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木門隙鉆進,油盞芯火被吹得微微晃,使得泥屋映照出來的影子也跟著晃了幾下。書趣樓()
屋靜悄悄,床前黃麻布帷幔已經解了下來,隻能約過黃麻布看到一個躺著的人影。
過了很久很久已是深夜時分,屋外忽然傳來細微的宛如人踩在沙地發出的沙沙聲。
床上躺著的人影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已經深睡過去。
沙沙聲越來越近,就像在屋響起,就像會滲骨髓,但床上的人影沒有任何的靜。
沙沙聲忽然停了下來,泥墻忽而響起啪……啪……聲,這聲音由泥墻下方往上麵延,這是有什麼東西在攀爬泥墻。
攀爬泥墻聲很快化為踩著瓦片的哢哢聲,這東西已經爬上了瓦頂。
在瓦頂迅疾移,不到一瞬又停了下來。
聲音徹底消失,就像一切沒發生過一樣。
瓦頂有著三寸長寬的小天窗,天窗上有斜蓋著的琉璃片,琉璃片很快被扯開,一個眼球從天窗上顯現出來。
眼球很大,隻比整個天窗小一,深綠眼球中間有著一紅點瞳仁,紅點瞳仁緩緩遊移。
觀察了一會,眼球從天窗掉落,掉落的眼球後麵跟著飄的黑煙氣。
黑煙氣越過眼球先落在地上,幻化出三足三手的煙人狀托住了深綠眼球。
咒鬼的深綠眼球盯著黃帷幔籠罩的床上人影,它沒有猶豫朝著床上撲了過去,它要將祭品帶回去。
黃帷幔被撕扯碎片,隻是草蓆上隻有灰棉被與木枕疊的人形。
咒鬼的深綠眼球驟然收,眼球上的紅點幾不可見。
這時一柄帶著焰火的直刀悄無聲息穿了咒鬼的口。
嗤,火焰燃燒著黑霧,黑霧有著崩散的趨勢,咒鬼渾抖,三隻煙手化利爪,想向後方刺去。
但直刀比它的利爪還快,直刀毫無阻滯地切著黑煙一直往上去,最終劈在深綠眼球之上,切中深綠眼球的瞬間,直刀上的火焰就像到了獵一樣,驟然噴發燃燒起來。
淒慘的吼聲從屋一直向屋外擴散。
黑煙升騰散去,深綠眼球沾染紅焰灼燒著,很快就燒了渣子。
周凡刀看著升騰上屋頂的黑煙,黑煙緩緩飄散,順著瓦還有天窗而去。
周凡微微挑眉,這咒鬼應該是死了。
周凡瞄了一眼紅紋佈的直刀,直刀纏上了兩道小焰符,這咒鬼不過是一隻黑遊級怪譎,被他這樣一刀直中要害,死了也沒有什麼值得意外的。
隻是這咒鬼實在太蠢,來之前就弄出了這麼大靜,既然弄出了這麼大靜它為什麼要從天窗進來?
周凡沒有再多想,怪譎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他確認自己的直刀符力還沒有完全消耗,就將眼看向木門。
老兄從床底鉆出來,它也看著木門。
“老兄,覺到了嗎?”周凡開口問。
老兄隻是盯著木門,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它的目帶著疑,顯然它也不敢肯定外麵是否存在什麼東西。
周凡沉著臉,其實他一直明白,第一個咒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躲在暗的那個黑人和張鶴。
他自從確認張鶴的意圖後,就在想張鶴他們什麼時候會來?
周凡很快就得出結論,張鶴他們會等咒鬼來了之後與自己鬥一場才會出現,因為無論誰輸誰贏,對他們來說這都是最合適的時機!
周凡有很大的把握,他們就在屋外。
剛才咒鬼死前的聲,他們也應該聽到了,他們恐怕正在無限靠近屋外。
周凡用‘他們’來描述,意在提醒自己,對方可能來的不止一個人!
這種時候,周凡不敢貿然沖出去,對方也不敢沖進來。
與屋外的人沉默無聲對峙著,周凡知道這樣對自己有優勢,對方不進來,對自己來說隻有好沒有壞。
張鶴他們對他有特別的企圖,那沉不住氣的應該是他們才對,隻要他們沉不住氣沖進來,那吃虧的就是他們。
周凡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木門上,一部分放在屋頂的天窗上,這是他們最有可能沖進來的兩。
老兄的豎耳尖忽然了,它遽然轉吠了出聲。
周凡臉微變,在背後!
老兄吠出一聲的瞬間,後麵墻上發出嘭的一聲,十來塊黃泥磚開,隨散黃泥磚的是一柄直刺而來長劍。
聽著後麵發出的靜,周凡右手手腕驟然用力,直刀隨著他轉向著後方砍去。
這樣盲劈的焰火直刀很難準確劈中長劍。
但握著長劍的黑人不想在刺死周凡之後,自己被周凡的直刀砍兩段,他改變直刺的長劍,長劍劍生生砸在直刀上。
刀劍撞火焰飛濺。
周凡靠著這要兩敗俱傷的一刀得黑人改變了劍的方向,兩人皆是後退了幾步。
後退的時候,周凡是用力一踩,使得後背不是撞在木門上,而是撞在了泥墻上。
周凡雙眼警惕掃了一眼木門,木門那邊沒有人沖進來,這使得他心神微鬆,這說明隻有黑人一個人,否則對方剛才應該有一人從木門而進,與黑人對周凡形夾擊之勢才對的。
這樣周凡有很大可能會在這次夾擊中傷。
房間彌漫著黃泥灰塵,黑人依舊像上次那樣,隻有一雙眼瞳從頭罩中出,他冷冷看著周凡,聲音沙啞道:“你知道我會來?”
要不是知道他回來,那剛才的一劍他勢在必得才對的。
周凡冷笑,黑人的聲音顯然也經過了偽裝,他聽不出對方是誰,他隻是道:“我當然知道你會來,我不僅知道你會來,我還知道你是誰!”
黑人雙眼一凝,沉聲道:“不可能。”
黑人剛說完這話,他左手快速給自己的長劍上了一道小焰符,因為他發現周凡居然捨得一次用上兩道小焰符。
周凡見此,已經一刀搶攻過來,他確實不知道黑人是誰,剛才那話隻是希打黑人的心神而已。
黑人匆促招架,但沒有任何的慌。
屋刀劍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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