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二年夏六月二十六，帝征吐穀渾還，大軍自民樂而返。書趣樓()

茲戰已畢，吐穀渾十不存二，賊酋伏允僅以兩萬餘眾得，避西海。而突厥自達頭以下，五萬餘人皆授首。驍果右軍戰功勛重，殊為矚目。返歸在即，帝令降將世略缽、畢爾都，統三萬卒，進發西海，窮追伏允殘部。

另，驍果軍左軍都督宇文承基，向帝奏請滯留張掖，以定西北。帝允之。”

……

前後歷時近兩個月，西北基本平定，楊廣帶著大軍返還。從民樂城出發，經由大鬥拔穀一路東歸，過長寧川，然後進湟水穀地。

又兩日至湟水，再三日抵達金城，休整一日，再次出發。七月初四，返回抵達天水郡，又兩日已經見京師郡外。

楊廣大喜，就地遣散六衛府軍，另外準許驍果軍一個月歸期，茲當休假。

皇帝楊廣在京師外的行宮休息一日，於七月初七，正式返回大興城。

楊浩帶著驍果右軍，在其他幾路大軍垂涎的目中，簇擁著戰馬等眾多戰利品，秩序井然地返回城外龍首原駐地。

“將軍，這是全軍所有將士的戰功簿錄，包括傷亡恤，也一併列在冊了。”

蕭鉉在各營校尉的協助下，認真統計完了全軍的戰功分配以及對應的獎賞。

“哦，蕭司馬辛苦啦！”

楊浩隨手接了過來，認真翻看了一遍，抬頭問道：“將士們對於戰功折抵戰馬，有什麼反應，可有不願意的嗎？”

蕭鉉笑著搖了搖頭，道：“都沒有呢，不將士還想把獎賞的銀子也兌換戰馬呢，不過我聽從將軍的吩咐，沒有答應他們……”

楊浩聽了有些意外，沒想到戰功折抵戰馬居然這麼歡迎，轉念想到大隋還在農耕社會，不由釋然，笑道：“全部兌換戰馬可不行，未來驍果右軍會進一步擴大騎兵數量，剩下的戰馬哪裡夠用！說不定，我還要從將士們手中回購戰馬呢！”

蕭鉉苦笑道：“以咱們驍果右軍目前的兵種配置，隻怕到時候兵部也不會支援我們很多錢財呢，而且這次將軍剋扣下了那麼多的戰利品，其他府軍可是看得眼紅的很呢，兵部的那個韋侍郎更是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我去找他，沒吃閉門羹……”

楊浩無奈地搖了搖頭，沉聲道：“這倒是個麻煩，不過，實在不行，我去找聖上親自解決。”

蕭鉉聞言一喜，道：“那敢好！說實話，這次西征咱們驍果右軍戰功是最卓越的，可就算這樣，也有人眼紅嫉妒，唉將軍，你要小心一些，雖說右軍將士們都知道將軍一心為公，不過右軍中的不條令和規定，都逾越了其他兩軍，恐怕有人會拿這一點來攻訐將軍，將軍還是早做打算為妙！”

“謝謝蕭司馬，我知道了。右軍中的一些況，我會親自給聖上寫一份奏疏解釋一二。”

楊浩皺了皺眉，輕輕點了點頭。

他明白蕭鉉話語中的意思，聽到蕭鉉如此為他考慮，心中也不由一熱。

“楊將軍客氣了！我去找諸曹再確認一遍將士們的休假安排。”

蕭鉉笑了笑，點到為止，也不再多說。

“好！”

楊浩點了點頭，目送蕭鉉離開了他的大帳。

“喂，師兄啊，你理完了沒有啊？你和我回一趟道源觀唄。”

呆在龍首原駐地，百無聊賴的小道玄，坐在一條放滿了文書的書案上，晃著兩條，斜著眼睛著楊浩問，略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楊浩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了小道玄一眼，訝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不會住在道源觀的……”

小道玄瞪著大眼睛，無語道：“我隻是回道觀裡，取一些自己的東西，然後和你一塊搬到這裡來啊。”

“搬到這裡來？”楊浩反問。

小道玄用力點了點頭：“對呀！”

“那就不用了！這幾天先將就一下，等忙完了，將士們都放假了，我們就搬回大興城中去。”

