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先生忙點頭。
桃濃是個驚世駭俗的,這位周將軍也是,那位王妃,嗯,也是!
“再是,王妃信得過我,我也信得過王妃,如前兒你跟我說,王爺讓我到這兒來,是要看看你們韓統領會不會殺了我,是拿我當探路石用的。
王爺吩咐我的時候,王妃也在邊,所以肯定不是你說的那樣。”
荀先生一臉乾笑。
“也這些,別的,王妃跟王爺一樣聰明,我不行,笨得不通竅。
我常跟在王妃邊,看著跟王爺說話,你一句我一句,我都聽明白了,可是不知道那話裡是什麼意思,看著他倆說著說著,你看我我看你,笑了,我不明白了,為什麼笑了?
王妃話,能三五天十來天不說一句話,王爺話也,一整天一句話沒有是常有的事兒,他倆,那麼坐著,王妃看了眼王爺,王爺明白了,我是不明白。”
韓大郎被周娥說的笑個不停。
“聽周將軍這麼說,王妃跟王爺一樣,都是極不簡單的。”荀先生笑道。
“那當然,要是簡單了,也活不下來。”周娥一口接一口的抿著酒。
“王妃跟周將軍如此好,命相托,必定是因為王妃初到京城,是周將軍護衛左右。”荀先生示意丫頭給周娥再添一壺酒。
“那倒不是,是合得來。”
周娥隨口答了句,看了眼荀先生,從荀先生看向專心聽話的韓統領,放下杯子,笑起來。
“我不知道王爺和王妃為什麼打發我來這一趟,不過今天吳興找我,我琢磨著,十有,是這劍門關,王爺和王妃不怎麼放心。”
韓統領臉微變。荀先生忙笑道:“周將軍這是哪裡話……”
“從漢到劍門關,這一路,實在是險,韓統領跟秦國公主又有個殺父之仇。
你們想知道什麼?”
周娥直截了當的問道。
“周將軍這話……”荀先生一臉苦笑。
“周將軍是個爽快人,我直說。”
韓統領將酒杯拍到桌子。
“不瞞周將軍,我是擔心,秦國公主這仇,不能不擔心,我這個人,脾氣又,也沒想過結王爺王妃,隻怕得罪了人,自己還不知道,周將軍過來這一趟,隻怕是王爺和王妃的警告。
唉,真是進不得退不得。”
“秦國公主這仇,照我覺得,本不用理,不過這是我,不是你。
至於沒結王爺王妃,嘿。”
周娥斜瞥著韓統領,一聲乾笑。
“王妃剛到京城頭一年,都要穿大服了,王妃還是一夏天的薄紗綢服,凍得鼻涕這麼長,找了機會跑出去,到玲瓏坊現買服穿。
滿京城的人,從皇起,到侯府的門房,連我在,連王相府那位安老夫人在,個個袖手看著,沒一個人手。
桃濃提過一回,說人人袖手,王妃很怪,說素不相識,人家為什麼要幫?為什麼要對好?
王妃這個人,跟王爺一樣,看人看事明白的,都不像個人。
這會兒,你們是你們,我們是我們,別說你沒結王爺王妃,是做點兒什麼事兒,我覺得王爺王妃都不會計較。
蜀地歸附這事兒,也不是人人都覺得好,這話我聽王爺跟王妃說過。
我覺得,你們別想那麼多,象秦國公主這事兒,你們見了王爺,乾脆當麵問問他。
要是你們覺得歸附這事兒不好,也沒什麼,那打一仗唄,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荀先生被周娥這一句打一仗唄,說的嗆咳起來。
“周將軍真會說笑,為將者,都是聽令行事。頭有令,不得不為。”韓大郎順著他爹的話意笑道。
“那更不用多想。
別的我沒看出來,不過韓將軍好象難為的,要是因為頭難為這樣,那還是我們王爺好,我跟了我們王爺這麼些年,王爺的軍令,向來一是一二是二,從來沒讓誰這麼難為過。
我這酒好象有點兒多了。
行了,這樣吧,韓將軍,還有荀先生,有什麼話隻管問我,我知無不言,不過我知道的不多。”
周娥說著,按著桌子站起來。
“大郎,好好送周將軍回去。”韓統領跟著站起來,看著腳步有些趔趄的周娥,也不多留。
韓大郎應聲,前幾步,手想扶周娥,周娥擺著手示意不用,沖韓統領和荀先生拱了拱手,雖有幾分歪斜,卻還算穩當的出了門,往外走。
韓統領和荀先生跟著送到院門口,看著韓大郎和周娥走遠了,兩人一邊往回走,一邊低低說著話。
“先生看?”
“要不,等他們到了劍門關,看形再說?”荀先生看著韓統領道。
“嗯,也隻能這樣了。”韓統領長嘆了口氣。
這會兒,誰在誰的手掌心裡,可說不準,還能怎麼樣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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