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炎從明德殿出來時，天已經大亮還下起了大雪。連日大雪綿延，宮人便是勤掃雪，宮道之上仍是極厚的雪。

他踩進雪裡，還有嗞嗞之聲。

霍炎之人，素來穩重，行事說話從來謹慎又謹慎。早年張世年就觀察過他，說霍予昭這人，每日上朝時在宮道步履都一模一樣，著帽幃一不茍。

今日他的步伐，卻慢了幾分。

他了無極殿，在殿外候著。

霍雲這幾日在無極殿伺候，出來時看到堂伯父，福行禮。

「雲兒，老祖宗可能見我？」

「老祖宗剛吃了葯睡下。」

「那我在外麵玉宇亭等候，待老祖宗醒了，便說我求見。」

「堂伯父，玉宇亭冷，您在外殿等就是了。」霍雲說。

「無極殿皆是子，多有不便。」霍炎說著去了玉宇亭。

霍雲便讓阿善去泡了熱茶，送了熱茶去玉宇亭。

霍炎站在玉宇亭上，手束後，眸著東南方遠。

「堂伯父，喝杯熱茶吧！」霍雲說。

「放下吧！」霍炎看了眼霍雲，見放下茶，便準備要走，「雲兒，你可有睿王的訊息？」

霍雲搖頭，也心急如焚，可就是沒有王爺下落。

「堂伯父，你曾說過王爺此行看似兇險，實則安全。」霍雲說。

霍炎心一沉，在袖中的手，收了拳頭。

他原先信心滿滿，王爺能說服司峰，不會造反。隻要睿王說服了司峰，他再書信一封給羅。羅是王爺的姨父，這次羅勛一行來城，對王爺也諸多尊敬，想來羅會給睿王麵子。

他沒有想到霍廷會跟著睿王去開，竟是去刺殺司峰的。

從檄文及他現在探聽的訊息來看，霍廷刺殺司峰不，反被擒。司峰大怒，決定造反。

這麼大的事，霍廷沒有跟自己和叔父商量，他也不可能是王爺的命令，他也不可能自己做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皇命行事。

霍炎對皇帝很失，到如今皇帝竟怪起了霍家，怪起了長君。

霍雲也沒有想從堂伯父這兒得到回應，說完便走了。

過了近一個時辰，老祖宗才醒，得知霍炎在玉宇亭等，忙喚他來。

「予昭，你何以突然來求見？」

霍炎跪在老祖宗跟前：「予昭特來見老祖宗，是請老祖宗示下，霍家如今該如何？」

長沙和常山，打的旗號是清君側，直指霍氏政。即使皇上現在沒有說什麼，群臣也不敢明麵多言，但他們叔侄沒辦法無於衷。

「予昭，你不必憂心，司羅兩家會反是早晚的事，他之所以把矛頭指著霍氏，便是想我朝政。皇上心中有明鏡，不會怪罪你們叔侄。」老祖宗道。

霍炎倒不怕皇帝怪罪，他如今想的是，霍家做什麼，能扭轉當前的局勢。

「不過……」

霍炎聽到老祖宗說不過，立即肅然以對。

「霍長君殺司玫，才起禍端，禍首不可留。」老祖宗道。

霍炎看向老祖宗，老祖宗弱，說了幾句話，重重咳了起來。

霍炎叩謝老祖懿旨。