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花船順水東流,臨近城。書趣樓()
巨大的城池似吞天,長長的水帶著無數的船隻,統統被它吸到了肚子裡。
一個蘇家仆從走到甲板上,對著陸晴清和珠兒說了幾句話。
陸晴清點頭致謝,目送仆從走遠。
珠兒托著下,靠在船舷邊上,著剛剛走掉的仆從背影,眼神狡黠。
“姑姑郎君,咱們這一路行來,船都搭了,去蘇府暫住也沒什麼的,你為什麼拒絕了蘇纓老爺的邀請呢?”
陸晴清一白,宛若貴公子,聞言瞪了珠兒一眼,沒好氣的道:“我們有樂府的住啊,為何要住在蘇家呢。”
珠兒咯咯笑道:“蘇纓老爺溫文爾雅,難得的博學,還通曉音律,而且是蘇家長子,以後會繼承蘇老太爺的位置的,姑姑不考慮一下嗎?姑姑若嫁了他,珠兒便能白吃白喝一輩子了……”
陸晴清臉飛紅,啐道:“胡說八道!你要白吃白喝,等自己長大了嫁給他吧。”
珠兒驚:“那還要好些年呢,他更老了,我可等不了這麼久。”
陸晴清颳了一下珠兒鼻尖,嘲笑:“你呀,凈瞎想!”說完自己也微微有些發愣,自在樂府以聲娛人,覺格外的敏銳,如何不知道蘇纓對很有好呢,隻怕一點頭,對方便會迎門。蘇家富甲天下,是江南豪族,自己給蘇家長子,蘇家未來的掌舵者做妾,一點也不算屈就。
如果是幾年之前,可能會接這樣的命運,不過最近心思漸漸地變了些。在樂府,就算沒有依傍別人,也能生活得很好,食無憂是肯定沒問題的,至於其他,或許是,或許是忠誠,都沒有很強烈的念頭,讓自己接這樣的安排,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嫁呢?
珠兒吃了癟,毫不氣餒,眼珠滴溜溜轉,又問道:“姑姑,姑姑,那李建怎麼樣呢?他也很是仰慕姑姑,比蘇纓老爺年輕,家世更加不錯。”
“……”陸晴清無語。
珠兒一臉鬱悶,怏怏道:“也不行嗎?雖然聽說他好像要訂親了,不過倒真的是青年才俊,以後還有爵位……”
“……”
“要是還不行的話,我再想想……豫章王也很喜歡姑姑,上次中秋節,來上林苑見過姑姑,不過皇家的人都有些怪怪的,珠兒不太喜歡……總之皇家的人不行的,姑姑會吃虧的,哦,還有那個楊浩,太令人討厭了……”
陸晴清無奈的看著珠兒掰著手指頭細數,聽到珠兒說起楊浩,心中一。
除了有兩次路上偶遇不算見麵以外,總共見過楊浩兩次了。第一次在上林苑他跟豫章王起了沖突,那次沒有什麼印象,隻是很普通的覺,不細想或者沒有他從樓梯上摔下去,都記不起有見這麼一個人。
第二次見麵在蘇家,替自己解決了吐穀渾主的糾纏,倒是欠下了個人,楊浩給的覺有些不一樣,到底哪裡不一樣,自己卻說不出來。
當然了,除了見麵,也沒有聽到關於楊浩的傳聞,比如他長九尺當街殺人、跟宇文承基打架,仗勢欺負封言雄等等。
這些傳聞裡麵有真的,也有假的,一開始覺得很普通,像聽到不相關的人的一樣,很快就淡忘了,隻不過蘇家見麵之後,回想起來,總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以前淡忘的那些傳聞重新又拾了起來,讓他這個人變得更加有意思。
陸晴清有時候心裡也想:“我應該沒有喜歡上他吧,隻是他有些意思而已,而且還幫過自己的忙。”
這樣安自己有些波的心思,一如其他的。
“姑姑郎君,你在想什麼?”珠兒拉著的袖搖擺,大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沒什麼。”
“哦,姑姑,我又想了幾個人選,你聽聽怎麼樣——宇文承基,大隋第一青年高手,會武藝,可以保護姑姑,也能保護我……”
小姑娘又開啟了相親模式。
陸晴清了額頭,倍頭疼。
花船順流走得很快,很快了城。
城的河道上,有船湊上前來,驗了份,蘇家隨船的管事,一一理妥當,之後過來邀請陸晴清參加蘇纓為準備的晚宴。
陸晴清連忙稱謝,應了下來。
管事大喜,本想邀請和珠兒艙廳休息,但聽到說要看看水沿岸的風,才告辭離去。
城之後,水流變緩,河道也漸漸變寬,兩岸的船隻也漸漸躲了起來,花船巨大,前進速度非常緩慢,此時天尚未全黑,點點燈火繞著水,似長龍一般,賞心悅目。
“姑姑,姑姑,那是天津橋嗎?”
珠兒指著水上一座橫南北的雄偉石橋,高聲道。
陸晴清看著兩岸,暗暗對照位置,點點頭:“應該是吧,上次來,還是一座木頭棧橋,才一年時間居然建了這麼大的一座石橋。”
珠兒咯咯的笑著。
花船慢慢的靠近了天津橋,離得近了,方纔發現這座橋比想象的更大,巨大的石拱如滿月,橋首尾兩端有巨大的角亭,橋麵上行人往來,絡繹不絕。
花船高大,陸晴清站在甲板之上,隻需微微仰頭,幾乎是平視,便能看到橋上行人。正端詳橋上的石刻花紋的時候,橋上一個聲音隨風耳。
“哦,這艘花船是大的,小鸞,下次咱們也坐這樣的船……”
聲音有些悉,似乎是自己認識的人。
陸晴清仰臉去,天有些黑,看不太真切,模模糊糊看到一個年,邊跟著一個婢。
說話的正是那個年,黑白的袍衫,比陸晴清的男裝更顯年英氣。
陸晴清看到了他腰下係著橫刀,莫名心中一:“是他?”兩相印證,加上對聲音的辨識能力極高,心中立刻跳出了一個名字。
珠兒疑的問:“姑姑,你在看什麼?”隨著陸晴清視角,仰首看去。
橋上的年似有所覺,亦了過來,隻是花船行駛,人影很快就要被橋遮擋。
陸晴清展輕笑,低沉著管,朗聲道:“橋上的可是楊兄?”
中聲音充滿磁,婉轉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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