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暗殺的手段雖然是解決問題最直接的方法,可也太過簡單暴,一旦暴後患無窮,若非得以陳越也不願輕易使用。書趣樓()
而既然楊燦是因為生意競爭的原因才陷害陳家,那麼就以生意的手段打垮他吧。陳越盤算過後,過了麻桿和吳良二人,讓他們前去拉攏楊燦手下的煤販子,此為釜底薪之計。
楊燦開的煤場供應的主要是城宣武門大街以西一帶的居民,靠著手下數十個煤販子把煤球運到城百姓家,煤販子從煤場拉煤再賣給居民,從中賺取差價。若是把楊燦手底下的煤販子統統拉攏過來,楊燦的煤場再也無法向外出煤。因為楊家煤場的售煤渠道就掌握在這些小販手裡,是這些小販直接和相的居民打道,即使楊燦再雇傭一批新的煤販,短期也會因為沒有客戶做不多生意。
現在陳家煤場蜂窩煤賣的的火熱,嚴重衝擊了傳統的煤球市場,附屬於楊家煤場的煤販手中的客戶逐漸被陳家煤場的銷售隊伍蠶食,收日漸減,若是陳越對他們張開懷抱,允許他們銷售蜂窩煤的話,相信絕大部分煤販子會欣然接。
麻桿和吳良作為這一帶的地頭蛇,對這些走街串巷的煤販子都很悉,讓他們去收買拉攏最是合適不過。
接下來的數日,麻桿和吳良二人分頭在各街巷走,見到從屬於楊燦的煤販就上前搭訕,然後把他們拉到陳越麵前。對這些願意轉投自己的煤販子,陳越和他們簽訂了為期一年的銷售合同,約定在一年之他們必須為自己銷售蜂窩煤,而不能再轉投其他煤場,否則就要麵臨著高額的賠償。合同中約定,每銷售一百隻蜂窩煤球,可以提七文銅錢,卻是比負責銷售的軍戶們生生了三。可就這樣,這些煤販子們一個個的都激涕零,因為這條件要比楊燦給他們的好了很多,在往日他們為楊燦賣煤,一大車幾千斤煤球才能賺到三四十文。他們都是有自己相的客戶的,而蜂窩煤的名氣已經起來了,對他們來說推銷蜂窩煤一點難度都沒有,對他們來說,每天賣掉幾百隻蜂窩煤一點都沒有問題,這樣賺的錢可比以前跟著楊燦時要多得多了。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當第一批幾個從屬於楊燦的煤販子轉投了陳家煤場並且通過銷售蜂窩煤賺錢後,從屬於楊燦的其他煤販子蜂擁而來,紛紛來到陳家煤場,要求銷售蜂窩煤。對這些人,陳越一一接納並簽署了同樣的合同。陳家煤場的銷售隊伍幾日擴大了兩倍多,達到了五十多人,與此對應製作出來的煤球就有些供應不上,陳越便求助剛剛上任西便門把總的父親陳江河,要求他號召手下的兵丁們,不當值的時候來煤場兼職。
陳江河現在是西便門把總,手下有一百餘號兵丁,這些兵丁以總旗為單位三日一換在西便門值守,所以每日有三分之二的兵丁不需要當值,正好可以來煤場幫忙。
來煤場打一天的煤球賺五六十文銅錢,可要比去打零工強得多,大部分軍戶兵丁自然樂意來煤場幹活。隨著規模的擴大,陳家煤場每日打製銷售的蜂窩煤達到了三萬餘隻,每日凈利潤達三十餘兩,可不要小瞧三十兩銀子,它可是一戶中等人家兩年的收,而這隻是煤場一日的利潤!所以陳家眾人每日裡樂得笑開了懷。
有人高興,就有人失意,陳家煤場大賺其錢的同時,一道城門之隔的楊家煤場,東家楊燦垂頭喪氣的坐在桌邊,連最心的花茶都無心品嘗。
「鬥鬥鬥,就知道鬥,這下好了,我弟弟的命鬥丟了不說,現在連煤場的生意都一落千丈,這日子沒法過了。」夫人潘氏哭哭啼啼的坐在一邊抹著眼淚,讓楊燦的心裡更加的煩躁。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管用嗎,能把煤場救活嗎!」實在不了夫人的呱噪,楊燦一把把心的紫茶壺摔在了地上,看著暴怒的丈夫,潘氏的哭泣聲小了許多,變了低低的啜泣。
「鬥是鬥不過了,現在連宋典史都死了,咱們小門小戶的怎麼是那些兵的對手,關掉煤場,改行做其他生意吧。」盤算了良久,楊燦長嘆一聲,下定了決心。
