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樹庭嘿嘿笑道：「這一下是徹底把秦掌司惹火了，這宋無極命不久矣！」

宋明華嘆道：「宋無極既然能活到現在，就怕沒那麼容易殺掉的。」

李澄空坐到石桌邊，替薑樹庭斟滿茶：「老薑，你可知這五個新人的來歷？」

「我怎麼可能知道。」薑樹庭無奈：「不用說，肯定宦子弟唄，一般人可進不來孝陵！」

「還有你老薑不知道的？」李澄空笑道。

「……好吧，我幫你打聽打聽。」薑樹庭道。

「有勞。」李澄空抱抱拳，起去洗漱，然後回屋坐到榻上修鍊。

「真夠厲害的，二十鞭啊。」薑樹庭看到他進屋，低聲音道。

二十鞭下去，這麼短時間竟然就行止如常，好像挨鞭子的是另一個人。

這真是鐵打的子！漢！

「老薑，你盡心去打聽打聽。」孫歸武道。

「明白明白，這茶不能白喝，是不是？」薑樹庭戲謔端起茶盞一飲而盡，起往外走。

他覺得自己看人很準，這李澄空看著很隨和，骨子裡很傲，但誰讓人家有傲的資本呢，敢殺人能殺人，還得住二十鞭。

第二天傍晚時分，李澄空回到小院的時候，薑樹庭已經等在那裡。

「老李，打聽清楚啦。」薑樹庭抱拳笑嗬嗬的道：「這五個人有點古怪！」

他笑容慢慢斂去。

李澄空坐到他對麵：「怎麼古怪了？」

「這五個不是承蔭子弟，是實打實的有軍功之人，個個都是上過殺場的。」薑樹庭道：「看來宋掌司是惱了，這一次弄來的都是手。」

「上過殺場？」

「三個昭南萬戶府的，兩個東南宣使司的。」

「軍功弟子？」

「正是。」

小院裡安靜下來，李澄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好，知道了，多謝老薑你啦。」

薑樹庭笑道：「我們種菜的跟孝陵衛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老李你怎關心起他們了？」

