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萱想到記憶中的那個人,臉上如同著火一般,熱度居高不下。
好像他從外麵回京之後,一直都沒有機會見見他,紀如萱著心口那顆過分活躍的心,思緒一瞬間就回到了幾年前。
夕下山之後,容雲初終於理好了今日的事,他先是去後宮與容雲蘭聊了一會兒天,眼看黑夜將近,這才起告辭。
冬日裡都是白天短夜長,基本上天全黑了也不到酉時三刻。
紀如萱等了一下午,等到頭昏眼黑,是千金大小姐,哪裡做過等人的活兒?這世上也沒有人敢讓這麼等,要不是容雲初是藏在心裡多年的人,怕是就不會跑來這裡。
在的耐心即將磨的時候,容雲初的影終於出現在了皇宮門口,守在皇宮門口的侍衛立刻就去牽了他的馬匹過來。
比起那些坐著轎子上朝的員,容雲初明顯喜歡騎馬,很顯然他出宮的時候已經換過了裳,一尋常的棉,但是也把他襯得更加的耀眼。
沒有外加的環,隻是因為他這個人讓人錯不開眼。
侍衛牽來了馬匹,容雲初利落的翻上馬,就在他要離開時,紀如萱終於從馬車裡跑了出來「等等等等,攝政王,小有事找您。」
紀如萱臉上帶著幾分的,含脈脈的看著容雲初,隻可惜妾有郎無意,容雲初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確定不認識後,牽著馬韁就要走。
紀如萱氣籲籲的跑上前,一把衝到了馬前麵,不可思議的看著容雲初道「你不認識我嗎?我是紀如萱,紀家的嫡。」
紀如萱和容雲初可不是一個年齡段的人,紀如萱現在才十六歲,當年對容雲初了心思的時候也不過才九歲不到。
要是青青知道了,肯定會慨古人實在是早,想當年,九歲的時候,還在讀書,就不懂這些事,更不要說暗念什麼的了。
「攝政王我小時候就聽說過你了,你是我們京城世家子弟的榜樣,對了,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個飯,有點事找你幫忙。」
容雲初沒說話,紀如萱心裡有些忐忑,但是也知道今兒來了這裡,自然是不能空手離開,隻能著頭皮道「我的小侄子不懂事,得罪了令郎,還攝政王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們紀家這一回,隻要您願意高抬貴手,小願意以相許。」
「關我何事?」容雲初吐出了這四個字之後,扯了扯馬韁,策馬離開。
站在原地的紀如萱直接傻了,想過容雲初對的各種反應,就是沒有想過他會如此待。
管我何事,這四個字直接擊破了的幻想,本以為他聽到紀家的時候會給幾分麵,誰知道對方就沒有理會,還如此辱。
說了這麼多的話,連以相許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可是容雲初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不能說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有反應,就給了四個字不說,還有眼底浮現出的輕蔑之。
這是送上門任人欺辱來了。
紀如萱鎩羽而歸,卻不料這件事當夜就傳遍了京城了,畢竟在皇宮門口雖說不是人來人往,但是人也不,而且都是高門大戶之人居多。
紀如萱自甘下賤的送上門去給人家當妾,可惜人家就沒鳥,這種事一出,原本對紀如萱還有意思的幾戶人家,當即就歇了心思。
家裡的兒子年齡也不算大,不用著急找媳婦,可以等新一波的小姑娘長起來,但是像紀如萱這樣沒臉沒皮之人,萬萬是不能娶回家的。
賢妻旺三代,像紀如萱這樣不守婦道的子,怕是會給家裡增添許多風雨。
在不知不覺中,紀如萱就把自己的婚事給作死了,這也導致了將近二十歲都還沒有訂親,最後隻能下嫁給了小門小戶的人家,這些事青青和容雲初自然都不會知道。