“啊，這麼說，以後我就住在師兄的家裡咯？”小道玄眼睛發道。

“不願意嗎？”

楊浩抬頭看了小道士一眼。

“當然願意！”

小道玄嘿嘿笑著。

於是楊浩擺了擺手，驅趕道：“既然說定了，那就先出去吧，一書案的文書都被你坐扁了——要是覺得悶，就去找穆離玩。”

“嘿！好哩！”

小道玄抬起屁，從書案上跳了下來。

剛要竄出大帳，忽然又被楊浩喊住了：“哦，對了，我差點忘記了！那一包火硝你不要給我弄丟了，過幾日咱們帶回家！”

“啊！”

小道玄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吃驚地著楊浩，疑道：“師兄，你真的要用那東西嗎？咱們道源觀可是不煉丹的，我以前也沒有學過……難道師兄你會？”

楊浩翻了翻白眼，道：“跟你說過幾遍了，火硝我另有他用，不是用來煉丹的！”

“哦！我知道了！”

小道玄神有些不自然。

“你等等——”

楊浩心裡湧起不好的預，一口住了小道玄。

小道玄陪笑道：“師兄，你還有什麼事？”

“不對，不對！”

楊浩盯著他的眼睛，質問道：“你跟我說實話，那包火硝你真的沒有弄丟吧？”

“怎麼可能呢！”

小道玄訕訕笑了一下，接著道：“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小道玄小心翼翼看了楊浩一眼，囁喏道：“隻不過我用了一些……不過，師兄你放心！我隻用了一點點！”

“……”

楊浩一臉無語，“你又拿出點火玩了？好吧，這次饒了你！如果再有下次，小心我不認你這個師弟了！”神和話語都有些嚴厲。

“謝謝師兄，我知道了！”小道玄一溜煙的跑掉了。

楊浩著他的背影，無語地搖了搖頭。

他說的那包火硝，是從張掖返回的時候，經過大鬥拔穀，偶然發現了一個天然，火硝正是在那溶中發現的。

說起來也巧，當時返回途中，隋軍將士又遭遇到了一大群遷徙的野黃羊。之前的味覺記憶猶新，很快隋軍大軍出，專門捕獵野黃羊。驍果右軍當然不甘示弱，也追擊了出去，其中一隊軍士在追獵野羊的過程中，誤了一山。軍士們剛剛點燃起火把，突然整個山中突然全被引燃了，山石壁上冒出了一藍幽幽的火焰來。

登時幾個軍士就被引火燒了。軍士們大驚，拚命撲滅火焰，火焰卻越燒越大，一隊人帶著上著火的軍士倉皇逃出了山，好不容易纔撲滅了火焰。

楊浩聽說了此事之後，大吃一驚，好生安了幾個傷的軍士後，帶著穆離秦叔寶等人便匆匆去了那個山。一進山，楊浩便聞到了一悉的氣味，心中一喜，等山中火焰消滅後，深，然後便發現了一巨大的天然硝石礦產地。

硝石的主要分是硝酸鉀，是黑火藥的重要原料之一，另外還能用於製作料、玻璃等東西，是非常重要的化工原料。

楊浩大喜，命人取來了一個大壇子，裝了滿滿的一壇，打算帶回去給孫行實驗之用。

年道人竟然認得這東西是火硝，告訴楊浩是煉丹用的，主要求替楊浩保管此。楊浩便聽之任之了。

硝石並不是特別難得，隻是能見到一天然的硝石礦，還有有些驚訝。楊浩暗暗在地圖上標記下了山的位置，以期日後能更好的利用起來。

隻是目前來看，這硝石礦的位置，實在是偏遠，暫時不方便取用和開采。好在楊浩如果真的要發展火藥，倒也有其他的途徑能獲得硝石。因此，楊浩記下位置後，便沒有太放在心上。

火藥的原理，他已經告訴過孫行了，但是目前來看，楊浩還不想大規模地讓火藥現世。畢竟這東西威力太大，一旦超出了他的掌控，很可能造其他的負麵影響。

“不知道孫行研究的怎麼樣了？”

楊浩放下手中的文書，若有所思的想著。

這次返回大興，應該有很多時間，能和孫行流一下了。想到這兒，楊浩心中突然閃過了幾個子影，心頭微微一熱。

……

大興城，國子寺。

嘭！嘭！嘭！

幾聲巨大的響聲傳來，將正在學堂教授的老師和學生們嚇了一跳。

“……不會又是孫博士弄出來的靜吧？太嚇人了！”