李澄空道：「好奇啊。」

薑樹庭指著他嘿嘿笑道：「老李你沒說實話！」

李澄空笑著搖頭。

薑樹庭轉開話題，又聊些別的，他裡的小道訊息無窮，好像無所不知。

待薑樹庭離開，宋明華坐到他跟前：「老李，你擔心這些新來的孝陵衛？」

李澄空抬頭看向孝陵衛的方向，點點頭：「但願是我多疑了吧。」

「周海都死了，你有什麼擔心的？」孫歸武笑道。

胡雲石哼道：「周海是大羅掌宗弟子！」

孫歸武臉微變：「老李你懷疑這新來的會有大羅掌宗弟子？」

李澄空輕輕點頭。

他發現孝陵的防衛特點：鬆而外。

外麵的高手想闖進來不易，孝陵有高手抵擋，但孝陵衛部，卻沒什麼人管。

可能覺得鞭子對種菜太監們的威懾足夠。

他擔心大羅掌宗，更有青蓮聖教。

周海剛死沒幾天，大羅掌宗可能還沒反應過來，青蓮聖教卻絕對足夠佈置人手了。

依照他對青蓮聖教的瞭解，絕不會這麼算了。

宋明華道：「是不能不防，……我們晚上警醒點兒！」

「要不然，我們流守夜？」孫歸武道。

李澄空搖頭：「即使有事，你們也裝聾作啞，別出來！」

「這是什麼話！」孫歸武一聽就不願意：「老李，你還拿我們當外人呢！」

李澄空嘆一口氣，催紫神功。

嗚嗚的呼嘯聲飄到他們耳裡。

時而如人哭泣，時而又如狼嚎。

他們盯著呼嘯聲的發源地——他的丹田，神複雜的搖搖頭。

「的，沐風境！」孫歸武喝道。

李澄空笑著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不當累贅就是！」孫歸武沒好氣的哼道。

胡雲石搖頭，無話可說。

宋明華苦笑道：「真是……，慚愧！」

「練到狗肚子上了！」胡雲石道。

孫歸武道：「我可不是狗！」

胡雲石瞪一眼。

「好啦好啦，命不一樣嘛，就跟我們出太監，卻有人出王府一樣，更有皇子，羨慕不得。」孫歸武大咧咧一擺擺手。

李澄空點頭。

還是孫歸武想得通，人比人氣死人，自己這個轉世重生之人確實運氣超好。

要珍惜自己這份好運氣，好好努力纔是，想到這裡，他起進屋繼續修鍊。

第二天傍晚，薑樹庭再次跑過來，跟李澄空他們報信，這五個傢夥確實是茬兒。

一口氣把孝陵衛全部挑翻。

他們至都有四象境，不遜於周海那個百戶，這一次那宋無極有難了！

孫歸武他們聽得都臉不好看。

李澄空一提，他們也疑神疑鬼，總覺得這五個人有問題，恐怕有大羅掌宗的弟子。

薑樹庭看他們神，笑瞇瞇的道：「放心吧，我已經弄清楚啦，裡麵沒有大羅掌宗的弟子！」

「真沒有？」孫歸武忙問。

「沒有！」薑樹庭拍著脯保證。

孫歸武鬆一口氣，笑道：「我就說嘛，他們不可能反應這麼快的。」

周海還沒死幾天呢，訊息傳過去，再傳出來，恐怕得十幾天。

李澄空忽然驚醒。

外麵月華如水，一明月高懸。

「啪！」一塊石頭落到院中央。

「誰？！」孫歸武低喝。

袂飄飛聲中，一個黑影掠過牆頭飄落到院中央。

卻是一個黑人，黑勁裝，黑巾蒙臉，僅出一雙寒星般的眼睛。

李澄空道：「老孫別出去。」

「李澄空，有膽子的跟過來！」黑人飛掠過牆頭，消失不見。

李澄空閉上眼睛，繼續運功。

半晌過後，黑人再次掠回院，低聲音：「好個無膽匪類！」

李澄空懶得搭理。

黑人緩緩道：「難道你不想知道老汪的來歷？」

李澄空睜開眼睛。

黑人道：「整個孝陵，知道他來歷的隻有三個人，你不可能打聽得到！」

李澄空道：「你也不知。」

「恰恰相反，我知道！」

「嗬嗬……」李澄空出哂笑。

「不必用激將法，我知道便是知道，你想知道，那就跟我來！」

「我更不會跟你去了。」李澄空搖頭：「我又不傻！」

「果然膽小如鼠！」黑人雙眼驟然一亮。

李澄空忽然喝道：「慢著！」

他推算這黑影下一步是要向孫歸武，捉孫歸武自己跟上去。

這一招很歹毒。

但他為何要引自己離開小院？

十倍思維之下，外麵緩慢，容他從容思考。

是怕孫歸武他們幫忙，或者怕他們大喊大？

還是在外麵有埋伏？

是因為不能一擊必殺，還是因為有別的顧忌？

黑人聽到李澄空的話，準備離空的雙腳重新釘回地上，準備扭向孫歸武的子停住，看向李澄空屋子。

李澄空道：「我跟你走！」

他推開窗戶出去。

沐浴著白的月華，他優雅的、輕盈的落到黑人跟前，彷彿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月下賞梅、優雅雍容。

麻中也不損這佳公子的風采。

甫一落地，李澄空忽然嘶聲大喊：「來人啊，有刺客！」

聲如驚雷，炸開了靜謐夜空。

嘶聲力竭的大喊，打碎了踏梅訣營造出來的風采。

黑人眼中迸冷，狠狠瞪一眼李澄空，當機立斷轉如一抹煙飄出牆頭，消失不見。

李澄空繼續大喊：「來人啊——！有刺客——！」

聲音著淒厲，著悲慘，看得站在各自門口的宋明華三人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