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患者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太太，病癥不輕，腦子裡的腫瘤已經迫到了視覺神經，再不開顱手，隨時有失明的可能。

「樓醫生，我媽媽這病可要勞您費神了！」

說話的是患者的兒穆瀾欣，看起來二十四五歲左右，長相雖不出眾，但眉清目秀的，也惹人喜歡。

看著樓司沉的那雙眼睛裡有著掩不住的傾慕和崇拜，「我們一進醫院，院長和領導們就極力向我們推薦了您，說您醫了得，是神外科的第一把刀，如今我媽您手上，我是徹底放心了！」

「穆小姐言重了，領導的那些話，聽聽也就罷了！」

「樓醫生，您太謙虛了！」

樓司沉隻淡淡的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把手中的ct片隨手遞給側的秦暮楚，俯問病床上的老太太，「阿姨，您現在覺怎麼樣？頭疼嗎？」

「有一點點的……」

「哪邊疼？」樓司沉輕輕了老太太的後腦勺，「這邊是不是？」

「……是。」

老太太點頭，又一聲悲嘆道：「樓醫生，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清東西了，您說我這樣下去會不會瞎？我可不想當瞎子啊！」

「阿姨，您放心，我們會儘力的。」

樓司沉輕輕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安著不安的緒。

這一細微的作，倒讓旁的秦暮楚有些側目。

印象中，這個男人冷，待人無論是誰都保持著一份適當的疏離，卻不想，對待自己的病人竟然這般溫和，這倒是讓秦暮楚有些始料未及的。

「樓醫生，你人真好……」

老太太對他，讚賞有加。

「樓醫生，我媽這……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吧？手過後視力應該就能恢復正常了吧？」穆瀾欣滿臉擔憂。

「這些等主治醫生們集會診之後，再做回答吧！」

樓司沉保留了他的答案，沒做出任何承諾。

如此謹慎的態度，秦暮楚心下是有些佩服的。

畢竟如今醫患關係如此嚴重，醫生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造一場不小的糾紛，所以，對待病患和家屬的時候，儘可能的不要給出肯定答覆，如果萬一手失敗了呢？

「樓醫生，那既然這樣，我能留您一個手機號碼嗎？」穆瀾欣問這話的時候，俏的臉蛋上已經不自覺的染上了一層赧的紅潤之，卻又似乎覺得自己這樣太唐突了些，連忙找了個理由，說道：「我媽這邊要有什麼急況，我還能問問您……」

「當然！」

正埋頭寫病歷記錄的樓司沉毫不猶豫的應了一聲，頭亦不抬的沖秦暮楚道：「秦醫生，把你的電話號碼留給穆小姐。」

「啊？」

被點到名字的秦暮楚有些蒙圈了。

穆瀾欣也同是一臉疑。

這時，樓司沉才抬起頭來，理所應當的解釋道：「穆小姐，這位秦醫生是我的助手，你往後有什麼疑問可以隨時打電話諮詢，我平時工作太忙，天在手室裡待著，可能經常沒辦法及時接聽電話，所以，如果阿姨真有什麼急況，你找秦醫生通知我可能更快些。」

這理由找得……

還真是滴水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