“嘶——孫博士不是教授算學的嗎？怎麼研究起煙花竹來了？奇也怪哉！”

“唉，在這麼下去，豈不是影響我們的學習？”

幾個學生們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咳咳，安靜一下，我們繼續講解左傳——”

蓄著山羊鬍須的老師突然拿書點了點書案，示意眾學生們回過神來，認真聽課。

很快，窗外的竹聲引起的小，消弭了下去。

“嘖嘖，不對，還是不對——這幾個竹還不夠響，是幾樣東西的比例還沒有調對嗎？”

算學學堂的院子中，孫行擺弄著幾個已經掉的竹，檢視著炸後的殘留，搖著頭暗暗苦惱著。

在他邊，幾個青年抱著耳朵，躲得有些遠，似乎害怕孫行手中的竹突然再次震響。其中兩人，卻正是張乾文張乾璟兄弟——楊浩的兩個大舅子。

“你們說，孫博士怎麼突然對竹興趣了？”

“誰知道呢！”

“我可是聽孫博士說過，竹與算學也有關聯……”

“噗！什麼？竹與算學有關係？你不要笑死我好不好！”

“真的！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們可以問孫博士！”

幾個學習算學的學生七八舌地議論起來了，張乾文張乾璟兄弟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他們比這個學生知道的略多的是，孫博士似乎和楊浩走得非常近，而且向他請教了不算學問題。

“難道這竹也是楊浩教給孫博士的？”

張乾文下意識猜測著。

“話說那楊浩隨陛下西征吐穀渾，他與小妹的婚事，恐怕最快也要推到年底了，唉，現在想來，還是覺得有些奇妙！楊浩怎麼會是秦王世子呢，而且與小妹竟然締結了姻親，真是緣分啊！”

張乾文心起伏起來，由竹想到了楊浩，然後又想到小妹的婚事，不由慨了一聲。

……

大興城，西市的大街上，兩個極的子結伴而行。

其中一個材高挑，好的材藏在襦之中，搖曳生姿。而另一個略顯矮小，材也小了一號，不過極甜的五，配合著一憨之氣，反倒更加讓人覺得可。

“瓷英姐姐，前麵就是宋記蜀錦，我們去挑幾匹上好的料子。”

小鸞懷裡已經抱了幾匹棉布，騰出一隻手，指著遠的一家錦店興致介紹著。

“啊！”

淵瓷英吃驚了一下，搖頭道：“還是不用了，我還有好些服呢，而且——你買的這些布也好的，也替我做一服就好了。”

小鸞笑道：“那怎麼行！公主可是特意叮囑過的，瓷英姐姐今年才做了一套服，還能做好幾呢，而且我懷裡這些棉布都是給婢們裁的……”

淵瓷英眼波流轉，看了小鸞一眼，溫聲笑道：“我哪裡和小鸞不一樣了，怎麼穿不得棉呢？在遼東，這麼好的棉布都不多見呢！”

“當然不一樣！瓷英姐姐可是郎君……呃……的人……”小鸞聲音忽然小了下去，同時眨著眼睛看淵瓷英。

淵瓷英臉上一紅，窘道：“哎，小鸞……你說什麼呢……楊……郎君他……快回來了吧？”

小鸞聞言惆悵了一下，幽幽道：“不知道吶，上次郎君寫信回來，說是還在西平郡呢……哎，好擔心郎君的安危哦……”

淵瓷英心道，以楊浩的手，恐怕天下間能對他造威脅的人沒有幾個，大軍對壘應該也無虞。口中卻道：“郎君自然會安全歸來。”

“真噠？嘻嘻嘻，我也是這麼想的！”小鸞聞言一下子又高興起來了，拉了拉淵瓷英的角，“走，進去吧，我替瓷英姐姐挑一塊好錦，然後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到時候，也好風風迎接郎君歸來……嘻嘻！”

淵瓷英任由小鸞拉著進了蜀錦門店，心中卻是撲通直跳。聽著小鸞的話語，彷彿楊浩就站在麵前溫煦地凝著，直接而侵犯的目，讓不由神魂一，臉麵生霞，連呼吸都莫名急促了許多。

“唉”

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緒，浮在心間。

大隋秦王

大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