到了冬季,京城的天氣總是不太好,不是下雪就是下雨,這不,前兩天還艷高照今兒就風陣陣,不一會兒就飄起了細雨。
一陣風吹來,放在門口的木桶被風吹倒了,沈素娟正坐在店裡發獃,店員見到後連忙出門,把木桶扶了起來,清理乾淨了倒在地上的富貴竹。
「老闆,今兒的風還真是大,看來怕是又要下雪了。」
沈素娟聽到後,看了外麵的天氣一眼,毫不擔心「沒事,不管是下雪也好,還是下雨,都跟咱們沒啥關係。」
冬天的朝花夕拾生意極好,畢竟普通的宦人家也不會特意建個花圃養花,所以很多家小姐都喜歡臨朝花夕拾,這增加了不收益。
「對了,把門口的花都搬進來吧,咱們等會兒早點回家,免得下雨了鞋。」沈素娟的說道,現在天空已經飄起了雨,想來不用多久就會下大雨了。
沈素娟也坐不住了,上前幫忙,很快門口的花草都搬進來了,這些放在外麵的花草都是比較凍的,可就算如此,也有好幾種花草的葉子微微有些蔫了。
沈素娟心疼的不行,搬回來以後,就想著要帶回花圃裡去,店鋪裡的溫度很低,隻是比起外麵好了一些,但是也沒有花圃裡麵溫暖如春。
提早關店門,沈素娟特意讓店員去容家拉來了一輛馬車,打算把店鋪裡凍的花草都搬回去。
所以很快又出現了這樣的一幕,剛才們兩人累死累活的把花草搬進去,現在又要搬出來,怎麼看都像是白折騰一場。
沈素娟也有些尷尬,畢竟這件事是思慮不周所導致,好在店員沒有怪,收拾好後,店員要送沈素娟回去,卻被沈素娟拒絕了,覺得自己一個人行。
就算不行也能喊暗衛出來幫忙啊!
隻不過一般況下,是不敢勞煩暗衛的,畢竟人家是來保護的安全,可不是來幫打雜的。
駕馬車沈素娟早已經學會了,自從來了京城以後,沈素娟學習到了更多的東西,見識多了,心廣了,對於以前在沈家村時,為了一點點東西就跟村裡那些人爭吵個不停也到有些失笑。
不過卻明白這是因為自己進步了,否則的話還是那個沒什麼見識的小村姑。
駕著馬車回家,自然是不能走以前的小巷子,隻能繞大路,這不剛走到一十字叉口時,就看到前麵不遠站了一個人,手裡抱著一盆花,見到出現時,眼睛一亮,立刻就沖了上來。
好在駕車技過,這才沒有撞上去,不過見到來人時,臉很是不好,看著他,就不想開口。
「你就那麼討厭見到我嗎?咱們好歹也是朋友,你見到我連跟我打個招呼都不願意?」聲音幽幽的,似乎是沈素娟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來人是楚丘天,沈素娟看了他一眼,幽幽的不說話,心裡卻在瘋狂的吐槽著,靠,這件事本來就是楚丘天自己先做錯了,要不是他胡表白,最後消失在京城,也不會這麼生氣,現在好了,楚丘天一出現就指責,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天知道有多無辜!
「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誤會你跟那個小黑碳的關係,但是你們一起去吃飯,我沒法不想歪。」楚丘天真心誠意的道歉。
可惜他忘了,沈素娟會生氣,完全不是因為這件事,當然了,這件事沈素娟也生氣,但是更氣的還是楚丘天這種不負責的態度。
在沈素娟看來,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應該跟姐夫一樣,或者跟容獵戶一樣。
姐夫對姐姐極好,兩人親多年,從沒見過他們紅過臉,姐夫每天都準時回家,不應酬也不喜歡在外麵過夜,哪怕再晚,哪怕太後娘娘說他可以在宮裡歇息,可隻要有時間,姐夫都會回家。
除非是真的發生了天大的事,姐夫才會讓人傳了訊息回來,但是事一了,必定回家。
沈素娟知道自己遇不到跟自己姐夫一樣優秀的男人,但是也不能差太多吧?
