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冷著臉,「你怕是不知道吧?太後早就向離王妃坦誠了這些事,離王妃早早就知道了,你所謂的原不原諒對於太後來說,本沒有任何的價值可言。魏仙兒,你真是沒救了!」
「哀家要把你千刀萬剮!」太後直指,「每日剮你一層,且教你知道,什麼剜心之痛。哀家你們矇蔽,犯下了太多的錯,如今悔之晚矣。既然哀家落得如此下場,那你們也別想好到哪兒去!哀家不會直接殺了你們,哀家要讓你們親眼看著對方,是怎麼盡折磨而死!」
深吸一口氣,墨玉扶起太後,「太後娘娘,您子不好,回去歇著吧!」
「哀家老了,這條命也該是到了還債的時候,可即便如此又如何?哀家睜著眼的時候,且看著你們生不如死,哀家死的時候,再把你們帶走,免得你們到時候禍害哀家的兒,到了閻王殿,有什麼賬,跟著哀家來算!」太後亦步亦趨的往外走。
老了,很多事都力不從心。
歷經那些荒唐與報應,太後再也不想、不想糾纏下去了。大家都別想好過,都別想傷害的兒,不管是誰欠的,這當孃的都該先還。
沈木兮站在外頭,轉離開。
「王妃不想等太後出來嗎?」月歸跟其後。
「等出來又如何?能說什麼?」沈木兮無話可說,「就因為老了,病了,我就該給予同,忘了三番四次置我於死地?護兒之心沒錯,錯就錯在不該罔顧人命。自己的兒是人,別人家的兒就不是人了?」
月歸不敢吭聲。
太後出來的時候,隻看到沈木兮遠去的背影。
「還是不信任我!」太後吶吶的開口,「怕我放了魏仙兒。」
「太後娘娘,錯了就是錯了,有些錯誤是沒有改正的機會的。唯一能做的,是讓自己好過點,別再去想,也別再試著求原諒,那隻會讓離王妃更難,讓彼此更難堪!」墨玉輕嘆。
太後低頭,瞬時淚流滿麵。
宮道。
站著薄鈺和沈郅,二人似乎專門等著沈木兮。
「娘,你沒事吧?」沈郅撲上來,「黍護衛說,您去抓那個壞人了,傷著你沒有?」
「沒事!」沈木兮蹲下,手抱了抱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儘管薄鈺並不是薄家的孩子,可終是養在薄家那麼多年,有些東西早就改變了。
薄鈺學著沈郅的樣子,輕輕圈住了沈木兮的脖頸,「會死,是不是?」
「鈺兒!」沈木兮輕嘆,鬆開二人,「欠債還錢,債償,這原就是無可厚非之事。鈺兒,你心中仁厚,可仁善之人也該有所鋒芒,去見最後一麵吧!以後,我是你娘!」
薄鈺紅了紅眼眶,用力的點頭。
沈郅和薄鈺一塊去的大牢,還沒進去,就已經聽到了裡頭歇斯底裡的聲音。
魏仙兒的哀嚎,痛苦的哀嚎。
「如果你不想進去,我們現在就走!」沈郅握住薄鈺的手。
薄鈺搖搖頭,「我見最後一麵,以後……你娘就是我娘,我們是親兄弟,親手足!」
沈郅頷首。
魏仙兒被綁在哪裡,上生生剜了幾片,鮮淋漓又不至於當場死去,真真應了太後那一句,千刀萬剮。
「啊……啊……」魏仙兒疼得臉全變了。
「娘!」薄鈺站在外頭。
魏仙兒如同見到了救星,「鈺兒,快,快救救你娘,鈺兒!鈺兒,我是你娘,你怎麼可以不救我,你不救我就是不孝!娘平時怎麼教你的?你要孝順娘親,你要救我!他們都要殺死你的母親,若是我死了,你就是個孤兒,你還不知道,你爹本不是薄雲岫!」
薄鈺猛地瞪大眼睛,沒人告訴過他,沒人告訴過他這件事!