「宋典史不是死在青樓裡嗎,怎麼會是他們殺得?」潘氏停止了啜泣,瞪大了眼睛盯著丈夫。
「你個婦道人家懂個啥,那陳家父子一個比一個的窮兇極惡,聽說那姓陳的小崽子武藝高強,打贏了那個天下第一勇士鐵獅子,得到了襄城伯的賞識,連順天府都為他說話,宛平縣都拿他家無可奈何,這樣的人家豢養幾個歹徒又算得了啥,宋典史肯定是死在他們手中!」楊燦冷靜的說道,說出的容竟然直指事的真相。
「那咱們趕把煤場關了,別和他們爭了!」潘氏嚇得連忙說道。
「不關也不行了,這姓陳的太過損,把咱們的煤販子都他孃的拉走了,咱們煤場裡的煤炭一斤也賣不出去了!」楊燦仰麵躺在椅子,滿臉的都是失落。
「東家不好了,」一個煤場夥計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臉慌張的道:「有人來要賬來了。」
「要賬?我不是和老趙說好了嗎,借他的三十兩銀子半個月後再還,這老趙,怎麼一點也沒有信譽啊!」楊燦氣憤的站起來,整理衫就要出去理論。
前些時日,為了整垮陳家煤場,他勾結了宛平縣典史宋河意圖陷害陳江河,可想打司總要花錢的,哪怕宋河是他遠房表親,為了對付陳家父子,楊燦前前後後花了差不多三百兩銀子,使得煤場的資金出現了張,本打算得到陳家的蜂窩煤機以後自己也能製作蜂窩煤好大發其財,沒想到現在飛蛋打一切都落了空。
為了維持煤場的生意,楊燦不得不向放貸的老宋借了三十兩銀子,用來採購原煤,按照以往的行,隻要一個月時間,就能掙回銀子,到時連本帶利的還給老宋錢,沒想到才過了半月,老宋竟然債來了。
當楊燦走到院中時,吃驚的發現衝進院中債的竟然不是放高利貸的老宋,而是一個英的年輕人,後麵跟著三個更加年輕的半大小子。
「你是陳越!」楊燦一下子就猜出了來人的份,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聲。
「楊老闆好眼力啊!」陳越笑的,一點兒也沒有興師眾的樣子,「咱們的帳該算一算了吧。」
「你想怎麼樣?我寫給老宋的欠條怎麼在你手中?」事到臨頭,楊燦也冷靜了下來。
「不過是把該給的銀子連本帶利都給了他,又多給了一兩銀子,他能提早半個月收回銀子,又何樂而不為呢。」這些天來麻桿和吳良早把楊燦查了個底掉,自然知道他向放高利貸的老宋借錢之事,陳越便找到了老宋,把欠條買了過來。
「你想怎麼樣?」楊燦又一次問道,話語是那麼的無力。
「沒想怎麼樣,給你兩條路,一是把欠條上銀子連本帶利還給我,二,還不起的話就把煤場抵給我,然後離開北京城!」陳越冷冷的說道。
「欠條上還錢的日期還有半個月呢!」楊燦有氣無力的掙紮道,有半個月時間他可以把煤場賣掉,這樣還了錢後還能剩下幾十兩銀子,夠他改行做其他生意的了,可他也知道陳越之所以現在前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你也可以選擇本個月後歸還,不過這半個月會發生什麼就不好說了,這個世道很,前些時日還有一群歹人到我家煤場試圖放火,連堂堂的縣衙典史都被人莫名其妙的殺死在青樓,真是不太平啊。」威脅的話語從口中說出,陳越竟然覺得是那麼的爽,難道自己天生就是當壞人的嗎,為何做起壞事竟然這樣門路?不過這姓楊的不是什麼好東西,能給他留條活路已經夠對得起他了。
「我......」楊燦的臉劇烈的變幻著,有心要拒絕這野蠻的掠奪,可卻興不起反抗的勇氣,對麵的這個年輕人可是真敢殺人的啊!
「我們這就走,這就走,把煤場都給您......」楊燦還沒回答,他的夫人潘氏哭喊著從屋裡跑了出來,一頭跪倒在了陳越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