可眼前的楚丘天,實在是沒有一點符合的要求,也不是理想中的另一半,但是不得不說,楚丘天對而言已經很特別了,沈素娟輕嘆,知道自己對楚丘天有點別的心思,所以才會如此惱怒他。
隻是這種話,不好明說,所以隻能借著這些事晾著他。
「你現在知道我跟蔡將軍沒有關係了,所以又眼的跟上來了?不好意思啊,你來遲了,我前段時間剛好決定了,以後跟你相麵如陌路。」沈素娟冷聲道,語氣多了幾分的委屈。
可惜眼前的男人沒聽出來,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麵發白,看向沈素娟的眼神多了幾分的傷。
「阿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都不會這麼胡思想了,你給我個機會原諒我好不好?」楚丘天說著,見沈素娟不理他,楚丘天自顧自的說起了別的事「上次我離京去了天山,看到了烈火蓮,我還把它帶回來了,你想不想看?」
烈火蓮?沈素娟眼睛眨了眨,自然是想看的,但是卻還是不想跟楚丘天說話,他去看烈火蓮,居然也不上。
還說是好朋友呢,這就是把當好朋友的態度?
楚丘天可不知道,沈素娟聽了這話,心裡的火更旺,隻是在聽到楚丘天下一句話時,滔天怒火突然間熄滅了。
「我聽說烈火蓮對子有容養的效果,我知道阿娟天生麗質不需要這些東西,不過我還是想要把它搜羅來送給你,我的阿娟,配得上用世間最好的東西。」
「你胡說什麼?誰是你的阿娟了。」沈素娟輕斥「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再說了我們之間已經沒關係了,楚二爺,麻煩你往旁邊讓讓,天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楚丘天有些懊惱的抓抓頭,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最後隻能捧著手裡的花往前一湊「那你把這花收下好不好?咱們不要再冷戰了好不好?沒有你在我邊,我提不起神。」
沈素娟沒理會他,直接駕車越過他往家趕。
原以為這樣楚丘天就會放棄了,或者是找下次機會捲土重來,可惜這次楚丘天卻沒有輕易離去,反而是亦步亦趨的跟在沈素娟馬車後麵,手裡端著盆花,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
這裡人來人往,沈素娟和楚丘天之間的談話也沒有避開人,不一會兒就傳了出去。
到了容家門口,沈素娟招呼來了下人幫著搬花,轉過頭的時候看到了楚丘天跟在後麵,他沒吭聲,沈素娟也沒出聲。
在沈素娟看著他的時候,楚丘天突然就跪下了,沈素娟被他嚇了一跳,走上前拉扯他「你幹什麼?好端端的,跪什麼跪?」
「你要是不跟我和好,我就一直長跪不起。」楚丘天固執的說道。
沈素娟被他氣笑了「你這是強人所難,你知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天地父母親師,不能隨意下跪?」
「你不是別人,你是我喜歡的人。」楚丘天聲音淡淡的,但是很是肯定。
沈素娟耳朵有些熱,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轉回了宅院,就不理他。
楚丘天眼神有些黯淡,卻依舊沒有起,容家進進出出人不,大家看著楚丘天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沈素娟回家不久,細雨就變了傾盆大雨,廚娘已經備好了飯菜,吃飯的時候,沈素娟心神有些不寧。
小啃著,看了自家姨姨一眼「姨姨,你是擔心楚叔叔嗎?我告訴你哦,他還跪在外麵。」
沈素娟一驚,沒有說話,心卻了下來,其實在聽到他下午的話之後,就沒那麼生氣了,隻是一時之間拉扯不下臉麵跟他和好。
卻沒想到楚丘天能為做到這一步,跪在容家門口,求原諒。
飯後,沈素娟還是有些焦躁,青青看在眼裡,特意讓人送了寧神茶過來,也毫不見效果,沈素娟依舊是坐立難安。
從酉時到亥時三刻,楚丘天整整跪了差不多兩個多時辰了,就在沈素娟忍不住要跑出去的時候,門口的小廝進來了「夫人,楚二爺暈過去了。」
「什麼?」沈素娟驚撥出聲,噔噔噔跑了出去,影消失在了雨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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