緣。」楊掌櫃笑嗬嗬說道。「隻聽你說起那王氏,我就覺得教出來的姑娘不差,這事若真的能,到時候我一定謝你一個大紅包。」莊天銀也跟著笑起來,心裡頗為舒坦,多年的兄弟果然不錯,有
好事兒也能惦記著他。他家大郎能娶個好媳婦,以後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他就謝天謝地了,小的幾個,他都沒有這麼心的,當然,也是因為小的幾個,他們有親娘心,他完全可以些心不是,大郎不同,是原配嫡妻所生,又是他的長子,他本就格外看重一些,隻親事上頭……如今這樣,也是沒辦法了,城裡的姑娘也有,但聽聞他家這況,都不太願意結親,再差一些的,他又看不上眼,與其看家世,他更看重姑孃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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