一時間,薄鈺接不了,他方纔還跟沈郅說,他們是親兄弟,誰知道現在忽然……忽然了這樣?
「你、你說什麼?」薄鈺麵發白,跌撞著往前。
沈郅拽了薄鈺一把,當即將他拽回來,「別聽胡說,為了能活下去,什麼都說得出來,你莫要信!薄鈺,你別忘了,連你都殺,又怎麼可能跟你說實話?要的就是蠱人心,就是騙你放了!」
深吸一口氣,沈郅擋在薄鈺跟前,目狠戾的盯著魏仙兒。
魏仙兒雙目猩紅,「沈郅!」
「你心狠手毒,我們不會相信你,現在進來隻是為了送你一程,全了這一場母子分。魏仙兒,你壞事做絕,老天爺都不會容你,你活該!」沈郅拽著薄鈺就往外走。
「薄鈺!你爹是先帝的四子,是薄雲岫的弟弟!哦對了,那本不是真的四皇子,隻是個野種,你也是個野種!當年,我還以為借著薄雲鬱的份地位,能往上爬,誰知道他就是個短命鬼!」魏仙兒眥目裂。
沈郅一愣,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當年那些事,還有?
魏若雲瞪大眼睛,「魏仙兒,你什麼意思?你說我兒子是短命鬼?你什麼意思?」
「薄雲鬱很聰明,可他從小弱,他就是個短命鬼。我纔有了孕,他竟然得了不治之癥,就算不替薄雲岫去死,他也是會死的。」魏仙兒笑靨涼薄,「可他替薄雲岫去死,就等於給我們母子留了一條活路!」
沈郅冷不丁退後一步,麵瞬時慘白。
也許薄鈺不太明白,可沈郅卻很清楚,當年的事母親也曾說過,薄雲岫也跟他說過,所以……如果當年不是父親接了魏仙兒府,娘親不會心灰意冷,遠走他鄉,獨自養他長大。
原來,原來……
「爹被人算計了!」沈郅子繃,憤然衝上去,死死抓住了牢籠柵欄,「你們簡直該死!就因為你們,我爹和我娘分開了七年,如今還要承生離死別,你們簡直不是人!」
「反正都是要死的,留條活路給自己的妻兒,有什麼錯?」魏仙兒冷笑,「可惜啊,薄雲岫這個蠢貨,守著那份承諾,守了那麼多年,而我……怎麼都沒能走進他的心。」
薄鈺算是明白了,薄雲鬱……薄雲鬱是四叔,四叔是自己的親爹,而旁邊那個人,說四叔是兒子。
「所以,我、我其實是個野種?」薄鈺瞬時癱在地,「沈郅,這是不是報應?」
沈郅回頭看他,滿臉是淚。
薄鈺亦是淚流滿麵,「初見你時,我罵你是野種,是野孩子,如今報應不爽,我是個野種,我是個野孩子,我纔是那個……沒有爹的人!」
「起來!」沈郅拽著薄鈺起,「你是誰的孩子都不要,要的是,你還拿我當兄弟嗎?」
薄鈺哭著問,「我還可以拿你當兄弟嗎?」
「你願意,就可以!」沈郅拭淚。
「鈺兒,你沒有爹,如果娘再死了,你就是個孤兒,誰都會瞧不起你,誰都會踐踏你!」魏仙兒咬牙切齒,「鈺兒,幫幫我!」
「你這樣的娘,有還不如沒有!」沈郅拽著薄鈺往外走,「他還是薄鈺,薄家的孩子,沒有你這樣的母親!」
薄鈺抹著淚,走出了大牢,「我沒有娘了!」
「我娘就是你娘,我是你兄弟!」沈郅深吸一口氣,「以後我們相互扶持,守相助,誰都不會欺負你,誰也不敢欺負你!」
薄鈺點點頭,已然泣不聲。
一場算計,害了那麼多人,說起來最狠的當屬薄雲鬱,算計得薄雲岫……險些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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