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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
忽然間,一把傘遮在了他的頭頂上,是一把他從未見過的油紙傘,與現在現代社會上普遍的雨傘都完全不一樣,上麵還畫著緻的梅花,雨滴滴落在油紙傘上,‘嗒嗒’作響就像是彈奏的琴絃。
唐言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傘。
他向發聲源,黑的眼眸裡跟天空一樣,蒙上了一層灰。
“我在等我媽媽。”
就像所有問他問題的人一樣,他機械地重復著這句話。
眼前的男孩似乎比他小幾歲,純粹的眼睛裡不摻雜任何雜質,故作老的姿態,但看著他的時候眼底還是帶著幾擔心。
他以為眼前這個小男孩會說,有沒有的電話,給打個電話。
又或者說,送他去警察局,讓警察定奪況。
然而他卻說,“你媽媽不會回來接你了。”
唐言猛地一頓,被灰濛濛沉寂的心口像是裂開了一個口子,就好像心最真實的東西被他純粹的雙眼看了去。
那麼淋淋又真實。
他閉著眼睛捂住耳朵,不斷重復說服自己的東西,被他輕易的一句話狠狠地擊破。
“你媽媽不會回來接你了。”
他說的非常的認真,非常肯定,甚至沒有毫猶豫。
唐言眼睜睜地著他,“你……為什麼要這樣說?”
男孩的目沒有偏移一分,認真又肯定地開口,“這並不是我判斷出來的,而是你的眼神和氣息告訴我,不會回來了。”
男孩指著他的眼睛,說道。
唐言此時才認真地看麵前的小男孩,他穿著非常樸素的白服,外麵套了個灰的外套,外套上是手工做的刺繡,子似乎也是配套的,有些帶著古國時期的那種風格在裡麵,一看就是私人訂製的服。
小男孩看起來很低調,但唐言一眼就能看出他不低調,無論是他的氣質還是言談舉止,都是一個被大貴人家教出來的孩子。
“你好,我肖問渠,你什麼?”
“我…唐言……不是……我,沒有名字。”
說著,他就沉默了下來。
……
他的頭發一長一短,披散在兩邊,幾天沒有洗澡落魄得像個小乞丐,但肖問渠似乎對他很興趣,跟著他一起站在那裡,站額很長的時間,也聊了很久很久。
唐言問肖問渠,不會覺得他是個怪嗎?因為大家都說他是個怪。
不會覺得他不應該喜歡嗎?
不會覺得他不應該留長頭發嗎?
他弱,一點都沒有男子氣概,是不是就不對。
他不該喜歡孩子那種閃閃發的東西,也不該喜歡蝴蝶結,喜歡花,喜歡甜食。
如果他喜歡這些,是不是就是怪。
因為,媽媽就是這樣說的。
當然不是。
肖問渠是那樣回答他的,任何人都有自己喜歡一樣東西的權利,男孩子為什麼不能喜歡,孩子為什麼不能喜歡黑?
人憑什麼不能喜歡留長發?
為何一定要約束自己的裝扮?
麗的事大家都喜歡,漂亮的花朵也可以人人欣賞,為何要將一個人拘泥在一個束縛好的框架之中?
所以,他不是怪。
他是自由的,可以選擇自己喜歡事的人。
他沒有對任何人造困擾,為何不能喜歡自己喜歡的事?
肖問渠說的話與米揚琦阿姨有些像,但本質上非常的不同,他僅僅是單純的認為,不應該將一個人拘泥於一個束縛好的框架之中。
‘如果你覺得麗的事很好,那就放開心的去喜歡它,因為人人都喜歡好的事。’
‘沒有對任何人造困擾,就算選擇自己喜歡的服也無所謂。’
肖問渠的言談與他遇到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他很自信,但從不俾睨天下,像米揚琦阿姨那樣高傲,看不起周圍的人。
從他的言談就能發現他看過很多的書,並且對知識的嚮往非常的深遠。
那時候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一句話,一句當時在貴族學院的語文課上學過的一句話,‘問渠那得清……許,唯有源頭……’
說的就是對知識的求,眼前的小男孩就像他的名字那樣,真的是對知識求,對不同的事興趣。
就像看到他就上來搭話一樣,也許……是自己有些特別,所以他就上來問了。
……
兩人聊了很多,毫沒有一語言上的障礙,甚至於肖問渠提出一些他不懂的見解,他也能說出自己的看法來。
他才發現,即使看起來讀過很多書的肖問渠,也會有不懂的問題,然而他以旁觀者的角度能給出很好的見解。
肖問渠說他是在為他授業解,因為很多事陷其中之後反而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天逐漸黑了下來,肖問渠也站起了子。
他似乎要走了,這樣一個短暫的朋友。
肖問渠說他其實一點都不笨,甚至很聰明,如果努力一下的話是可以跟上別人的步伐的。
但他哪裡有什麼機會努力,去跟上別人的步伐?
‘那要跟我走嗎?’肖問渠是那樣問他的。
他說他有很多的資源,問他喜歡古國書籍還是喜歡醫學知識,還是喜歡失傳拳法太極。
唐言恍惚之間想起了自己曾經呆了十一年的小區,裡麵對他綻放笑又陸陸續續去世的老人們,那個曾經送他小橘子的老也走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學醫。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攀登。
一個人是沒有起點的,在浩瀚的知識海洋裡每個都是嬰兒,唐言亦是如此。
肖問渠點頭,隨後為他重新起了名字。
莫知明。
莫需知道自己以前的名字,明明白白過現如今有的生活。
有了機會的莫知明開始了他認真地學習。
他比任何人都拚命,也比任何人都聰明,在有了肖問渠的幫助下更是如虎添翼。
他有敏銳的第六,在醫學方麵有非常大的造詣,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第六是怎麼來的,隻能說這是一個人天生的直覺,嗅得到名為命運之線的氣息的存在。以這樣一種神乎其神的說法來稱呼他的第六。
聞道有先後,業有專攻,在自己本就很聰明的前提下,又得到良好的施展,從不懈怠,莫知明長得比任何人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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